我荣获全师唯一二等功,首长说:他有资格,是我部唯一参战士兵!

我来侃一下 2024-05-17 03:28:51

“我这一辈子,最引以自豪,最能在战友和后代子孙面前吹牛的事,1979打仗,我是我们部队中唯一参战士兵,也是我们县唯一参战复员战士,”退伍老兵,经常在公园遛弯的马老头也兴致极浓的加入广场一隅藤亭间退休老人聚集闲聊。

我们部队原是地方部队,不属于野战军序列,本来参战没有我们的份。我们部队是临时接到参战任务,立即昼夜行驶,马不停蹄赶往边境前线。

我们赶到边境时,战斗已经打响,我们作为预备队驻扎在边境我侧,当时是1号战备,干部战士都是枪不离手,包不离背啊,随时准备一声命令跨境作战。

我当时在师属通讯连当通讯兵,这天我和几个战友正在悄悄分析前方战况,已经打了几天,还能听到对面震耳欲聋的炮击声,我们分析攻击受阻,前方部队进展不顺利。

副连长把我带到师司令部接受任务,给我下达任务的是副师参谋长,当时我们叫他7号首长。

7号首长拿出一个密封的信件,命令我把信送到境外炮火连天的一个地址,强调这是封军事情报,一定要准时送达。

“战士同志,知道为什么要要把这个紧急的任务交给你?听连部介绍,你正在申请入党,这是组织考验你的时候。还有你的驾驶摩托车技术过硬,现在需要你发挥特长的时候,祝你胜利归来!”首长干净利索。

“是,坚决完成任务,”我领命退出。

听说我要出国境上前线送信,连部首长和战友们都为我送行。我们通讯兵平时弹匣里就配20发子弹,战友们纷纷把自己的弹匣贡献出来,我带了整整一个基数120发子弹,上士还把装有4颗手榴弹的袋子跨到了我的肩上,我头戴头盔,背挎冲锋枪,俨然成了一个全副武装的战斗士兵。

连长嘱咐,骑单轮摩托,不要骑偏三轮,山区路不好走,路况不明,有紧急情况,你还可以推着走。

指导员嘱咐,如果你回来部队已经开拔,你就留下来看守驻地,等着部队打仗归来。

信件地址离我方边境也就30公里,骑摩托车送信来回也就两个小时,我立即出发,想着快去快回,要是部队真开拔了,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留下守营区,在相逢时,他们高唱凯歌,得胜回朝,我成了部队唯一未参战士兵,那就遗憾终身了。

一踏入国境外,我就感受到了战争的硝烟,到处都是炮声,到处都是刺耳的流弹声,到处是战死的越军尸体,马路上都是进入战斗状态,紧张行驶的车辆、驭马、队伍和设防关卡检查的军人。对往南走的军人,也就是开往前线的军人,他们一律放行。对往北走,也就是往国内方向走的军人,他们检查的特别严格,说白了看是不是逃兵。

我一路顺利,用了一个小时,到达目的地,把信件送到指定地址,拿到回执后,我加大油门立即向祖国方向奔驰。

回去的路上,我遇见了一支撤退的部队,他们队形已乱,军容不整,狼狈不堪,占道不给我让路。事后我听说,这是一支打败了仗私自往国内撤退的队伍,最后又被许司令用枪顶着骂回前线。

在一个山下的马路边,我见到路上躺着十几个烈士的遗体,几个女卫生兵在往卡车上装烈士遗体。她们身材弱小,加上连续作战,搬运的非常吃力。

女兵们见到了我,大声嚷道,“瞅什么瞅,没上过战场,还不快搭把手,不是你战友?”

我离开摩托车,立即帮助她们抬送烈士遗体,烈士的血迹染红了我的军装,车厢上密密麻麻都是烈士的遗体,那震撼,那场景,让我至今不忘。

帮助装完烈士遗体后,女卫生兵们继续往枪林弹雨的山上跑,还向我喊了句,快往北边跑,那边安全。

我五味杂陈,目送女兵们消失,才发动摩托上路。

到了一个被炮火摧毁的村庄路口,我看见一个异国老婆婆大腿上都是血,半跪在路边,举着饭盒乞讨水和食物。那样子太让人可怜动容,我本能的停慢速度,想着指导员教育的,要爱护异国的山山水水,老百姓是无辜的,要尽可能为异国他乡老百姓做好事。下意识的把手伸向水壶和粮袋。这时我想起老兵们的话,这个国家是全民皆兵,经常有妇人和儿童接近我们战士,然后拉响手榴弹。

我犹豫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骑摩托小心绕开了这个老婆婆,就在这时,在后视镜里看到,一个老实善良的战士给老婆婆送来食物,老太婆拉响了怀中的手榴弹。

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我义愤填膺。

又走了一截路,被一个十七八岁的战士拦住,他没戴领章帽徽,腿部受伤,打着绷带,拄着树枝拐杖,非常吃力,要坐我的摩托车。

刚经历异国老婆婆手榴弹砸人一幕,我草木皆兵,警惕性极高,怎么可能让一个陌生人搭乘我的摩托。

“你为什么不带领章帽徽?”

