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人物:我的五哥

一介退休老干部 2024-09-19 11:26:35

文/张志勋

我们家兄弟姊妹多,我上面有五个哥哥,一个姐姐,弟兄几个都非常努力,通过考学参军,改变了命运,在不同的城市享受着安逸的退休生活。

兄弟几个当中,五哥属于一个不是特别善于讲话,但极有内涵,内秀的人,一辈子从事“人事”工作,堪称职场大赢家。

在我的人生道路当中,五哥是在工作上对我帮助最大的人,在调动工作和职称评定当中给予我最大的帮助。

在此记录五哥从一名兽医班学员,成长为一名“人事处长”的全部历程。

我们家兄弟多,五哥在中当间儿,是一个不起眼的孩子,他从小就极有韧性,有耐心,情绪稳定,心态平和,脾气特别柔和,做什么事情都不着急,不发慌,不急不躁,从来没有见哥哥发过脾气,这一点儿和我父亲的性格极为相似。

五哥小的时候,做什么事情,从来就不知道着急,有时候会慢半拍,我们都跟他起了外号儿叫“柔蛋”。实际上这个名不好听,但是后来才发现,他这个极其沉稳的性格,反而是做人事工作的一大优点。无论遇上多么大的事,沉着应对,稳如泰山,镇定自若。

1974年哥哥准备升入高中,我们家出身“中农”,他竟然不能顺利通过政审去升入高中。

还好,那个时候我姑父是一所小学的校长,在姑父的干预下,五哥终于能够读高中了;高中不像现在划分为文科理科,而是分成写作班,机电班和兽医班,哥哥就那么倒霉,竟然阴差阳错分配到最不想学的“兽医班”,数理化学习的不多,生物、动物学、兽医学的有关知识学习了不少。

1976年高中毕业,家里通过关系找到一份民办代课老师的工作机会,距离家里边儿有二十多里路,五哥去了几天,觉得很不适应,也不太喜欢这份儿工作,把这个机会让给姐姐了。

这中间有一个插曲,五哥在暑假和另外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同伴,为生产队的棉花地喷洒农药,将浓缩的农药按照一定的比例和水充分搅拌均匀,装入喷雾器中,穿着厚厚的衣服,两个背带跨在身后,一边儿走一边儿喷洒。

喷洒农药都是选择在烈日当空,太阳光最强烈的时候。因为天气异常炎热,同伴中暑了,农村医疗条件差,抢救不及时,竟然不幸身亡。

而五哥非常幸运,同样也暴露在那种环境,工作量都差不多,哥哥却没有任何症状,毫发无损,真是躲过一劫;我清楚地记得,当时公社秘书专门儿到我家走访,进行调查了解,做笔录。结果证实,属于药物中毒,纯属一场意外,跟哥哥没有任何关系。

1977年10月,各大媒体公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全国统一高考考试时间在1977年11月。那个时候,五哥正在家务农,天天儿干农活儿挣工分。

消息传出,五哥很希望能够在家里边儿,全身心投入精力“全脱产”复习,父母当时误以为他根本不是上大学的料,也舍不得丢掉工分儿,就没有同意他在家全身心复习,照样天天出工挣工分儿。

五哥在几乎没有多少时间准备的情况下,参加了1977年的高考,当年是先报志愿后出成绩,他报的志愿比较高,分数出来之后,虽然超过了本科录取分数线,但由于报考的学校名气大,录取分数太高,意外落选了。

经过1977年的练兵,父母已经知道哥哥有考上大学的实力,允许五哥到原来毕业的中学参加复读,经过一年系统的补习,五哥又参加了1978年的高考,成为当年所有考生当中分数最高的优胜者,也是唯一一个被本科院校录取的考生,被省属农业大学农机修造专业录取,幸运的成为一名大学生。

五哥考上大学,极大激发了我的学习热情,此时我正在读高一,从此我发奋图强,忘我学习,1980年顺利考上大学,与哥哥对我的激励密不可分。

当时,五哥在大学学的是农机修造专业,那个时候分配工作非常讲究专业对口,学以致用,顺理成章分配到县拖拉机制造厂,做着和专业相关的工作。

在拖拉机厂,有同事介绍老同事家的女儿,正在读医学院检验专业。见了几次面,确定了恋爱关系。女朋友分到了市中心医院,两个人商定,哥哥从县里往市里调动,哥哥就又调到市汽车改装厂技术科,还是和专业密切相关的工作。

