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与王洛宾:相差30岁的忘年恋,千里迢迢寻爱无果,她自缢身亡

晓读夜话 2022-10-21 16:10:16

1990年9月7日凌晨,王洛宾去机场为三毛送行。当飞机腾空而起,王洛宾的心里空落落的。谁曾想这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此番一别,就成了永诀。78岁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三毛竟会先他而去。

1991年1月4日凌晨,三毛在台北荣民总医院的一间病房内,用一条丝袜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距离她与王洛宾分别,刚刚过去了121天。

得知三毛自缢身亡的噩耗,王洛宾老人如遭雷击,心中痛悔的他连连摇头,悲恸得说不出话来。人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重,失去了才开始痛惜和悔恨。三毛离开了,王洛宾也失去了至真至诚的爱恋。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不出门,10天时间喝掉了8瓶烈酒,甚至一度酒精中毒。他不想清醒,也不敢清醒,但愿永远在梦中。

第六天,他为三毛写了一首《等待——寄给死者的恋歌》:“你曾在橄榄树下等待再等待/我却在遥远的地方徘徊再徘徊/人生本是一场迷藏的梦/且莫对我责怪/为把遗憾赎回来……”

王洛宾被誉为“西部歌王”,是著名的民族音乐家,毕生致力于搜集整理、传播西部民歌。他一生坎坷,曾经两次蹲过大牢,两段婚姻皆不幸。妻子黄玉兰去世后,他独自生活了28年,一直流浪在西部。

随着他创作的《在那遥远的地方》《达坂城的姑娘》等歌曲的风靡,王洛宾跌宕起伏而又充满传奇的一生也为人熟知。

三毛与王洛宾本无交集,一切的缘起,皆因三毛偶然间看到了一篇介绍王洛宾的文章。三毛是个至情之人,从来都是依感觉行事的,她对王洛宾心生向往:“这老人太凄凉太可爱了,我想给他写信。”

彼时的三毛从未走出伤痛,丈夫荷西去世,即使过了十年她也未能治愈自己。三毛崇尚精神世界的完美与超脱,王洛宾歌曲中的西部世界,唤起了她心中对于沙漠异样的情愫,那些关于荷西的遥远记忆开始复活。

于是,1990年4月16日,三毛跨越千山万水,独自来到乌鲁木齐,敲开了王洛宾的房门。可是,年近八十的王洛宾对她一无所知。王洛宾听说过三毛的名字,知道她是一位作家,但是对她的书,他一个字都没读过。

出于礼貌,王洛宾还是热情地接待了三毛。相差30岁的两人促膝长谈,三毛向他讲述了自己的经历。王洛宾唯一的期望,就是三毛说要为他写书写电影。三毛却再也不能平静,深深爱上了他。

三毛的心和这位老人连在一起,再也难舍难分。和王洛宾初次见面10天后,回到台湾的她写来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

“万里迢迢,为了去认识你,这份情不是偶然,而是天命,没法抗拒的。我们是一种没有年龄的人,一般世俗的观念拘束不了你,也拘束不了我……你无法要求我不爱你,在这一点上,我是自由的。”

别后短短3个月,他们往来6封信,垂暮之年的王洛宾也感到了什么。他写信告诉三毛:“萧伯纳有一柄破旧的阳伞,早已失去了伞的作用,他出门带着它,只能当做拐杖用。”

他自嘲“我就像萧伯纳那柄破旧的阳伞”,婉拒了三毛热烈的情感。之后,王洛宾延缓了写信的日期。三毛急匆匆来信,责怪洛宾:“你好残忍,让我失去了生活的拐杖。”她在信中说,九月会去看他。

三毛性格执着,率性而为。还没有等到九月,1990年8月23日傍晚,三毛再次来到乌鲁木齐。在机场,王洛宾穿着精致的西装,打着领带,径直走到飞机的舷窗,手捧鲜花迎接三毛的到来。

三毛刚走出飞机,一台摄影机就对准了她。这一突发状况让三毛非常愤怒,她立即返回机舱。三毛一向讨厌抛头露面,王洛宾向她解释,这是为了拍摄一部关于他本人的纪录片。

编导人员听说三毛要来,特意精心策划了这一场欢迎三毛的“戏”。三毛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来乌鲁木齐完全是为了私事,不料想未下飞机,就暴露在公众面前,身不由己。

