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可乐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在前不久组织的战友聚会上，曾经的老连长命令我去端茶倒水，我愤愤地站起身，手里的茶杯微微颤抖，我从未想过，在这场老部队兄弟的聚会上，竟会被曾经的连长当众指使去端茶倒水。
“你现在是营长了不起？别忘了，刚入伍那会儿，我可是你连长！”老连长半眯着眼，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仿佛还沉浸在过去的荣耀中。
所有人都盯着我，气氛骤然变得紧张，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怒火，却还是没忍住，语气里带着几分火气：“老连长，您转业了，现在是地方干部，咱们不在部队了，规矩可以放一放吧。”
他说话的声音顿时低了下去，眼神也复杂起来，我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难堪，但心里有些不痛快，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被这样对待了。
01
时间回溯到十几年前，那时我刚刚入伍，分到老连长的连队，他严厉得近乎苛刻，连队里的兄弟们私下都叫他“铁血魔头”。
早操时跑慢一秒，他罚你多跑三公里，枪械清理不干净，他罚你重新拆装十遍，可就是这样的人，却让我慢慢脱胎换骨。
记得第一次夜间拉练，我实在跑不动了，整个人瘫倒在泥地里。老连长走过来，没有一句鼓励，只冷冷地扔下一句：“不想丢人就爬起来。”那一夜，我咬着牙撑到最后，身上的伤疤成了后来的勋章。
有一次我们参加团里的对抗演习，我当班长带队抢占高地，由于我经验不足，战术安排不合理，导致行动失败。战后复盘时，他当着全连的面狠狠批评我：“这点脑子也敢指挥队伍？连士兵的命都不放在心上！”那一刻我又羞又愤，甚至觉得他是故意针对我。
可他转身却默默替我担了指挥失误的责任，在营里受了处分，后来他在宿舍找到我，递给我一本作战笔记，语气平静地说：“指挥权重如山，背不起就别碰。”
他的笔记本里，密密麻麻写满了演习经验和战术心得。从那以后，我才明白，他的严厉不是针对，而是为人负责。
老连长转业那年，他没告诉任何人。他的生活背景复杂，家里早年欠了一大笔债，妻子还需要照顾孩子。
组织上给了他一次机会，他选择了地方工作。他的转业送别会上，我们都喝得烂醉。他拍拍我的肩膀，脸上露出少有的柔和：“别让我失望。”
02
时间过去多年，我逐渐从一个普通士兵成长为营长，这一次老连长主动联系了我，说要看看这些年我们这帮老部下的发展。
聚会地点选在一个老战友开的饭店，饭店不大，但布置得颇有情怀，墙上挂满了战友们的合影和老连队的锦旗。我一踏进包厢，就看到了他——胖了不少，头发有些稀疏，脸上的疲惫写得明明白白。
他一见我，笑得热情，但眼神里藏着点复杂。他说：“小子，混得不错啊，都营长了。”他的语气像在打趣，却让我听出了别的意味。
聚会刚开始还算热闹，大家聊聊过去的趣事，追忆那些一起流过汗、淌过血的日子。但随着酒杯渐渐空下，他的话题开始变了味。
“咱们现在都混得不错，但你们可别忘了是谁把你们带出来的。”他一边说一边扫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尤其是你，现在当营长了，官气可别太大。”
他的话让我有些尴尬。我笑了笑没接话，其他战友也附和了几句把话题岔开。但没过多久，他又开口：“你们知道这小子以前啥样吗？刚来部队的时候，连枪都端不稳，还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
众人都在笑，我也跟着笑，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他总是喜欢翻旧账，把我拉回那个新兵蛋子时期。
聚会进行到一半，他喝得有些多了，脸色通红。他突然放下筷子，朝我摆手：“小子，来，给老连长倒杯茶。”
他的语气是命令式的，甚至带着几分居高临下，我愣住了，整个包厢的气氛也停顿了一瞬。旁边有人赶紧打圆场：“连长，您别逗营长了，他现在是大领导了。”
可他却挥了挥手：“什么领导？不管你升到哪儿，到了我这儿还是兵。快点，端茶倒水伺候好。”
这一句把我心底的火彻底点燃。我不是那个新兵了，我是堂堂一个营长，凭什么还要听他摆布？
“老连长，”我站起身，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我敬重您，但咱们不在部队了，这些规矩是不是可以放一放？”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低声说道：“你觉得我是在摆架子？小子，你长本事了……”说完，他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的笑容让我感到一丝异样的酸楚，却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
聚会散场后，我留了下来，想和他说几句，他看着收拾残局的服务员，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年轻人，发展的路越走越宽，可我呢……”他顿了一下，点了支烟，“转业这些年，我过得并不好，官场上人情冷暖，哪里比得上部队那些兄弟们？”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我突然想起，听其他战友提起过，他在地方上因为性格直，经常与人闹矛盾，几次调动都不顺利。甚至有人说，他转业后的婚姻也出了问题，妻子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他接着说：“有时候我也想，如果当年没离开部队，会不会更好一些？”他转过头，盯着我，眼神复杂而无奈，“可那时候，我能怎么办？”
那一刻，我的火气全都散了。原来，他的强硬和摆架子，只不过是掩饰自己心底的落寞与挫败。他不甘心，却又无法改变现实，只能通过重拾往日的威严，找到最后的自尊。
我沉默片刻，起身端起茶杯，走到他面前，郑重其事地说：“老连长，这杯茶我敬您，没有您当年的严格要求，就没有我的今天。”
他愣住了，接过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仰头喝下了这杯茶。
离开饭店时，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中少了几分过去的尖锐：“好好干，别让老连长丢脸。”我点点头，看着他踉跄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那晚，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连长，兄弟们永远记得您。”
短信很快有了回复：“谢谢，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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