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和妹妹同时被一户人家收养。
多年后,我跑出顾家,准备跳河。
在大街上看到妹妹被游街示众,百姓骂她是荡妇。
羞愤之下,妹妹咬舌自尽。
而我肚子里怀着顾家的孩子,跳河而亡。
这一世,我们重生了到了被领养的那天。
妹妹争取到被顾家收养,她在我耳边低声说:“姐,我来帮你上一世的仇!”
我则坐进了宋老爷的马车,心里默念:妹,那你的仇我来报。
1
我站在村口的牌坊前向远方看,山路蜿蜒曲折,尽头掩映在荫荫绿树中。
“姐,你在看什么?”
妹妹不知何时出现,凑到我身边,跟我一样伸长了脖子看向山路。
“没什么。”我责怪她:“不是让你去赵家帮忙杀猪吗?到时能分些猪下水吃。你赶紧走!”
我推她一把,想把她支走。
妹妹用袖子抹掉额头的细汗,薄薄的嘴唇微抿:“我不走。除非你告诉我,你在等什么?”
总不能告诉她,我重生了。
上一世,在这一天,我和妹妹同时被一户人家收养。
我做了顾家的童养媳,沦为顾家傻儿子的生育机器,在为他生下十一个儿子之后,彻底疯了。
终日在傻子和公婆的非人折磨下,我忍耐到了极限,终于在某天,骗傻子解开了我身上的铁链,冲到了大街上。
身后,傻子父母带着一群人在我身后追赶。
恰在这时,我见到多年未见的妹妹,她身处囚车中,烂菜叶子、臭鸡蛋、口水……都朝她身上招呼。
夹道而立的百姓,骂她”不要脸的女人”、“臭婊子“、“肮脏贱货”……
我还听说,她被宋家收养之后,喜欢宋哲,被宋哲嫌弃,说她一介村妇,竟谋夺未来宋家主母的位置。
真是野心勃勃,不知进退!
后来,妹妹耐不住深闺寂寞,和管家通奸。
我不相信妹妹是这样的人,话本里面高门大户腌臜的事情多有记载,妹妹定是受了算计。
但现在的我帮不到她,我也处在危难当中。
人群中互看一眼,我和妹妹都看到了彼些眼中的凄凉和绝望。
身形交错的刹那,一向刚硬倔强的妹妹咬舌自尽。
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死了,心灰意冷。
寒冷刺骨的冬天里,毅然跳进河里。
我的肚子里还怀着傻子的第十二个孩子。
远远的,顾舟骑马腆着如同孕妇一般的肚子出现在远处。
2
我着急地催促妹妹:“听姐的话,你快回去!”
妹妹反而推开我,向前走了一步:“姐,这一世,我帮你报仇!”
啥?
我吃惊地看着妹妹,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也重生了。
她迎着顾舟走了过去,两人在远处交谈几句,她就上了顾舟带来的二人小轿。
扭过头,妹妹冲我笑,做了个口型。
也许是因为双胞胎的缘故吧,明明隔了很远,我还是读出了她要说的话。
不就是一个傻子吗?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姐你就放心吧。
我也笑了,妹妹说得对,都重活一世 。
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妹妹,她不要活在我的庇护下,而是要为我报仇。
她真勇敢!
那么,上一世,妹妹你的仇就由我来报。
妹妹走后没有多久,宋家来了。
宋家的马车由两匹骏马拉着,车厢四角挂着羊脂玉的吊坠,叮当作响。
早已是户部尚书的宋渊,穿着华贵的长衫,下马都得马夫跪地做下马石。
他踩着马夫的脊背踩到地面,修长的卧蚕眉微微扬起。
显然,对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山村充满了深深的厌恶。
宋渊淡淡地瞥了一眼衣不蔽体的我:“跟我走,我让你吃饱穿暖。”
我低头,弱弱地说了句,“谢谢老爷。”
声音恰巧他能听到。
宋渊扭头略带惊讶地瞟我一眼:“想不到小姑娘你倒还挺识大体的。”
“我一见老爷就心生欢喜,如同见了我的爹爹。”
宋渊虽然板着脸,嘴角却已漾起一丝笑意。
“那以后我就是你的爹爹了。”
我叫他:“爹爹。”
3
宋渊抱起我,踩着下人的背,登上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他对马夫说:“不是我故意要踩你的背登车……”
马夫:“大老爷,是我自愿的。”
宋渊满意地点点头,抱着我进到车厢里。
车厢里坐着一个瘦弱的男孩,长着一对好看的桃花眼,嘴唇很薄,眉眼间和宋渊有三分相似。
毋用说,他是宋哲了。
宋哲胆怯地朝我看一眼,赶紧把目光收回。
宋渊将我放下,指着我:“宋哲,以后她就是你妹妹了。”
年少的宋哲怎么看怎么顺眼,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何对妹妹始乱终弃。
可能是长歪了。
没有仇人相见的分外眼红,宋渊把一颗梨塞到我手里,我把梨送到宋哲嘴边:“哥哥先吃。”
余光中,宋渊欣慰地抚须。
马车很快到了尚书府的门口,高门大户,碧瓦流檐。
我怯懦地被宋渊牵着手,在大门口驻足。
我低着头。
宋渊:“比你家如何啊?”
