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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分手七年后,方书漫和席慎泽猝不及防在殡仪馆重逢。
已经成为法医的他和同事一起过来解剖尸体,而她作为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为法医团队带路。
到达解剖室门口,方书漫鼓起勇气问:“请问……我可以在旁边观摩解剖吗?”
席慎泽冷冷地回了她两个字:“不行。”
没隔几天,席慎泽在一家餐厅撞见了正在相亲的方书漫。
他在她身后的那张空桌位落座,亲耳听到她语气真诚地做着自我介绍:“我今年25岁,身高一米六二,是个入殓师,没房没车没存款,还有借贷没还清……”
她还没自我介绍完,相亲对象就已经满脸晦气地起身离开了。
就在方书漫松一口气的时候,席慎泽坐到了她对面,男人平铺直叙道:“我27,身高187,法医,有房有车有些存款,目前在还房贷,考虑吗?”
方书漫:“?”
重逢不到一周,方书漫就和席慎泽去民政局扯了证。
当晚,方书漫看着靠在床头戴着眼镜看书的男人,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提议:“我去次卧睡……”
席慎泽并没抬眸,但盯着书页的目光微顿,他嗓音冷淡地问她:“方书漫,你觉得我娶老婆的目的是要跟她分房睡吗?”
外冷内热法医×外柔内刚入殓师
·男女主是双向救赎,先结婚再修补感情。
·一个很俗气的破镜重圆,暂定女主高中毕业后就分开了。
·双初恋双C,分开期间男女主没有各自再谈恋爱,从始至终男女主都1V1。
试读:·
方书漫怔怔地望着他,看到他把书合上放到了床头柜上,而后他情绪不明的视线很犀利地扫了过来。
席慎泽见她还傻杵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的不悦顿时被冲散了不少。
他暗自叹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对她说:“你还不过来?我困了。”
方书漫这才挪动脚步,抱着怀里的趴趴恐龙来到床边,随即背对着他坐下,抬腿上了床。
就一床被子。
他们要盖同一条被子。
等方书漫躺下,席慎泽就摘掉了眼镜。
他伸手拿过遥控器,用遥控器上的开关合上了窗帘,随后又用遥控器上的开关关掉了灯。
卧室里霎时一片漆黑。
方书漫身体僵硬地平躺在床上,抱紧了怀里的趴趴恐龙。
一切感官都在黑暗中被放大,他每一个动作她都能真切的感受到。
他放下了遥控器,下滑了身子,躺下来了。
太过安静了。
她完全能听到他们的呼吸。
须臾,席慎泽在黑暗中开口说了话。
他的声音很低,像在跟她讲悄悄话。
他说:“以后不用特意跑去客厅关空调和灯,卧室这个遥控器可以控制家里所有的电源开关。”
方书漫嗓子干涩地轻轻“嗯”了声。
席慎泽又问:“这个玩偶对你很重要吗?”
方书漫此时正紧张兮兮的,还没把他的话经过大脑分析处理就已经又“嗯”了。
“嗯”完她才慌忙补充:“也没有,就是习惯抱着它睡觉了,助眠神器。”
“行。”他回了她一个字。
房间再度陷入安静。
过了好久,久到今晚罕见的有点入睡困难的方书漫都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的时候,她突然又听到席慎泽叫她的名字。
“方书漫。”不知何时,他已经侧过了身,侧躺着正对她。
方书漫蓦地睁开了眼,顿时清醒,身体也重新紧绷起来。
她应:“嗯?”
