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山,雄踞于老山西侧马关县境内的中越边境线上,其主峰海拔高达 1681.3 米,乃是越军重兵把守的三个边境骑线点之一。从老虎山向东北方向延伸,是一道绵延至 1547 高地的横向山梁。在老虎山地区,越军精心设置了九个大小防御阵地,编号从 1 到 9。
为了获取老虎山地区的准确敌情与详细地形,为日后收复该地区作战提供精准可靠的情报,兰州军区 21 军组建的第十侦察大队毅然做出决策,以侦察三连为主力,加强大队部分炮兵,组建一支精锐的伏击捕俘分队。侦察三连领受任务后,大队领导亲自率领各组骨干,先后三次从 1598 高地出境,悄然抵近敌阵地约 200 米处展开现地侦察。他们不畏艰险,细致入微地查明了该地区敌军沿小路向主阵地运动的人数规律、携带装备以及小路两侧植被等情况。在此过程中,他们精心选定设伏位置,深入查勘往返路线、兵力配置以及情况处置等关键问题,为后续作战方案的制定奠定了坚实基础。
经过精心谋划,老虎山东侧地区侦察捕俘方案精彩出炉。三连长带领 20 人组成捕俘组,准备秘密潜入敌阵地内设伏捕俘;副连长带领 18 人组成支援掩护组,全力支援和掩护捕俘组行动;炮兵参谋带领炮兵连 73 人组成火力组,携带强大火力装备,随时以炮火支援捕俘组战斗;副指导员带领 30 人组成弹药输送组,确保战斗中的弹药供应充足;指导员带领 11 人组成接应救护组,随时接应前方伤员并给予及时救治;大队长率侦察参谋等 9 人组成指挥组,具体组织和协调各小组的战斗行动;副大队长率若干人员组成接应组,成为战斗的坚实后盾。
方案确定后,侦察三连立即展开为期 15 天的战前紧张训练。在时间紧迫、任务繁重、难度巨大、要求极高的情况下,他们突出重点,紧紧抓住关键环节,刻苦磨练战术技术动作,大力提升干部、骨干的组织指挥能力。先后 9 次在 3 个相似地形上,以对抗的形式演练了打抓结合、先抓后打、只抓不打、只打不抓等多种战法。为检验训练效果,大队还按照战斗方案,连续两昼夜在相似地形组织了综合演练,深入研究各兵种、各小组的协同动作,电台网路的通联效果以及装具携带、隐蔽伪装等问题。通过这些严格的训练和演练,参战人员做到了心中有数,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了充分准备。
2 月 5 日 15 时,参战各组分别从金厂出发。18 时前,火力 1 组率先挺进 1541 高地北侧 200 米公路顶端,成功占领发射阵地。20 时 30 分,大队长率指挥组在民兵哨所最前沿的战壕内设立指挥组,这里距离战场最近,能够及时掌控战斗动态。火力 3 组也在该哨所顶部占领了射击阵地,与火力 1 组相互配合,构建起强大的火力网。21 时,火力 2 组、炮兵前进观察所、弹药输送组从 1541 高地西北侧叉路口出发,沿着国境线内侧小路,途经 1442 高地,朝着预定位置奋勇进发。于 24 时前分别进至 1533 高地和 1598 高地山脚下隐蔽待命,准备在黎明前占领山顶发射阵地。21 时,捕俘组和支援掩护组也秘密进至 1442 高地,他们进一步调试了电台,仔细检查了人员的装具,为出境作战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然而,战斗的进程并非一帆风顺。5 日 21 时 20 分,支援掩护组从 1442 高地出境,朝着 1513 高地方向艰难搜索前进。当夜,天空突降大雨,地面泥泞不堪,能见度仅为 1 米左右,这给出境分队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困难。但他们没有退缩,在恶劣的环境中顽强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6 日 1 时 10 分,支援掩护组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 1513 高地。组长立即命令重机枪手向 8、9 号阵地方向实施警戒,其余人员原地观察潜听。1 时 30 分,该组听到 8 号阵地有敌军说话声,同时听到 9 号阵地有狗吠声。他们迅速将情况报告指挥组,指挥组命令其原地监视敌人的行动,并让捕俘组暂不出境,待判明敌情后再进入伏击位置。15 分钟后,支援掩护组派出一个战斗小组,隐蔽搜索至敌 8 号阵地前沿 50 米处,查明该高地确有敌军警戒。
