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年,任指导员的我,带领全连27辆“大依发”运送木料经历,难忘

史乎友文 2024-10-25 04:31:12

素材/吴钧

编发/史乎文乎

(注:为使得大家阅读流畅,文章包含虚构情节。)

1972年12月,上了一年高中,十八岁的我,应征入伍。到部队经过为期五十天的新兵训练后,我被分到了汽车二连,成为了一名汽车兵。当时,我们汽车二连有八名干部,分别是三名排长(一、二、三排长)、一名司务长和连干部四人(连长、指导员、副连长和副指导员)。同时,我们每排有三个班,每个班九人。

来到汽车二连不到一星期(二排五班),我随即就跟连里的六名新兵一起,被选送到司训队学开车(为期半年)。来到司训队后,一个连也是三个排、九个班的编制,当时的我,被分到了二排四班。我们四班有五辆汽车,有班长、副班长和三位主教,剩下的十名学员,则全部都是从团里的各连队选送来的。在司训队,我们平时主要以训练为主,偶尔也“以运带训”(完成一些简单的运输任务)。

就这样,在司训队完成为期半年的学习培训后,我回到二排五班,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汽车兵。当时,我们连队因为“人多车少”,每每遇到外出执行任务时,就每排分一辆解放牌卡车。在车厢里,战士们坐成四行(靠两侧车箱板坐的人,脸朝里;中间的两行人,则是背靠背,脸朝外)。

夏天时还好,一到冬天,因为大家都穿着棉服,所以坐车就显得十分拥挤。可再拥挤,还是要一个排坐一辆车。因此,在冬季执行任务时,如何安排战士们坐车,就成了一门学问。每到这时,排里的老兵或者班长,就出面了,本来十分拥挤的车厢,在他们的“妙手”指挥下,不一会儿,就变得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当时,我们连六台车(带蓬的老解放卡车)的驾驶室加起来,最多只能坐十八人(每台车坐三人)。八名干部,再加上九名司机,一共十七人,还剩下一个座位。而这个座位,一般情况下,是由连队的“上士”(也就是给养员,工作是在司务长的带领下,负责连队粮食和蔬菜的采购工作)或者文书来坐。这样,驾驶室就满员了。夏天不说,冬天坐在驾驶室,肯定是要比坐在车厢里,暖和多了(驾驶室有暖气)。但没办法,当时因为条件有限,连队每次外出执行任务时,我们都是坐在车厢里,伴随着高低不平的土路,来来回回地颠簸着(后来,到了八十年代,随着部队装备的不断更新,连队逐渐变得“车多人少”,战士们外出时,就再也不用坐车厢了)。

当时,为了在一定程度上改善战士们冬季乘车的感受,团后勤战友们琢磨出了一个“小发明”。那就是,在卡车车箱上再加装一个暖箱(比手提箱稍微大一点的长方型铁箱),安装在车箱前端,通过汽车尾气排气管进行加热。想法很好,但实践下来,效果并不是很理想。要知道,在七十年代,解放牌卡车的车箱,并不是封闭的。所谓的车箱篷,其实也就是一层粗帆布,根本起不到抵御寒冷和保暖的作用。但无论条件如何艰苦,我们汽车连的一名又一名战士,还是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所有的工作和任务中,风雨无阻。

就这样,在汽车二连,我历任战士、班长(1974年底)、排长(1976年底)、副指导员(1979年初)、指导员(1981年初)。在指导员岗位上工作一年后,因为身体原因(我身体不好,胃病很严重,多次治疗也没有效果),1982年3月,我结束了十年的军旅生涯,转业回到地方。

纵观三次的提拔经历,在我心中,提干排长那次,是我最激动,也是最难忘的一次。1976年11月底的一天上午,时任五班长的我,照常工作时,我们连长(姓李,1960年兵),忽然来找我谈了话。刚见面,李连长就直奔主题地说,“小吴,刚接到团里通知,让你马上到卫生队进行体检。恭喜你,终于提干了。”连长的话,说得很快,以至于当时听完的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要知道,当时的我,虽然担任五班长,已经两年了。但连里的首要提干人选,并不是我(是我们连的文书和“上士”)。可没想到,入伍刚满四年的我,竟忽然“弯道超车”,一跃成为连里1973年兵中,第一个提干的。记得半个月后,在一天晚点名时,当教导员当着全连战士的面,正式宣布我提干的命令时,我激动的心情,真是无以言表。作为一名农村兵,在当兵满四年时,能成功提干,留在部队继续工作和生活,除了自身的努力外,无疑,我是幸运的。

在我一年的指导员生涯中,一次从西藏运输木材的经历,也让我至今难忘。1981年8月底,驻格尔木三团新建营房,急需一大批木料,需要用一个汽车连,把木材从西藏林芝的原始森林,运到格尔木营地。团首长在经过讨论后,决定把这项任务,分给我们二连。