席慎泽很认真郑重地告诉她:“我没有分房睡的打算。”
你也不准有。
方书漫不知道该怎么回,最后只干巴巴地小声道:“好,我知道了。”
他深深呼了口气,翻动了下身体,回到了平躺的姿势。
席慎泽闭上眼,低喃说:“睡吧。”
方书漫温顺地乖乖应:“嗯。”
她再次闭上眼睛,重新酝酿睡意。
不知道是不是人总是会在深夜犯些多愁善感的矫情病,方书漫忽而有点难过。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
明明事情很出乎她意料地迅速向着一个更好的方向发展着,但她却突然很想哭。
可能因为她在他那里不再是“书书”,只是“方书漫”。
可能因为他们明明挨得这么近,却再也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
可能也因为一些其他原因。
而她心乱如麻,找不到源头,也无法理出头绪。
后来方书漫睡着,席慎泽还睁着眼睛毫无困意。
他偏过头,看向躺在他身边熟睡的女人,感觉自己在做梦。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会让他甘愿沉沦在梦境里再也不肯苏醒的美梦。
直到现在,他依然不知道她当年为什么要突然跟他分手。
他还是不知道她那年最终去哪儿上了大学读的什么专业。
他不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也不懂她为什么后来会成为一名入殓师。
但他总会了解的。
未来还那么长,他总会知道的。
席慎泽将动作放的极轻,小心翼翼地侧过身,生怕把她惊醒。
黑暗中,他深眸中的情绪像起了风浪的海面,急速剧烈地翻涌着。
完全没了白天伪装下的克制和不动声色。
方书漫,你最好别再想从我身边消失。
席慎泽慢慢往她那边挪动了下身体,在和方书漫贴近后,他才闭上眼,在安静的房间里捕捉着她的呼吸,渐渐睡去。
席慎泽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的方书漫还是高中时期的模样,在他面前爱说爱笑,一个劲儿地叫他“慎哥”。
他第一次知道她名字,是听妹妹喊她“书漫”,那时他以为她全名就叫“shūmàn”,后来才知道,她姓方,叫书漫,全名是方书漫。
但他那时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全名,每次都唤她“书漫”。
后来他们交往,他对她的称呼就从“书漫”变成了“书书”。
她很开心,说还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他是第一个。
然后她也效仿他,摘了他名字中间的“慎”字出来,叫他“慎哥”。
那时他已经上大学,而她还在念高中,两个人并不能天天见面,每次他从大学回来见她的时候,她总会黏在他身边,“慎哥”长“慎哥”短地叫他。
那时候她有个很清晰的目标和理想,是要考上沈医大的法医学专业。
她说她喜欢法医,所以要和他一样念法医学,以后当一名法医,让死者开口说话。
但她食言了。
梦的后面,方书漫是现在的模样,在他面前也安静内敛,甚至如屡薄冰谨小慎微,好像很怕惹他生气。
好像只要他开心,她委屈一点也没关系。
好像她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弥补他,而不是爱他。
好像,和她领证结婚的对方哪怕不是他,她也没所谓一样。
席慎泽从梦里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几乎睡在他怀里的方书漫。
他心心念念了七年的人,这七年来数不清已经梦到过多少次的人,现在就在他眼前。
是真实的方书漫。
不是梦中那个触不到的方书漫。
该有多思念,才会在对方就睡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都还在梦到她。
席慎泽静静地望着方书漫发了会儿呆,然后才起床去做饭。
方书漫睡醒的时候,床上只剩她一个人。
席慎泽也不在卧室。
她听到客厅有动静。
昨晚虽然一开始入睡困难,但后来她一夜无梦,一觉睡到了现在。
这一觉睡的很舒服。
方书漫睡眼惺忪地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下床后她才发现她的行李箱不见了。
方书漫跟着直觉来到衣橱前,抬手缓缓打开衣橱的门。
下一秒,她就看到原本在行李箱的她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地挂在了衣橱里。
她心潮翻涌地站在衣橱前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将衣橱的门关上,转身离开卧室。
方书漫去了客厅。
她过来的时候,席慎泽正在将做好的早饭摆在餐桌上。
方书漫跟他打招呼:“早。”
她的声音还透着刚刚睡醒的微哑。
席慎泽放盘子的手稍稍顿了下,而后淡定自若地抬眸看向她,回她:“早。”
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会儿没戴眼镜,方书漫总觉得他的眼睛少了几分冰冷,眉宇间多了些柔和。
见他都已经把早餐做好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温软道:“我去洗漱。”
他“嗯”了声。
在她转过身往卫生间走的时候,他望着她娇小的背影,眉目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过了会儿,方书漫冲完厕所来到洗手台前洗了洗手,然后从置物架上拿起昨天新买的电动牙刷,挤上牙膏后开始刷牙。
结果她刷牙刷到一半,席慎泽突然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满嘴泡沫的方书漫登时愣住。
她怔望着他,第一反应是他要上厕所。
方书漫反应过来后连忙给席慎泽让路,并打算往外走,口齿不清地说:“你用,我先出去。”
席慎泽站在她面前没让路,像一堵人形墙。
甚至还故意往前逼近方书漫,惹得她不得不往后退。
“不用走,我就来洗个漱。”他佯装镇定道。
