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在辽沈战役中,东野打锦州是攻坚战,塔山战斗是阻击战,这些都不是从游击战、运动战成长起来的解放军惯用和擅长的战法。但是,经过浴血奋战,锦州攻克了,在塔山把敌人顶住了。罗荣桓政委说:“这两个难坎儿都迈过去了,剩下的就是对付廖耀湘了。”
打廖耀湘,即是打运动战,这是解放军惯用的战法。
孰不料,黄永胜六纵却让林罗虚惊了一场。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1948年10月15日锦州攻克后,敌廖耀湘率领的锦州西援兵团,顿然之间失去了增援的目标,不知所从。下一步,他会怎么做呢?
东北已大部分解放,他只有逃跑一条路。
林罗面对这一条大鱼,十分兴奋,又十分冷静。罗荣桓说:“要抓住这条大鱼,首先是不要让它脱了钩。”于是,授意新华社发出报道,说东野攻锦部队已转入休整,正在总结经验,评选战斗英雄,补充兵员弹药,如此等等,以麻痹廖耀湘,以免惊动了他。
同时,林罗急电在彰武、新立屯地区监视廖耀湘兵团的十纵:
“长春十万敌军起义投降,锦州十万敌军被歼,沈阳陷于孤立。廖耀湘兵团有企图向锦州突围,与锦西北上之敌会合,妄图夺路逃回关内。令你们即返黑山、大虎山,选择阵地,构筑工事,顽强死守,阻击敌人,掩护主力到达后,聚歼前进之敌。”
与此同时,林罗命令攻锦各纵队兵分三路,秘密火速东进,准备围歼敌廖耀湘兵团。
要围歼它,首先不能让它逃跑了。
黑山、大虎山的西北面是大山,东南面是大片沼泽,均不便于大兵团行动。唯有黑山至大虎山之间宽达20公里的狭窄地区是沈阳通往锦州的唯一通道,北宁路即从此南下。黑山、大虎山宛如辽西走廊的两扇大门,开则南北畅通,闭则人堵车塞。卡住了这里,廖耀湘兵团就无法出逃。
10月22日清晨,十纵(含临时配属十纵的一纵3师)进入阵地,立即构筑工事。23日,廖兵团先头部队沿新立屯、芳山镇南下,猛攻一纵前沿阵地尖山子、胡家窝棚。三次冲锋均被击退。十纵向林罗报告战况,林罗回电:
“盼你们加强决心,深入动员,务须使敌在我阵地前尸横遍野而毫无进展。只要你们守住黑山三天,西逃之敌必遭全歼。”
十纵在黑山、大虎山阵地死守,每天都连续抗击廖兵团四五个师规模的轮番集团冲锋,为主力部队迅速东调赢取时间。
廖耀湘被阻在黑山、大虎山后,会怎么办?林总说:“预料廖耀湘在黑山、大虎山碰一鼻子灰以后,可能缩回去,一是南下营口,二是东退沈阳。”于是,24日,林罗下令原在彰武的六纵立即南下,以强行军的速度迅速插到新民以西半拉子门等地,阻敌东归沈阳;命令八纵赶到大虎山以东,防止敌人从营口逃跑。
也就是说,十纵在黑山、大虎山拦住廖耀湘兵团后,六纵和八纵又及时赶到阻击地的话,廖耀湘就前后无路,逃无可逃了。因此,部署完毕,林总特别关注六纵、八纵队的行动,不停地问:“他们到了什么地方,堵住了廖耀湘的退路没有?”
八纵每次都及时地回了消息,到了xx地,到了xx地;可黄永胜率领的六纵却没有音信。林总、刘亚楼不停地问秘书、参谋,但一天一夜过去了,黄永胜仍无消息。林总阴沉着脸说:“这个黄永胜简直是乱弹琴,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要让廖耀湘跑了,一定要严加处理。”
罗荣桓对六纵的行动也担着心,但是又对林总、刘亚楼说:“沉住气。我相信六纵会按时到达指定地点。”
直到26日拂晓,黄永胜终于有了消息。
原来,他们24日黄昏接到命令后,立即南下。因怕廖耀湘跑掉,走了一段后,黄永胜便命令官兵轻装,扔掉背包、干粮袋,只带枪支弹药一路狂奔。去找你纵队上下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有的累得吐了血。30多个小时未休息、未吃饭,也没有时间架电台发报。经一天两夜急行军,跑了200余里,终于在26日凌晨4时出敌不意地赶到厉家窝棚,同企图东退的廖兵团接上了火,把他们一把堵住了。就这样,林罗有惊无险地把廖耀湘兵团十几万人马包围在辽西平原上。最后,达成了全歼。
战后,林总说:“我们攻坚战、阻击战都打成了,围歼廖耀湘打最拿手的是运动战,差点马前失蹄了。”
罗荣桓哈哈大笑:“我们最擅长的运动战,怎么会失手呢?你看,这一次,200多里的路程,一天两夜赶到,任务这么艰巨,六纵克服困难,不也完成得很好嘛!只是我们多虑,虚惊了一场。”
陈冠任著、中共党史出版社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十大元帅:解放军十大统帅鲜为人知的历史》一书记述了此事。该书为该社的年度畅销书,曾名列中国军事畅销书热卖榜第一名(如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