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英主的“快闪”王朝:他是继秦始皇之后第二个伟大的帝王?

红小岩谈古论今 2022-03-23 11:17:14

历史常给人不是陈述帝国兴亡,就是分析权力消长、权谋霸术等前人过往事迹的刻板印象。事实上历史可分为三个层次,人类过去发生的事只是第一个层次,第二个层次是记录过去发生的事,第三个层次则是解释或诠释过去发生的事。蒙曼系列历史书,完整包含了上述三个层次,让对历史不熟的读者有如穿越时空回到当时,亲临现场参与了每一个历史事件的发生与结束,并从中了知史事发生之间的脉络经纬与因果关联。

《大隋兴衰四十年》从隋文帝杨坚出世谈起,历经少年时代,仕途坎坷,招致猜忌,矫诏辅政,翦除宗室,直到步步为营建立大隋后,杨坚又进行万物维新改革,妙选贤才,营建新都,进而降服突厥,统一天下,成就“开皇之治”,建立一个政治清明、经济富裕、人民生活安定的盛世皇朝,随后又因太子杨勇失宠,东宫易主(次子杨广成为新太子,即后来的隋炀帝),骨肉相残(三子杨俊死于非命、四子杨秀被剥夺官职,废为庶民),皇朝开始由盛转衰,独孤皇后与文帝相继辞世、驾崩为止,那个曾经名为普六茹那罗延(隋文帝幼时冠鲜卑姓名)、沾染一身胡气、文化程度不高,但拼命想建立理想帝国的孩子,果真实现他心目中君临天下的梦想,成为中国历史上贡献最大的英主之一。

但是,蒙曼并不是一味替隋文帝歌功颂德,她同时也指出隋文帝有许多性格上的瑕疵,如:个性猜疑、为人过于严苛、内心缺乏柔度、缺乏对人的真实同情等,让隋文帝只能成为一位有为的君主,而不是有道、有情的君主。因为这样的统治方式,也使大隋皇朝陷入只有气度而没有温度的迷局,只能迸发出如流星般的瞬间光彩,随即陨落、幻灭,最终还是逃不过隋文帝建国之初的忌讳。(中国古代,国号往往是根据开国者原来的封号而定的。原来杨坚是随国公,后来又成为随国王,所以新的王朝名为随。不过杨坚觉得“随”字不吉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王朝不能轻易就走了,于是改了同音字的“隋”,就成了今日的隋朝)!

以功业而言,隋文帝是一个配得上“千古一帝”称号的皇帝,但他的另一面却是冷硬、无趣,只讲铁血统治,丝毫不考虑忠恕之道,终其最后埋下大隋王朝勃兴速亡的因,应证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铁律。

亚里士多德说,人是政治的动物,暗示人性存在着黑暗的一面,野心、贪婪、欲望,更使人性趋向自私的一端,政治/斗争乃成为必要之恶,即便隋文帝在西方人眼中是继秦始皇之后的第二个伟大皇帝,在政治道德方面依旧犯下严重错误——隋文帝取得天下并非名正言顺,得天下之后自然惶惶不可终日,就怕历史重演。因此曾自豪一生只爱皇后一人,五个儿子都是亲兄弟,绝不会发生内斗。最后还是因个性猜疑、粗暴,被次子杨广与宰相杨素利用,废黜太子杨勇、逼死三子杨俊、废黜四子杨秀,制造了一个动荡不安、矛盾重重的政治局面,导致隋朝的快闪而过。

最终回第二十九章,蒙曼即以下面这段话为本书作了这样的结论:“一千多年来,人们经常说隋文帝最大的问题是立了杨广当接班人,因此,才导致隋朝的短命。这种说法其实并没有道理,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杨勇会不会比杨广好。但是,我想,有一点隋文帝确实是有问题的,那就是,他虽然建立了强大统一的大隋帝国,但是,也给这个帝国种下了不甚宽厚、急功近利的因。”

历史最大的价值,是提供后人“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但是放眼历史长河,却总是一再历史重演,不免让人质疑历史的意义。其实若细究其中,大概可以理出一个究竟,那就是有太多人拿历史当借口(替自己背书),遂个人之目的(以己之私,各取所需),这恐怕才是历史带给人类最大的教训——“人类永远不会从历史学到教训”!

正如蒙曼在自序中所言的,“就是这样深邃而厚重的历史让我们知道,不管理想有多高远,在现实世界中,我们都得一步步走过,不能跑,更不能飞;也是同样的历史让我们知道,如果没有高远的理想,我们甚至连下一步都无从落脚,而只能在歧路徘徊”。蒙曼的文笔时而苍劲有力,时而浅显易懂,洞见观瞻,读来格外有滋有味,这是阅读蒙曼系列书最大的乐趣与享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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