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6月11日,毛主席批示了志愿军空军司令部五月份的战报,对空军连日来作战不利的情况深感不满。
经再三考虑,毛主席亲自给时任副总参谋长的粟裕去电:
“空军作战战绩不佳,请你与空司同志研究改进方法,务于短期内改变敌我形势,刘亚楼回京后,应去前线指挥。”
毛主席这份电示似乎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因为他不是发给志愿军空军司令部,也不是发给解放军空军司令部,而是直接发给更高一级的总参谋部,而且还点名要求空军司令员刘亚楼介入。在毛主席看来,空军的问题已经严重到了非得解决不可的地步。
当时,因徐向前身体状况不佳,第一副总长聂荣臻任代总参谋长,主持全面工作,毛主席为何单单批示要粟裕出面解决空军的问题,恐怕也是认为,粟裕在空军上有着独到的研究。
一粟裕格外重视空军的建设,早在渡江战役前,就注意航空方面的人才,并注重接收国民党航空技术方面的人。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粟裕一开始就意识到,攻台战役中,必须依靠强大的空军支持。
1950年4月,中央军委就指示第三野战军与华东军区组建空军。粟裕对此早就有所准备,他积极赴北京请示了周总理,还与军委协商,计划第一批建五个空军师、第二批建立四个空军师。
本来中央还计划,调粟裕出任东北边防军司令员,可因粟裕身体原因,最终作罢。
1950年底,粟裕赴苏联治疗,一直到第二年九月才回国。回国后,周总理代表中央找他谈话,准备调粟裕赴总参工作,任副总参谋长。
当时正值抗美援朝期间,时任总参谋长的徐向前因病休养,第一副总长聂荣臻任代总长,其余几位副总长均有重任在身,各方面压力都很重,毛主席点将粟裕到总参,也是因为总参当时缺少一位在军事上能独挑大梁的人坐镇。
粟裕一开始推辞,在意识到中央良苦用心后,便欣然赴任。
1951年12月,粟裕正式就任第二副总参谋长,主管作战、训练、军校、海军、空军和陆军特种兵等部门的工作。
粟裕到总参工作后不久,朝鲜战场上就传来不好的消息。
志愿军67军军长李湘不幸病故。
让人奇怪的是,李湘的病情很奇怪,发作也很快,先是发高烧,然后浑身长满疖子,从病发到他逝世,前后只有七天时间。
一直到后来,总参收到彭老总递上来的调查报告,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从1952年初,美军就不顾国际社会的谴责,在朝鲜战场上使用了细菌弹,他们通过空投的方式,在我军营地四周投掷细菌弹,后来志愿军战士们陆续发现,在营地四周出现了苍蝇、跳蚤、虱子、蜘蛛、老鼠等携带细菌的生物,密度远超正常水准。
不仅如此,当时朝鲜北部七郡44个州以及被美军空袭过的抚顺、新民、安东、宽甸、临江都发现了这种情况。
1952年4月8日,美空军领航员伊纳克被俘,事后亲口承认,美军在朝鲜战场使用细菌弹的情况,之后被俘的25名美军空军飞行员,也都证实了伊纳克的证词。
消息传来后,令毛主席震怒异常,与此同时,毛主席也开始着重关注空军出现的一系列问题。
二1952年5月8日,位于朝鲜北部的古城遂安遭到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空袭。
根据整个朝鲜战争时期的情况来看,遂安空袭是“联合国军”发动的最大规模的空袭,那一天从早到晚,“联合国军”投掷了无数炸弹、凝固汽油弹,将一座小城炸成了一片焦土。
反观中朝双方,却无拿得出手的飞机投入反击作战。
根据披露的资料记载,“联合国军”之所以轰炸这座古城,主要是因为板门店谈判。
1951年10月25日,朝中双方与所谓的“联合国军”在板门店谈判,尽管谈判重启预示着和平即将到来,可双方的谈判一开始就不顺利,美方频频提出无理要求,要求深入我志愿军阵地腹地,索求原本就是属于中朝双方的土地开城,另外还有第四项议题俘虏问题浮出水面后,也困难重重。
为了促进谈判,中朝双方在战线上顽强的顶住了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的攻势。美军见自己在战场上频频失手,所以才在1952年发动细菌战,我方根据调查的结果,在谈判桌上摆事实,讲道理,也让美方大失颜面。