我:“我家的茅房都比不上爹爹家的狗舍。”
门内的狗好像听到了,汪汪地叫。
宋渊舒心地哈哈大笑。
我也低头笑。
妹妹你的理想也太小了,不过就是一个宋家的主母,你都能满足。
宋哲又在看我,被我发现,他把头偏向一边。
4
每年我的生辰,宋家为我过举办盛大的宴会。
我会特意嘱咐后厨也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留下,在宴会结束后,送到我的房间。
关上门,我拿起筷子夹菜:“妹妹,姐姐知道今天也是你的生辰,你吃菜。”
我无数次想像着妹妹和我同桌而坐,我给她夹菜,她对我笑的场景。
哎,也不知道妹妹在顾家过得怎么样,能不能吃到肉。
也不知道妹妹会不会在生日这天想起我。
时光荏苒,转眼七年过去。
我和妹妹都十四岁了。
三月十三,宋府的桃花开得烂漫,灿若云霞。
顾家的庭院当中,也有那么一树桃花。
上一世,我看着窗外的桃花,被顾舟用铁链绑在床上。
他让傻子压到我的身上,为了能早点要上孙子,还给傻子吃了春药。
他粗重地喘息,眼睛红得像杀过人。
我偏过头,泪眼婆娑中,看到窗外盛开着一树桃花。
桃花,真难看。
我心惊肉跳,生怕妹妹遭遇和我们同样的经历。
一跺脚,我向大门走去。
站在门口的下人拦住我:“小姐,你未及笄,不能私自出门。”
我:“本小姐出门,用得着你管,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没个眉眼高低的东西!”
下人退到一边。
我去到京城西市,那里是商贾的集中地,到处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怪味儿。
顾家就在西市落凤街的第三户。
等我来到顾家门口,我的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生怕妹妹有什么闪失。
妹妹坐在正屋的屋檐下,左手拿着烧鸡大啃,右手边放着刀。
她吐掉嘴里的鸡骨头:“顾舟,你真是龌龊,连儿媳妇的灰都想扒……”
张翠兰,我前世的婆婆,苦着脸低声哀求:“沈明,你声音小点,这要是邻居四舍听到了,顾家的脸往哪搁?”
顾舟梗着脖子:“你胡说!”
妹妹声音更大:“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你都四十多的人了,居然还往我和傻子的房间里闯,不是想扒我的灰是想做什么。”
傻子蹲在院子的一角和泥巴,咧着嘴口水拉得老长:“扒灰,扒灰……”
张翠兰:“我的姑奶奶,你想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以后我和傻子的房间,顾舟不能进!”
张翠兰连连点头,顾舟气得拂袖回了厢房。
我长长地舒口气,不再担惊受怕。
一股春风吹进我的心田,我感受到了暖畅。
妹妹拿捏了顾家一家。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上一世我就是太软弱了些,比不得妹妹性格张扬泼辣。
见到门口的我,她朝我走了过来。
我不能多呆,悄悄把一盒胭脂和些许银钱塞到她的手里。
然后,赶紧走了。
回到宋府,伺候我的丫环碧桃迎了上来:“小姐,老爷要你去见他。”
5
我知道我私自出府的事情被宋渊知道了。
一向将礼仪规矩视为圭臬的他,必会雷霆大怒。
我在心里盘算着如何糊弄过去,抬头间,已到了正堂的门口。
正堂的门敞开着,宋渊脸色铁黑沉沉地坐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像一具僵尸。
我小心地跨过门槛:“爹爹……”
“跪下!”
我跪下。
“宋月,你真是胆大妄为,不把我盛朝的规矩放在眼里了?!未及笄之年,不得外出,你不知道吗?”
