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故事:牛皋扯旨

划过指尖有烟云 2024-08-30 21:53:27

南宋高宗时,抗金名将岳飞被奸臣秦桧设计害死。金国四太子兀术乘机又率领五十万大军进攻中原。

金兵节节进逼,就要杀到朱仙镇了。宋朝的边关守将抵敌不住,便差人飞马进京告急。

宋高宗接到边关告急本章,大吃一惊,急忙召集众大臣商议,让谁去抵禦敌人。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答应。

户部总政陆文亮,原是岳飞结拜兄弟,他见宋王焦急的情形,暗地叹息若是岳飞在,何至弄到这样地步。但为了挽救国家的危亡,陆文亮不得已出班保奏。

高宗准奏,就命陆文亮领旨即刻前去太行山召取牛皋。

陆文亮在路上想起,牛皋因岳飞惨死,十分痛恨宋王,此番前去恐他不肯发兵,打算路过湯阴时先到岳家庄,一来看望岳夫人,二来试求岳夫人写信劝牛皋发兵抗金。于是就向湯阴进发。

陆文亮来到湯阴岳家庄岳府门前,只见门庭冷落,园地荒蕪,止不住一阵伤心,落下泪来,随命校尉向前叩门。

再说岳夫人,自岳飞被害以后,幸由韩世忠,梁红玉等人的保奏,未遭奸臣杀害,只是闭门教育子女,深居简出,以防不测。这天忽见老家人来报,户部总政陆大人求见。

岳夫人出迎。岳夫人一见果真是陆文亮到了,忙请陆文亮到中堂。

陆文亮来至中堂,重新拜见岳夫人,问候了生活起居,然后才将金兀术侵犯中原,朝中无人抵挡,奉圣旨到太行山求救的事述说了一遍。

陆文亮一番话,引起了岳夫人的回憶和伤心。她想起岳元帅在世,威镇中原,金兵畏惧不敢再犯,不幸岳元帅被奸臣所害,如今金兵又来犯境,朝中却无人抵挡。

陆文亮见岳夫人落泪,不住宽解。岳夫人才止住悲痛说:“贤弟此番到得太行山见了牛贤弟替我问好,希望他早日出兵抗金。”陆文亮随把怕牛皋不肯发兵的顾虑说出来。

岳夫人道:“牛贤弟的烈性脾气我是知道的,但他为念私仇,不顾大局,这却使不得。贤弟不要多虑,待我修书一封劝他出兵抗金便了。”说罢立即修书。

岳夫人修好书信,交与陆文亮。陆文亮因军情紧急,不敢逗留,谢别岳夫人急往太行山奔去。

太行山下牛皋之子牛通正在打围,忽见一位穿红袍的官员,带领校尉们,直奔太行山而来。牛通吩咐喽兵小心看守寨门,自己拍马上山到聚义厅禀报。

牛皋命牛通急速下山问明,若是我国来的官员,叫他黄纱罩脸,红旗一杆引上山来;若是金邦来的贼冠,叫他青纱罩脸,蓝旗一杆捆上山来。

牛通遵今,刚走出聚义厅,牛皋又喊他回来,吩咐道:“若是宋朝的差官,你就说太行山上军令严,只听军令,不遵君命,无论何人违犯太行山的军令定不宽恕。”

牛通下山,只见那位官员已来至山口,便大喊一声:“那位官员听真,你从何处而来,往何处而去?有何公干?快说明白。”

陆文亮正往前走,听见有人喊叫,抬头见是一位小将站在山口。他就拍马向前,打了一恭说道:“我是宋朝的钦差,快请牛大王前来接旨。”

牛通一听是宋朝的钦差,便大声说道:“大王有令,不管什么钦差不钦差,太行山上只有军令,不听君命,要你黄纱罩脸,红旗一杆随我上山。”陆文亮只得听他摆佈。

牛通引陆文亮来至寨门内,陆文亮心里想:多年未见老牛皋了,不知还是当年的烈性脾气不?待我试他一下,随喊了一声:牛皋接旨!

牛皋听得有人喊叫接旨,顿时大怒,喊叫众兵将弓上弦,刀出鞘,若是昏王的说客来了,割掉他的舌头,赶下山去。

陆文亮一见牛皋大发雷霆,急忙走上几步,深施一礼,说道:“老仁兄难道不认得结拜的弟兄了吗?”

牛皋听说是结拜的弟兄,忙问:“你是何人?快报名上来!”陆文亮说:“弟本是户部总政陆文亮,不知仁兄贵体可安?”