任务来了,我首先认真分析了当时连队的情况和首次运输木料的特殊性。我们三连原连长(姓唐),刚提拔副营长,新任连长还在探家途中未到任。因此,这项运输木料的任务,无疑,就必须由我承担起来。

可我和连里的战士们一样,当兵九年多来,从未从西藏向外运过物资,况且还是从原始森林直接装运木料(川藏线的路宽很差,再加上战士们有高原反应)。这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仅缺乏经验,而且缺少力量。但方法总比困难多,再加上大家知道要去林芝,都想去看看,藏南是什么样,川藏公路是什么样,林芝是不是真的产灵芝,原始森林又是个什么样。

大家的好奇心带来了积极的作用,一时间,连里的战士们纷纷踊跃报名,就连“病号”和炊事班的战士,也都想去。但思索再三,考虑到这次任务的艰巨性(仅凭一腔热血可不行,我还要保证大家的安全和任务顺利完成),我还是把情况向营首长做了汇报。营领导知道后,十分重视,在一番讨论后,决定派唐副营长回到二连,协调我连一起执行任务。老搭档一来,我很是高兴(我知道他之前在三连当副连长时,运送过木料,有一定的经验)。

这趟出车,计划是来回不脱空,进西藏运送装备物资,出西藏运输木料。出发前,我们车队从格尔木仓库,装运了一大批装备物资,共计27辆(“大依发”卡车)。车队于9月15日从格尔木出发,经过七天的行车后,在9月22日,到达了拉萨。到了拉萨,再把装备物资全部卸货后,我们就圆满完成了来时的运输任务。随后,在跟唐副营长商量后,我俩决定车队在拉萨休整两天(重点是保养车辆),为完成返程时的运送木料任务,打基础、做准备。

为了保证任务顺利完成,在拉萨,我和唐副营长首先召开了班长以上干部会,鼓励大家进言献策,集思广益,不拘形式,凡是大家想到的、听到的,对运输木料有益的想法、建议都说出来,然后再进行讨论、研究。这个会开下来,真是收获不小,我和老唐都很满意。

最后,经过我俩再次讨论,确定了在运送木料时,要落实注意的三点事项,第一,是要确保安全行车。川藏公路大多是单行道、路况差,不宜大车队行驶,再加上路况不熟,环境不明,一定要谨慎行车,做到“宁可人吃千般苦,决不让车受半点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任何车冒任何险,全连必须确保安全。第二,是要捆绑好木料。要知道,木料都是由大树锯成的长圆形的树段,装在车上,路况差,滚动性特别大,甩起来相当严重。再加上,这27辆大卡车的车厢,是木制的,很难抗得住滚动。这就要求,在出发前,我们一定要做到把木料捆紧、捆牢,尽一切办法减少损失。

第三,是车队全体人员要团结协作,相互关心。川藏线不属于青藏线部队系统,兵站就餐全部用现金和粮票,这也是我当兵九年来,第一次遇到的新情况。于是我和唐副营长在商量后,决定让大家相互照应,比如饭量小的要让给饭量大的(当然,连里的战士们都情同手足,就算我不说,大家也知道该怎么办)等等情况,都作了充分的准备。就这样,在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我和唐副营长,就带着装满木料的27辆大卡车,出发了。

最后,经过为期半个月的缓慢行车,在1981年10月中旬,我们圆满完成了运送木料任务,把装满27辆大卡车的木料,安全运送到了格尔木三团营地。任务完成后,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刚回到我们二连营房,还没来得及坐下时,营通信员小张就来了。当我看着小张进了门,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报告”时,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件事”有着落了。

果然,在我问小张是不是有什么事时,小张就大口地喘着粗气说,“吴指导员,团里刚刚打来了电话,让你马上到团副政委办公室,营长让我立马来通知你。”听了小张的话,我回答说:“你回去告诉营长,我马上就去。”之后,我也来不及换衣服(在外连续行车了一个月,再加上天气寒冷,我也已经一个月没洗澡了),就这样“脏兮兮”地去了团部。

到了团部,来到副政委(姓梁)的办公室,报告进入后,梁副政委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他是代表团部找我谈话的。我家里替我打的转业报告,团部也已经批了。虽然感到事情很突然,但当时的我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要知道,我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出差执行运输任务了(当时的我,胃病十分严重,每每到了吃饭时,常常是呕吐不止。并且,在部队医院多次治疗,也没有减轻)。

因此,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转业,是组织上的照顾,也是团首长为我身体进行的考虑。虽然我很不想离开工作和生活了十年的部队(当时的我,刚满二十八岁,本应是在部队埋头苦干的大好年龄),但没有办法,身体的每况愈下,让我不得不转业回到地方(而且,为了不给部队添麻烦、加负担,我什么要求都没提)。

就这样,1981年12月底,我离开了工作和生活十年的汽车二连,转业回到地方——“解甲归田”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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