在工厂从事技术员的工作,五哥感觉兴趣不在于此,工作了多年,觉得没有什么成就感,而哥哥平时喜欢写一些小文章,小评论,感觉还是对新闻报道似乎更感兴趣。

在这个期间,正好儿认识一个亲属,在市经贸委当主任,就先借调到市经贸委办公室从事文字写作工作。

在借调期间,恰逢市人事局政策研究室准备招聘文秘人员,哥哥从小比较喜欢写作,在市经贸委办公室又从事了一段文字写作工作,很有优势,非常幸运的调入人事局政策研究室,成为一名正式的在编人员。

从1992年调入到退休,先后在政策研究室、机关党委、工考处工作过,升至处长,在人事口儿工作了近30年。

五哥脾气柔和,性格开朗,与世无争,心底善良,极有耐心,有亲和力,善于和人打交道,人际协调能力强,特别适合做人事方面的工作,工作顺风顺水。

在单位内部与各个科室之间,人际关系处理的特别好,找人办事儿,几乎没有任何阻力,带来了很多的便利。

当时,五哥经常为局领导撰写讲话稿,在单位是大家公认的笔杆子;在全省论文征稿活动中,有一篇调查报告,曾经作为优秀论文,他跟随领导到省人事系统研讨会上做重点发言,为局里争得了荣誉。

经常在市级日报社一些专栏发表评论文章,在当地,已经小有名气。

从小接受了严格的家教的五哥,又特别注重加强自我修养,尽管在有权的部门,在有实权的岗位,一直高标准严格要求自己,警钟长鸣。不抽烟,不喝酒,不跳舞,不打麻将,不以权谋私,能够经受住各种诱惑的考验,明明白白做事儿,干干净净做人。

曾经有那么十几年,人事局负责大中专毕业生分配,机关事业单位内部干部和工人调动,组织公务员招录笔试面试,人事局有足够大的权力,找哥哥办事的人无数,哥哥会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哥哥的交际面儿极广,在人事部门儿,属于有“利用价值”的人,公检法、学校、医院,都有自己的朋友圈,朋友众多,常年参加各种的酒宴,是酒场上的座上宾,那些年,哥哥真是春风得意,满面红光,人生大赢家。

我们村有一户特别贫困的家庭,两家儿离的很远,没有任何交情,孩子医学院校毕业,学校不包分配,孩子父亲知道五哥在人事部门,找到我父亲请求帮助,父亲简简单单写了一张纸条,意思是告诉五哥,见到条子后,请给予提供帮助。

父女俩就拿着这个纸条儿,到人事局找五哥去了,他见到纸条之后,当做了“圣旨”,不得不照办,经过哥哥的努力,孩子分到了医学院校,从事教学工作,后来,我们竟然成了同事。

据我所知,五哥出面安排大中专毕业生到学校、医院,从县调到市区,接受帮助的就有几十人;同时入选事业单位人员面试主考官专家库,对个别考生进行面试指导,让考生取得了好成绩。

有两件事情我印象特别深,有一次五哥到一个远房姑姑家去串门儿,当时我远在千里之外的塞外山城工作,一直想调回家乡,姑姑就询问了我的情况,说愿意不愿意调回来?

五哥说,日日夜夜都想调回来,姑姑就说:你姑父在那边儿认识一位市委领导,他们是校友,让你姑父给他写张纸条儿,看能不能牵上线,把他调回来。哥哥把这张纸条儿给我寄了过去,凭这个纸条儿认识了市委领导,最终经过几年的努力,终于调回到自己的家乡所在地,如愿以偿。

另外一个就是我评高级讲师职称那一年,市里只给我单位一个评审指标,校领导为了照顾与自己有暧昧关系的女教师,违反评分规定标准,故意压低我,抬高那个老师。

五哥对评分标准,了如指掌,在哥哥的大力支持下,我公开的大胆的向人事部门反映我单位存在的问题,伸张正义,最后事情妥善得到解决,在当年评审材料送往省里之后,顺利评定为高级讲师。

当时我不安心在学校教书,不愿意当一个教书匠,一直有想当地(市)级领导秘书,到组织部去工作从政的强烈愿望。五哥一直在利用自己的人脉,为我疏通关系。

可惜在调动审批走程序时,地市合并,中途搁浅;在市委组织部也借调过一年,因编制原因,最后失之交臂。非常遗憾没有走入政界,但是我得到了锻炼,对我人生是一笔极为宝贵的财富。

父母在世的时候,我们会经常回家过春节,在过节期间,到家里边儿看望哥哥的络绎不绝,不计其数,而看望我的寥寥无几。社会就这么现实,你有利用价值,人们就纷纷攀附于你,主动和你接近,你没有什么权利,当然也就没有人去搭理你,对于这种“社会地位”的差别,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毫无介意。

五哥从事人事工作一辈子,得到帮助的人无数,哥哥靠文字写作能力,靠人品好,脾气好,人际协调能力好,从事了自己喜欢的人事工作,成就了自己,也成就了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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