“你没上过战场吧?万绿丛中一点红,那给敌人找靶子,我们一上战场都摘下了领章帽徽,”小战士嘲笑我,便向我靠近。

“站住,不许靠近我,”我紧张的端起冲锋枪对准他。

“啊?你是怀疑我是X军的特工吧?我是正儿八经的中国公民,解放军战士,我的部队番号是X军X师X团X连,我是广西崇左(好象发这个音)的,”小战士解释。

小战士的方言特别浓,加上广西话和我们交战国话言我们北方人听起来都差不多,更加深了我的怀疑。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是逃兵?”

“哪个是逃兵?我是上过战场放过枪的,部队攻击不力,都撤走了。”

“瞎说,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部队就是一个大家庭,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我没有骗你,山上还有几个重伤员没撤下来,我是轻伤,自己爬到山下的。”

“战友,不是我不相信你,战争太残酷,”我狠心拒绝了他的要求。

“战友哥,我不怪你,我叫李巩青(谐音),如果我回不去,麻烦你给我老家捎个信,我是广西崇左(谐音)的,”小战士带着哭腔说。

我加大油门,一路奔驰驶向国境线,越接近祖国,我的心情越放松。

回到驻地,万幸的是部队还在待命,还没有开拔。

连长见我浑身是血迹,关心的问我是不是受伤了。

我悲伤难过的回答,不是我,是帮助运送烈士遗体染红的。

我们部队成天整装待发,一直等到反击战结束,还没有接到出国参战命令。

战争结束后,我们部队撤回内地休整,总结。由于没参战,总结很低调,我意外荣立二等功,是师政治部直接戴帽下达的。

连长说你小子行啊,走狗屎运了,别人立功授奖写得都是积极备战,随时出发,任劳任怨,千篇一律,就你写的是参战立功。师首长说,你是我们全师上万官兵唯一踏出国境出国参战的战士,是我们部队的光荣,你有资格,谁也不要跟你争。

原来,在反击战期间,我所在的部队一直充当预备队,枕戈待命。除了我奉命出国送军事要件一次,从首长到士兵再没有人跨出国境,衡量部队和战士是否参战的唯一标志就是越过边境线。

荣获二等功,还是所在部队唯一出国参战人员,当时让我在部队,在战友中间很风光了一阵。

三年后,我复员回到原籍北方某县城。

县武装部工作人员填写退伍士兵信息,看到了我的退伍证,并翻来覆去反复确认,还打开了我的档案查看。

“部长,部长,稀奇了,咱们县还有一个79年参战人员,还立功了。”

县武装部长闻讯过来也稀奇的看着我的退伍证,看着我档案里的立功证明。我的退伍证上清楚地记载,1979年2月参战,因表现突出荣获二等功,并盖有红色的部队大印。

至今为止,我们还没接到我县子弟参战的消息,我还以为我们县剃了光头呢。据我所知,你们部队是奔赴边境前线了,但一直充当预备队,没有出国作战呀。咱们县有几十名子弟都在那支部队,他们都没参战呀,你是怎么参战的?部长好奇的问。

于是我把反击战期间奉命出国送军事要件的事儿讲了一遍,并难为情的说,我是冒着枪林弹雨出国30公里,但一枪未放,不知道算不算参战?

算,当然算,踏出国门半步就算,你可纵深30公里,你是我们县的骄傲和光荣啊!部长一拍大巴掌说。

搞得我还不好意思。

就因为79打仗,我是全县唯一参战士兵,县委领导发话,我没有回到原籍贯乡村,分配到了政府税务部门工作。

这么多年,我一直享受参战补贴,每年拥军拥属都少不了我的份。

前几天我遇见了已经90多岁,被孙子推着晒太阳的原武装部老部长。我上去给他敬了个礼,问还认不认识我?

老部长眼一瞪,说,你不就是那个79年打仗我们全县唯一参战士兵嘛,当年还是我向书记建议,你才被留到税务局工作。

岁月悠悠,一晃45年过去了。

这些年我时常怀念那个脚部负伤,我没带走的小战士,是安全回国了,还是永远留在了异国他乡?我一直想着,一直挂念,一直自责,是不是我当时太冷血,太心狠,太麻木不仁,怎么能丢下自己的战友不管。可万一他是伪装的敌军特工呢?我岂不是惹火烧身,给部队带来巨大危险?

带他走还是不带他走?我错了还是没错?纠缠了我快半个世纪……老哥们,你们说,我当时是应该带他走,还是不带他走?要是换成你们,你们怎么办?

马老头充满激情,绘声绘色的讲述让藤亭间退休老人们浮想联翩,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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