方书漫惊诧地看了他一眼,她还以为他已经洗漱完了。
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局面变成了两个人并排站在洗手台前一起刷牙。
也因此,他俩的身高差在他们面前镜子里以很直观的方式展露了出来。
他真的好高。
方书漫在心里这样想着,悄悄地踮起脚尖来。
虽然她很快就将脚跟落了下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但席慎泽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
他低低地哼笑了下,含混不清地吐出三个字:“小不点。”
因为嘴里有泡沫,席慎泽说的并不清晰,但方书漫听到了。
她鼓了鼓腮,看样子是要顶撞回来,但最终方书漫什么都没说出来,只吐了口气,连同嘴里的泡沫一起吐掉了。
后来她洗脸,他就在旁边等着,她洗完脸拿起护肤品开始抹,他就在她身侧洗脸。
她还没护肤完,他已经洗完脸在用电动剃须刀对着镜子刮下巴上隐隐冒头的胡茬了。
最后两个人差不多一起拾掇好自己。
席慎泽和方书漫一前一后从卫生间出来,去了客厅的餐桌旁。
他做的是鸡蛋火腿三明治,里面夹了她爱吃的芝士,还用豆浆机打了豆浆。
方书漫吃三明治的时候,席慎泽对她说:“一会儿送你过去。”
她很受宠若惊地怔了一瞬,随即就急忙拒绝:“不用了,我坐地铁过去很方便的,还不堵车。”
席慎泽抬眸瞅她,方书漫又说:“真的不用送我。”
“也不顺路。”她浅笑。
“我去那附近办事,”席慎泽说:“挺顺路的。”
“这样啊,”她终于点头同意:“那我搭。”
“什么?”他疑问。
“顺风车啊。”方书漫见席慎泽难得露出茫然不解的神色,顿时笑弯了眼睛,“我搭你的顺风车。”
席慎泽:“……”
他不喜欢这句话。
搞得他们很见外,完全不像领了证的夫妻。
“哦,”他的语气微微冷淡:“不好笑。”
方书漫便不做声了。
她不说话了,席慎泽又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
吃过早饭,方书漫把餐具放进洗碗机清洗,席慎泽便擦了桌子。
后来他回了一趟卧室,戴上了放在床头柜的眼镜和手表。
方书漫洗完餐具回到卧室打算换衣服的时候,席慎泽正在打领带。
她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他说她要换衣服。
席慎泽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
因为在她开口之前,他就率先出声道:“你换吧,我好了。”
说着,人已经从她身边走过,离开了卧室。
甚至还贴心地替她关上了卧室房门。
等方书漫换好衣服回到客厅时,就见席慎泽坐在餐桌前。
她问他:“我好了,走吗?”
“时间还早,等会儿,”席慎泽顿了顿,抬眼看向方书漫,对她说:“过来。”
方书漫一脸懵然地走过去,在他对面落座。
然后,他就开始将一张张的银行卡从他的钱夹里取出来放到桌上,再一张一张地推给她。
“这张是建行是工资卡,里面有十二万存款。”
“工行是还房贷的卡,我每个月发了工资后会往里面转八千,还有一部分贷款是直接从公积金里扣的。”
“这张,”他这次直接把一张农行卡递给方书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语调微缓地告诉她:“这是你让我保管的那笔钱,一共7862。”
方书漫震惊地低头看着他递过来的这张卡,迟迟没有伸手接。
她没想到他这些年一直在给她保管着那笔钱。
席慎泽见她不接,有些无奈地低声问:“还不拿着?”
方书漫眼眶泛红,她飞快地眨着氤氲起水雾的眼睛,咬着唇不说话。
席慎泽微微叹气,他连同另外两张卡都塞进她手里,说:“都拿着,这几张卡的密码都是601420。”
“还有这个,”他又递给方书漫一把钥匙,“家里的钥匙。”
“这些,加上这个房子,还有楼下那辆大众,是我全部的家产。”
“从今以后,也是你的。”他说。
席慎泽给方书漫交了家底。
他从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兼职挣钱,这些年来他做过家教,当过陪诊师,大学的时候有空就去实习,公安机关、司法机关、社会鉴定中心他都呆过,还干过兼职翻译,也投资理财过,后来硕士毕了业就留在了沈医大的鉴定中心工作,同时也在沈医大的法医系担任本科讲师。
打拼到现在,就拥有这么多,不算多富裕,但足够生活。
他把他有的一切都给她。
方书漫忽而从包里掏出手机来,将支付宝打开给他看她的余额:“这是我的存款,一共就四万五。”
席慎泽难得愣住。
他给她交家底不是要打探她有多少钱,而是想把自己的钱都交给她,全都由她支配。
可她却突然也开始给他交家底了。
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又觉得她很傻。
万一对方不是他,如果对方对她别有用心,就是在惦记她手里的钱,那岂不是对方随便丢个饵她就傻乎乎地咬钩了?
怎么这么好骗。
方书漫还在说:“银行卡我只有一个建行,是工资卡,里面现在应该有一千,是我用来平常花销的。”
“我现在一个月工资7800,每次发了工资后会留1800在卡里,剩下的都转进支付宝存起来,之前每次交房租都是从存款里扣。”
“还有公积金,”她说着,有点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公积金账户,然后把手机页面给他看,“这六万是我工作四年存下的所有公积金。”
工作四年?
席慎泽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心。
不等他再多想,低垂下脑袋的方书漫就小声嗫嚅道:“我只有这么多,这是我的全部。”
席慎泽却难得笑了,他话语温和地告诉她:“足够了。”
“方书漫,”席慎泽说:“已经足够了。”
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席慎泽觉得方书漫傻。
可他却不知道,方书漫只是因为对方是他,才如此毫无保留。
她也只会对她一个人这样毫无保留。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