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北京老大妈回忆:
我小时候住部机关宿舍,那是一个四合院,一进的院子不算深,碎石铺地,东西南北屋四四方方。
东屋,夫妻两个都是部长们的秘书,笔杆子。
西屋是从部队转业的,本来是营级,到部里只能在保卫处当科级干事。
我对北屋印象最深,因为这家有6个孩子,老跟我一起玩。
男主人商叔是国民党留用人员,毕业于北洋大学,精通工业技术,新政府为了表示重视,给了他一个行政十三级。
我妈说商叔如果是党员,能当副局长,现在职务只给了个正处。商伯母是浙江人,养六个孩子衣服还是那么整洁,说话温柔,我特别愿意去她家蹭饭,做的精致好吃啊。
商叔在单位的重要性无人可替代,你想想,六十年代家里居然有一部电话机,院里其他三家都跟着沾光。
本来一个院四户过得很融洽,等文革后,命运各自不同。
东屋的男主人因为反戈一击立功留在了部里,女主人一个人去了干校。
西屋的转业干部成了响当当的人物,搬到了部里最新的一栋楼房里。
商叔被挖掘出是隐藏极深的中统特务,自杀没死成,进了学习班,全家都受牵连。
我当时还觉得,没想到商叔竟然是这样的人啊,也不敢跟他家的孩子玩了,要划清界限。
没想到,我爸也被揪出来了,我成了黑崽子。我们家最彻底,一个不剩全都送去了河南的干校。我爸病入膏肓时,被批准回京,没多久去世,那时商叔早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