“女儿知道,只是……”
我想好理由,话没说完,宋哲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爹爹,妹妹着急出府,是因为我告诉她你的生辰快到了,她想给你准备一份惊喜。”
“我和她一起去给你挑的寿礼。”
宋渊的手握着茶杯,手背鼓起的青筋错落。
宋哲跪到我身边:“如果爹爹要罚的话,请连我一起罚,就好了。”
宋渊拂袖:“罢了,你们都起来吧。”
我和宋哲站起。
倒是没想到,宋哲会帮我。
他如今身材颀长,已有了浊世佳公子的风仪,只是看我时,依然还会脸红,不自觉地把头偏过。
宋渊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我和宋哲来到花园的僻静角落。
“谢谢哥哥。”
宋哲:“我是你哥……”
“哥哥,这是我昨儿新绣的香囊,正想着送给哥哥呢。”
我准备把香囊系到宋哲的腰间,他慌乱地说了句“我自己来”。
指间触碰,宋哲的脸红得像能滴出血。
他几乎是夺过香囊,逃命似地跑了。
余光中,假山的一角我看到宋渊阴鸷的目光,像能生生从我身上剜下一块肉。
宋渊收养我,仅仅是因为游方道士说他命里缺水,需要收养一个孤女补全命格,这样才能仕途通达。
收养我之后,宋渊为官仕途顺利,朝中隐隐传言,圣上有意着他做宰相。
他城府深沉,如何不能看出刚才宋哲帮我圆谎了。
他又如何不能觉察,宋哲对我的感情已经有越过雷池的迹象。
我想,他马上就会暗里有所动作。
果不其然,三个月后。
宋哲把我叫到书房,笑眯眯地跟我商量:“女儿最近可有读书?”
“有的,《女诫》什么的女儿都在读。”
宋渊:“我听下人说,你除了《女诫》,还有在读《治国论》、《五韬六略》?”
我跪下,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
“女儿有负爹爹的教训,回去之后,定将那些污眼睛的书全部烧了。”
我不知道宋渊提这些是什么用意。
宋渊摆手:“起来吧。想咱们盛朝,女子为官有先例,上官昭仪就是其中一位。爹认为你看这些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光独自看,没有人教导,难免会误入歧途。爹把想你送入太学府,和你哥哥一起接受太傅教导,你可愿意?”
我暗里观察宋渊的神色,不似故意挖坑害我。
突然脑中灵光一现,传闻太学府是专为盛朝的权贵所设,不论男女都可入学。
大部分权贵心存不良,为了家里的将来,暗里都在通过太学府为自己的后辈物色成婚的对象。
我听过最离谱的事情,太学府里竟然有那种私下里男男相爱的事情。
当然,这些都是在深闺里听说的。
听到宋渊让我入太学府,我喜出望外。
他想借着太学府,把我当成他结交权贵的工具。
我也想借着太学府,去读更多的书。
上官昭仪能做到女宰相,我为什么不能?
第二天,宋哲敲响我的房门,我坐上他的马车,前往太学府。
在马车中,我送他的香囊挂在腰间,红得刺眼。
马车停在太学府门口,宋哲一下车,立马引起女太学生们的尖叫。
他皮肤莹白如玉,身材修长,衣服华贵。
不管哪点,都满足了这些女太学生们对翩翩佳公子的幻想。
我揭起窗帘,看着她们热情而真挚的脸,就想问他们,
你们知道宋哲薄情起来有多么无耻和丑陋吗?
轿帘徐徐揭起,宋哲向我伸出手。
我脚落地的一刹那,忌恨的目光如同一道道利剑,恨不得在我身上戳出数百个透明窟窿。
我低声:“哥哥,你对我真好,只是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你?”
7
我特意朝这些满眼桃花的女太学生看了一眼。
宋哲的目光却只有我,他轻轻拂去我披风上落下的桃花花瓣。
“咱们走!”
在一片忌妒得发狂的眼神中,我们走进了太学府的大门。
我激动得呼吸不畅,鼻尖若有若无的墨香是那么令我陶醉。
闭上眼睛,我深深地呼吸一口。
宋哲:“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你不懂。”
他不会懂,我对知识的渴望。
上一世被傻子压在身下折磨,每听到墙后传来琅琅的读书声。
我都会觉得不那么痛苦了。
宋哲不着痕迹地牵起我的手,沿着回廊走进学堂。
在书桌旁坐下后,他又拿出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替我摆好。
学堂里寥寥无几个同窗偏着脑袋偷偷看向我。
“宋哲居然对新来的同窗这么贴心,这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啊?”
“想不到一向高冷到不近人情的宋哲,还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
“你说她会不会是宋哲未来的妻子,两人早就有婚约在身?”
听着同窗们的谈话,宋哲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并不做出解释。
虽然说太学生们的素质良莠不齐,但负责教书的太傅却是当世大儒方敬之,学识渊博。
我认真地聆听他的每个字,不知不觉间夕阳染红窗棂。
一天的课程结束,宋哲邀请我和他一起回府。
8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是要见苏辞吗?”
宋哲拉住我,细白的手背皮肤上鼓起错落的青筯。
我是去见我的妹妹,这苏辞又是谁。
我甩开他的手:“哥哥,你把我抓疼了。”
宋哲意识到失态,赶紧向我道歉:“妹妹,都是哥哥不好。”
“苏辞是谁?”
“他上课时一直偷瞄你。”
宋哲要是没有在上课时注意我,又怎么会注意到那个叫“苏辞”的同窗。
他的耳坠红亮红亮的,偏过了头。
“哥哥,我只是去买些脂粉,你要随行吗?”