就在各组紧张进行战斗准备的时候,意外发生了。6 时 50 分,炮连连长、二排长在 1533 高地附近勘选 82 无座力炮炮位时不幸触雷负伤。副大队长立即组织抢救后送,并将炮阵地转移至 1598 高地附近。8 时 20 分,炮兵前进观察所在 1598 高地开设,火力 2 组在 1598 高地南侧 200 米处占领了发射阵地。8 时 30 分,支援掩护组向指挥组报告,8、9 号阵地之敌未发现我军行动企图,8 号阵地警戒之敌天明后就会撤至 6 号阵地的情报。大队长果断作出决定,按原方案行动。
6 日 9 时,三连连长率捕俘组利用大雾由 1442 高地出境。9 时 40 分,他们与支援掩护组在 1513 高地汇合。尔后,支援掩护组原地向 8、9 号阵地实施警戒,随时准备支援捕俘组的行动。捕俘组则继续向预定潜伏区搜索前进。当该组进至 1513 高地南侧鞍部口与小路交叉的位置时,在前方搜排地雷的工兵班长发现有 3 名越军由 9 号阵地沿小路向 6 号阵地运动。捕俘组长立即下令全组迅速隐蔽。由于大雾弥漫,再加上我军利用树丛隐蔽得较好,3 名越军从捕俘组一侧约 10 米处通过却未发现我军人员。这是第一次放过目标,但捕俘组的战士们并没有气馁,他们继续耐心等待战机。
10 时 15 分,捕俘组沿小路秘密进至 9 号阵地南侧 120 米处,并派出两个观察掩护小组,分别配置在 9 号阵地南 50 米处和 6 号阵地北 250 米处。因小路较窄,坡度较大,两侧的茅草齐脖深,为确保捕俘成功,连长决定两人一组,沿小路上下配置,捕俘手潜伏在距小路 1 米的位置。部署完毕后,连长逐个检查了捕俘手的伪装情况,清除了潜伏区 400 米小路上的痕迹,并令各战斗小组的电台开机。11 时 10 分,完成了捕俘战斗准备。
然而,战机却迟迟未到。6 日 23 时,3 名越军举着火把由 6 号阵地沿小路向 9 号阵地运动。因天黑雾浓,捕俘把握不大,捕俘组原地未动,放敌过去,这是第二次放过目标。此后,雾雨交加,潜伏的同志全身淋透,颤抖不止。但他们并没有放弃,副大队长通过电台向捕俘组、支援掩护组全体同志传达了前指首长、机关的慰问,鼓励大家耐心等待战机,坚持就是胜利。这温暖的话语更加坚定了各组完成任务的信心。
7 日 10 时 20 分,派出的观察小组听到距潜伏位置 50 米处的 9 号阵地敌驻兵房有开门声和敌人用越语的吆喝声,随后发现 3 名持枪越军向我伏击区走来。组长立即按动三下 7011 电台按键,捕俘组接到信号后,命令捕俘手做好捕俘准备。
10 时 23 分,3 名敌人相距 3、4 米,进入我伏击区。当走到最佳位置时,组长一声令下,几名捕俘手同时跃起捕敌。第 1 捕俘手从 1 米多高的土坎上猛地扑住走在最前面的敌人,由于用力过猛,和敌人一起顺坡滚下 50 余米远。滚动停止后,狡猾的敌人用脚将捕俘手蹬开,向茅草深处逃窜,捕俘手果断开枪射击,将敌击毙。与此同时,第 2 捕俘手以锁喉动作将第 2 名越军制倒在小路上,敌垂死挣扎,翻身向坡下滚出 20 余米,我另外 3 名捕俘手同时跃起,配合第 2 名捕俘手将敌制服,强行上铐。随后跟进的第 3 名敌人,在呆楞了几秒钟后醒悟过来,立即从肩上取下冲锋枪,向我捕俘组射击,尔后转身沿原路向 9 号阵地逃窜。这时,担任观察掩护的同志,对着迎面跑来的敌人,端起微声冲锋枪突然从草丛中站起,对准逃敌打了满满一弹匣子弹,逃敌身中数弹,当即毙命。
枪声惊动了各阵地上的敌人。几分钟后,9 号阵地 5 名越军沿小路向敌增援,我观察掩护小组果断开枪阻敌,毙其 3 名,余敌逃回。此时 4、7、9 号阵地之敌纷纷向我射击,顿时枪声大作。在我捕俘组受敌两面夹击,情况十分危急的情况下,连长一面向指挥组报告情况,一面令两个观察掩护小组沿路埋设地雷,随捕俘组迅速撤离。
为掩护捕俘组撤出战斗,10 时 26 分,指挥组果断命令炮兵对敌 4、6、7 号阵地实施破袭。此时,敌 1、2 号阵地敌高机、迫击炮向我 1598 高地 82 无座力炮阵地射击。10 时 28 分,敌火箭炮阵地向我 1541 高地迫击炮阵地射击,炮弹落在阵地西侧 200 米处。指挥组命令 82 无座力炮协同迫击炮对敌 9 个阵地实施全面炮击,很快压制了敌迫击炮阵地的火力。
这时,捕俘组在我炮火掩护下,快速撤至边境山梁处,因俘虏顽固,拼命挣扎,加之出境人员冒着雨雾在境外潜伏两夜,体力消耗过大,回撤速度减慢,副大队长立刻组织接应组首出至 1442 高地接应。10 时 50 分,捕俘组、支援掩护组在我火力组的掩护下,按原路安全撤回我境。
此次战斗毙、伤敌30余名,俘敌1名,摧毁敌防御阵地6个,暗火力点9个,驻兵点5个,营房11栋,弹药库1座,82、60迫击炮各1门,缴获冲锋枪1支,子弹27发,背囊1个。我雷伤2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