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林和陈芳芝很快便见到了杜聿明,详细汇报了他们从徐州撤退之后的状况,陈芳芝说:“11月30日的时候,第16兵团副参谋长高键命令我部经过萧县、蒙城与黄维兵团会合,在淮河以南整补。当我部经萧县时,看到第16兵团混乱一团,各军的汽车及弹药丢得到处都是。当我部行至河南永城县东北部的张村时,与共军遭遇,战斗约半小时被共军击败。散兵溃退,到处都是。我将第180师收集起来,退至李石林,后又移到陈官庄北五里的小张庄驻下。昨天他们突围的时候,并没有通知我们,我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所以只好来找您来了。”
杜聿明点了点头,说道:“王军长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明天如果有飞机来,就让他搭乘回南京治病。至于你们这个师,就先到第13兵团李司令官那儿报到吧。现在冯副总司令(冯治安)在南京,我们出去后,你们再归还第三绥靖区建制。”
许长林、陈芳芝这才略略放下心来,总算没有把他们打烂,分配到其他部队去,而且杜聿明还说,让王长海军长回南京治病,让他们觉得,又有了些温暖的感觉。
当天下午,陈芳芝便到了李楼李弥兵团部,见到第13兵团的副司令官陈冰,陈冰好像已经得到了消息,亲自带陈芳芝去见李弥。
李弥见到陈芳芝,相当高兴,连连拉着陈芳芝的手,说:“陈师长,你来了,就好了,就好了。正好司军长也在,你们第180师就驻在冯庄,和司军长他们紧贴着,你们都是老朋友了,这样在一起作战,就便利多了。”
陈芳芝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李弥是要把他的第180师和司元恺的第39师合编为一个军了。司元恺急忙说道:“老陈,明人不说暗话,李司令官够义气,要把咱们两个师合编为一个军,番号已经报上去了,是第115军,暂时由我任军长,至于副军长,你想干,那就是你的。如果不想干,等部队出去后,你还跟着冯副总司令干,我老司绝不拦你们,保证你们重回第三绥靖区的老部队。我老司也是老西北军,曾经是他冯仰之的兵,你放心,这墙角我是不会挖的。”
李弥一听,哈哈大笑,说道:“我就说吗,你们肯定会走到一起的。无论是你们的老军长庞炳勋、冯治安、张自忠,还有现在的李振清、王长海,当年不都是冯大帅的兵吗?如今走到一起,那就是一家人了,阵师长,司军长他们在一线,兵力损失较大,你们师就先借给他们39师500名士兵,等顶过这几天,我再想办法给你们补充,如何?”
李弥轻描淡写地说着,司元恺一直套着近乎,容不得陈芳芝有半点推辞,为了保住第180师这块牌子,他也只好答应下来了。好在,司元恺也是老西北军将领,让陈芳芝的内心多少也能接受下来。
更令陈芳芝想不到的是,司元恺竟然很快便派他的军校同学、结拜弟兄、时任第39师团长的宋汉锋到第180师师部来领士兵了。宋汉锋说道:“大哥,第115军是新成立的,先前只有第39师一个师,如今好了,弟兄们又要在一个锅里搅稀稠了。司元恺这个人,一直跟着老军长庞炳勋、马法五干,人品好,也好相处,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说。”陈芳芝听了,心头又是一热,急忙挑选500名士兵,让宋汉锋带走了。
没想到,李弥很快便又亲自跑到了第180师师部,见面就问:“陈师长,你和宋汉锋、庞铮(李弥兵团的团长)是同学吧!
陈芳芝立即回答:“是。”
李弥笑了起来,又说:“好、好、好,这下子更好了,我看,你们是分不开了。这样吧,为了便于指挥,你们第180师,暂编为一个独立团,师部还保存。我已经向杜长官报告过了,你为第13兵团第115军第180师师长。正式文件,这两天国防部就批下来了。这下子好了,我们就有三个军了。”
这里多说几句,在解放战争中,李弥是个极会扩军的人,三年时间,由原本的一个第8军,扩建成了最后的5个军,而且全是经他一人的手,一手扩建的,可见这个人,还真不一般。
李弥这个人,善言辞,好交际,刚到山东的时候,便很快和自己的上级王耀武、夏楚中等人混得烂熟,又和山东当地的行政长官、士绅、豪强以及日伪时期的一些杂牌武装联系起来,而且相处得很好。这样,除了让他们为自己的第8军补充一部分兵源之外,还通过一些手段,发展一些外围武装,顶撞着陈诚整军的压力,先把他们的部队组建成地方保安团、保安旅或者自己部队的独立旅、独立团、某大队等,然后再转正。
有了外围部队,李弥便从基本部队中分出一个师来,组建新的军,以第8军第166师为骨干,组建第9军,以第103师为骨干,组建第39军。然后充实进一些新组建的师、旅、团,这样,就组成了李弥第13兵团的三个基本军。
这一次,李弥又逮着了机会,组建了这个第115军。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第115军的“官”,一个不少。军长司元恺,副军长刘顺佳。第39师,师长韩肇琏,参谋长杨国祯。下辖第115、116、117三个团,只有第115团还有些力量,团长就是宋汉锋。第180师,师长陈芳芝,参谋长何觉哉,下辖第538、539、540三个空团。不过还任命了团长,分别是:瞿静齐、陈芳芝、张宾如。
而在最后关头,李弥又向杜聿明伸手要了个第64军的番号,也就是碾庄圩被歼的那个刘镇湘部,还任命军长李荩萱,副军长项金洪,下辖第156师,师长吴家珏,副师长顾隆筠;第159师,师长黄志圣,副师长姚轻耕。还有第466、467、468,475、476、477六个团的空番号,根本没有几个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