“我不去了,妹妹早点回,我吩咐厨房做你最爱的五珍汤。”
“我就知道,哥哥最爱我了。”
和宋哲分开后,我又来到了顾家门前。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顾家大门紧闭。
这才三个月的时间,在薄薄的暮色当中,一片萧瑟破败。
大门的铜锁落了灰,没有丝毫人气。
我拉住从顾家门前经过的一个大娘,问明了情况。
顾家的傻儿子死了,顾家搬家了。
这……妹妹该不会为了我把顾家的傻儿子杀了吧。
我一时心事重重,精神恍惚地回府。
宋哲等在府门口,见到我迎了上来。
“妹妹,五珍汤都凉了,赶快去吃吧。”
暮色薄寒,他想把一件衣服给我披上。
我制止了他:“哥哥,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想吃饭。”
宋哲:“谁欺负你了,哥哥这就去找他!”
我:“没人欺负我,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屋了。”
坐在屋里,门外下人的话好像故意说给我听的。
“神气个什么劲儿,不过就是老爷收养的一个乡下野丫头。”
“少爷为了她,今天的晚饭都没吃。”
对着摇曳的烛火,我笑了,妹妹看到了吗?
如宋哲这样的男人就是贱,你对他越好,他就觉得你贱。
你不把他当回事,他反而跟狗一样舔上来。
9
第二天,太学府休沐,我们不用去上学。
下人来汇报:“小姐,外面来了一位姑娘,她说是你的远房表妹,有事找你。要她进来吗?”
我正想着我没有表妹,突然想到,这个世上,我只有妹妹一个亲人。
宋渊是绝不允许收养我之后,我和我的亲戚再有任何来往。
这样会掉了他这个大臣的颜面。
我吩咐下人:“我出去见她。”
匆匆收拾了这些年攒下的银钱,我出了宋府。
果然是妹妹。
她穿着一身青色的短打衣服,头发用一根木簪束着,腰间系一把短刀,看起来分外精明干练。
妹妹迎着我走上来:“姐,你身上有钱吗?”
“先找家酒楼再说。”
迎面正好碰上宋渊回府的马车,撩起窗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和妹妹来到酒楼,饭菜上桌的时候,她狼吞虎咽。
我责备她:“就没有个做女孩子家的样子,不懂得矜持。”
“矜持又不能当饭吃,姐,知道你前世为什么会被顾家拿捏吗?就是你太矜持,顾虑太多。”
“顾家人蛮不讲理,你就要比他们更加蛮不讲理。”
说到顾家,我问她:“你把傻子杀了?”
我妹:“姐,你把我想得忒坏了吧。顾家傻子是被顾舟夫妇吃春药,硬生生给吃死的。”
我长长地舒口气。
虽然我恨顾家,但我不希望我的妹妹手上沾满鲜血。
“那你问我要钱做什么?”
妹妹挺起胸膛:“自然去当兵啊。”
我没来由地害怕妹妹死在战场,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钱袋子,该不该给她钱。
妹妹却在给我讲傻子死了之后的事情,她跟随镖队,去了塞外,遇到了盛朝最为有名的女将军红玉。
她说起红玉将军的时候,两眼都在发光。
我知道,就算我不给她钱,她也会想别的办法弄来钱。
更何况,太傅讲过一句话。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我终是把钱给了妹妹,在城外的古道上,柳条轻抚,蝉鸣噪噪。
妹妹紧紧抱住我:“姐,我重获了新生,可你还在虎狼窝里。答应我,千万别喜欢上宋哲!”
我打趣:“怎么,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妹妹抹了抹眼睛。
“好了,姐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做。”
妹妹渐行渐远。
等我回到宋府,又被叫去了宋渊的书房。
10
他戒谕我:“月儿果然识得大体,知道你的那些亲戚不能进咱们宋家的门。”
“女儿时刻牢记爹爹的教晦。”
宋渊泯了口茶:“在太学府学得如何?”
“尚可。”
宋渊很快露出狐狸尾巴:“有没有对哪个同窗印象深刻?”
他是迫不及待地给我寻找一个婆家,籍此巩固他的地位。
我沉默不答。
宋渊心烦:“你且出去。”
拉开书房的门,芭蕉树下有着一双眼睛,是宋哲。
我装做没有看见,不着声色地回房睡觉。
坐进学堂里,同窗冯迎凑了过来。
“你是宋哲的妹妹?”
11
我点头:“是啊。”
没多大会儿,宋哲红着脸,走到我的面前。
“为什么告诉他们,我是你的妹妹?”
“哥哥,我本就是你的妹妹啊。难道不是吗?”
宋哲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好像我说的话刺激到了他。
他恨恨地瞪我一眼,坐到书桌旁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