5月7日,“联合国军”总司令李奇微警告中朝代表,威胁中朝双方放弃或者接受他们提出的停战方案,在未得到答复的情况下,发动了第二天的空袭。
李奇微一开始就根据空中侦查报告,发现了有大批军事物资聚集遂安,断定此处为中朝双方的后勤补给基地,因此才不惜一切代价,企图逼迫我们就范。
可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空军却频频发生问题。
志愿军空军15师45团在平壤升空与美军空战,双方打成平手,事后总结经验才发现,我军在此次空战中失误很多。
开战前,14架米格—15飞机升空作战,就有两架发生故障被迫返航,当抵达作战空域投入作战后,45团求战心切,未及侦查便投入战斗,结果被突然出现的美机编队撕裂,45团的掩护机队也因未听清命令转错方向,导致了开战伊始就有不少战机落单。
空军一系列的疏失,也让毛主席不得不重视。
应该说从新中国成立,到空军组建,还拉到朝鲜战场上,而且还取得了一系列成绩,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不能否认广大空军建设者的心血,另外要承认,我们组建空军要晚的多,客观上飞机少、机组人员缺乏经验,使得志愿军空军在与“联合国军”交手,频频落于下风。
如何改变空军?关系到我国现代化军事的建设,一点也不能马虎。
粟裕接到毛主席指示后,立即开动脑筋,他召集空军领导成员反复磋商,认为空军应当改变战术,要承认我们不足之处还很多,从战术上要尽量扬长避短,重点打击敌小机群、中机群、避免大机群作战。
针对空军初期投入战场,因担心战损而产生的畏战情绪,宁肯让飞机停在机场,也不愿升空的情况,粟裕也做出了专门指示,要求空军不要担心战损,要敢于在实战中锻炼自己。
三1952年7月20日,粟裕给毛主席递了一份报告,重点谈到了航空工业与空军建设等问题。
在整个调查研究的过程中,粟裕发现,在朝鲜战争中,空军的作用要远远大于其他兵种,因此粟裕除了建议加强空军以及航空工业建设外,还重点指出:
“各项军事工程中,空军建设应为第一。”
“最近10年或10余年内尤以加强空军为主。”
粟裕递给毛主席的这份报告,上面所提出的观点,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而是在与诸兵种负责人商量以后的结果。
事实上,在我军过去革命战争年代,陆军的建设已经很完善,即便武器装备水平在短时间内难以跟上,但遇到突发情况,拉上去打是没有问题,因此关键的问题主要是在海空军等技术兵种的建设。
相较而言,海军建设虽然同等重要,可要论在朝鲜战争中的实际运用,空军的作用显然比海军大,更重要的是,以新中国初建,一穷二白的年代里,特别是在优先国内建设的情况下,海军建设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完成的。
在这样一种情形下,空军建设自然就成为一个当务之急。
粟裕的报告递上去以后,得到了毛主席的首肯,可更困难的是,要说服诸兵种的负责人,并不是那么容易。
一次研究各军兵种经费分配问题的会议,各军兵种都根据自己的需求开列计划,结果报上来的预算比预算总额还要高出一大截,每个军兵种的首长,都依托各自现代化建设的目标,他们的理由也都是合乎情理的选择。
没办法,粟裕只好挨个苦口婆心的劝说:
“各军兵种都急于把部队建设好的思想是一致的。心情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请大家一定要明白,国家刚刚建立,经济力量还十分薄弱。经费总预算超出一倍这显然是通不过的。”
粟裕重点阐述了优先空军建设的原因,强调了现代战争中,制空权的重要性,特别是朝鲜战场实际需求的情况。
“请大家尽量支持一下空军建设,等到空军搞好了,也会反过来支援你们的。”
粟裕一席话,令在场的人心悦诚服。
海军司令员萧劲光主动站起来表示愿意削减经费:
“海军将主动消减自己报的经费数字。”
有了萧劲光的带头,各军兵种的负责人也都带头削减经费开支。
这一幕让在场的空军司令员刘亚楼十分感动,他当场便向诸军兵种的负责人表示了感谢。到会议结束后,刘亚楼还拉着粟裕说:
“粟副总长,您大力支持了空军建设!我代表空军由衷地感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