牛皋听说是陆文亮,急忙下阶相迎,亲手揭去黄纱,携手同进聚义厅。

来到聚义厅,两人略述寒温以后,牛皋就问陆文亮到太行山来有何事情?陆文亮便把金兀术进攻中原,眼看就杀到朱仙镇的情况说了一遍,奉旨求救的事却还只字未提。

牛皋听说金兀术又领兵犯境,不等陆文亮说毕,早气得暴跳如雷,大骂金兀朮败军之将,胆敢欺侮中原无人,待我牛皋出兵杀他个片甲不留。

陆文亮见牛皋仍旧是这样豪爽热情,估计这次搬兵不至失败,就趁机把奉皇帝圣旨前来搬兵的意思说了出来。牛皋原来只是怒骂金兀朮,忽听陆文亮说出奉旨前来搬兵,顿时怒上加怒。

牛皋说当初金兵犯境,多亏岳大哥保住了半壁江山,朱仙镇一仗,杀得敌兵大败逃走。

谁知赵构昏王竟听信谗言向敌人求和,又用十二道金牌将岳大哥父子召回京去,害死在风波亭上。这些事俺老牛永远不能忘记。

牛皋越说越气,大骂皇帝老儿都是毫无良心的人,他害死了岳大哥,如今又要来害我,我老牛却是不上这个当的。

这一番话说得陆文亮低下头来,暗想他的话很老实,但目前为了国家的存亡,只得向牛皋解释,说过去是朝中权臣当道,宋王爷也是不得已…………

牛皋忽然站起身来,指着陆文亮说:“你上山来,我看在结拜的情份上,以礼相待,你却左一个宋王,右一个宋王,你娘的宋王,真不识抬举。”就命牛通撤了他的坐位。甩袖子就往外走。

陆文亮被撤去坐位,未免有些羞恼,但为了大局,还是耐心的追过去解释道:“岳大哥死后,宋王已经悔悟,终日茶思饭想,午门外又修下忠臣庙,文武上朝,先拜岳大哥后朝当今。”

牛皋根本就不信有这样的事,不耐烦的说:“说什么茶思饭想,说什么修下忠臣庙,那都是猫哭老鼠假伤心,我老牛恨不得杀至临安,杀死宋王,消天奸党,方消我心头之恨。”

陆文亮见牛皋不肯发兵,急得无计可施,只得从袍袖内取出圣旨,喊了一声:“牛皋接旨。”

牛皋见陆文亮取出圣旨,再也按不住心头怒火,抢走上前夺过圣旨,三把两把扯了个粉碎,一面大骂陆文亮欺人太甚。

陆文亮见牛皋扯碎圣旨,心里着慌,但仍压制着内心的激动,拉住牛皋说:“仁兄,你扯碎圣旨,犯下欺君大罪,就连小弟我也担待不起了。”

牛皋推开陆文亮说:“什么欺君不欺君,我牛皋只知遵岳大哥的将令,不接皇帝老儿的臭旨;为黎民我可以不要这条老命,为宋王我不出一兵。”

陆文亮想再说话,牛皋止住他说:“你要再提宋王的事,我两眼红了不认人。我要不为结拜之情,挖掉你的舌根赶下山去。”说完,气愤的坐在一旁。

陆文亮见事情闹僵了,急得束手无策,他想:请不了救兵,交不了旨,更担心的是金兵进攻,无人抵挡,眼看整个中原要陷入敌人之手。

陆文亮急得进退两难,想来想去,忽然想起岳夫人的书信,急忙走到牛皋的面前说:“刚才小弟有些冒犯,请仁兄休要怪我。”气得牛皋理也不理。

陆文亮寻思牛皋既不遵旨,只好拿出岳夫人书信一试,他说:“牛兄既然不准说宋王,小弟倒想起一件事,小弟来时,从湯阴岳家庄经过,见了岳…………。”

牛皋一愣,猛的站起身来,急拉住陆文亮问道:“贤弟你到了什么地方?见了何人?快说,快说。”陆文亮说:“我到了岳家庄,见了岳夫人。”

牛皋一听见了岳夫人,忙命牛通快领陆文亮进内厅看坐。陆文亮取笑的说:“你这里还有我的坐位吗?”说得牛皋有些不好意思,一张黑脸,倒有些发紫了。

二人进内厅坐定,牛皋催着陆文亮快将见了岳夫人的情形说给他听。陆文亮先说了岳夫人闭门课子的情形,后说到岳夫人听说金兵犯境,万分焦急,临来时修书一封要他交给牛皋。

牛皋听说岳夫人捎来的书信,连催快快拿来我看。陆文亮取出书信,牛皋双手接过,对着书信叫了一声嫂嫂!

牛皋先不拆信,在聚义厅口摆开香案,他恭恭敬敬的拜了几拜,然后才拆书观看。书中原来是劝他要顾全大局,不记私恨,不为宋王为黎民,应出兵抗金继岳元帅未完成的遗志。

牛皋看信止不住泪流满面,他一面看一面念,众将士和陆文亮也都被感动的个个流泪。

牛皋看毕书信,才抹了抹眼泪,对陆文亮说:“前番对贤弟多有怠慢,请贤弟休要见怪。”陆文亮说:“弟兄之间的事情提不到话下,还是商量大事要紧,请问仁兄发兵不发兵?”

牛皋表示为顾全大局,可暂忍私愤,但要依他三件大事才肯发兵。陆文亮忙问哪三件大事?牛皋说:“第一件:将在外不听君命。第二件:赦却了岳家满门。第三件:杀秦桧与岳大哥报仇雪恨。”

陆文亮说:“仁兄放心,这三件大事都包在小弟身上,宋王若不准我的本,你再回太行山当你的公道大王,小弟也再不做他赵家官。”牛皋闻言大喜,随吩咐快摆酒宴与陆文亮痛饮。

第二天,牛皋送陆文亮先回临安交旨,随即调集全山人马,命牛通为先锋官,换上勤王的旗号,浩浩蕩蕩奔向战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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