最终,三毛还是走下飞机,接受了十几名青年男女的欢迎。人生第一次受到如此隆重的欢迎仪式,周围的热闹却与她无关,她心情落寞,浑身不适。

接下来几天,工作人员不是把王洛宾拉出去拍外景,就是到他的寓所来实拍。纷纷扰扰、熙熙攘攘,打破了三毛的宁静。

有一天,编导说要拍一场“三毛拜访王洛宾”的戏,三毛又充当演员。他们让她身穿睡衣,蹑手蹑脚地走到王洛宾的卧室门前;再轻轻地把从台湾带来的磁带放在门下——给他一个惊喜。

三毛耐性子,她把送给王洛宾的磁带拿过来,礼物成了道具,按照编导的要求表演了一番。拍完这场“戏”,三毛就病了,卧床不起。她是一个至真至情之人,怎么能忍受这般被人摆弄的屈辱?

王洛宾没有觉察到三毛的不快,他请来医生为她治病,还找来一个女孩照顾她的起居,他自己则忙于纪录片的拍摄。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痛楚折磨着三毛,她开始失望。她觉得被“利用”了,心中燃起无名之火。

她为了他逃离滚滚红尘,万里迢迢寻爱而来,只为了能和他过平静的二人世界。不承想,在这西部远僻的高原之上,还是逃不掉世俗的纷扰。

终于,三毛的情绪爆发了。那天,三毛下厨炒菜,王洛宾盛饭。因为三毛平时吃得很少,他照例给三毛盛了不满一碗。两个人对面而坐,三毛突然发作:“盛那么少,你要饿死我呀!”

面对脸色煞白的三毛,王洛宾大惑不解;三毛却怒火中烧,歇斯底里地大叫。王洛宾更加莫名其妙,沉默不语。三毛冲向客厅,拿起电话打给旅行社,订房间,订机票。继而收拾行囊,离开了王洛宾的家。

当天晚上,三毛就在旅行社的安排下飞往喀什。喀什的风,吹散了三毛心中郁积的阴云。两天后,她又回到乌鲁木齐,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终于明白了:年近八十的王洛宾,给不了她爱与平淡。她的一颗爱心,也远不能抚平这位老人深重的心灵创伤。当王洛宾前来探望,三毛情不自禁地扑上去,抱住他放声大哭,她的哭声,是对他无言的理解。

将近半个月的朝夕相处,让两颗孤寂已久的心重燃。失去了荷西的三毛,将王洛宾视为余生灵魂栖居的依靠。可是,对于三毛至深至诚的忘年情,年龄的差距最终让王洛宾没有勇气接受,他婉言谢绝了三毛。

与王洛宾的忘年恋情,是三毛为了摆脱长达十年的生活阴影的最后一搏。然而万里寻爱未果,对她来说确乎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三毛感到深深的失落与难言的苦涩,心中一片悲凉。

1990年9月7日,三毛被迫离开了。加上她和王洛宾的第一次见面,他们相处的时间不过短短三周。

回到台湾,三毛开始投入剧本《滚滚红尘》的创作。她将自己的挚爱与超脱、希望与绝望都写入了这部剧中。这部作品拍成电影,多次获奖,却唯独没有“最佳编剧奖”。这对三毛来说,无疑又是一场沉重的打击。

感情和创作上的双重受挫,让三毛的人生失去了意义。世界太过苍白无趣,她已经没有太多的眷恋了。荷西死后,无边的岁月早已使她的心遍布烟尘,死亡在疲惫而脆弱不堪的三毛心中扎根,不断滋长。

三毛曾如是说:“我并不害怕死亡,死亡是一个新阶段的开始。”事实上,三毛的最后一年是异常痛苦的。与王洛宾的忘年恋转头成空,对她来说知音难觅,情感无依,日子委实苦痛难捱。

久而久之,三毛心中难免产生了厌世感,她已经生无可恋。她说:“我的一生,到处都走遍了,大陆也去过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我已经没有什么路好走了,我觉得好累好累。”疲惫无力的她,希望解脱。

在三毛自缢身亡的前一个月,她给王洛宾写了最后一封信。她在信中说,自己在11月14日,已经和一个英国人订婚。所谓的“订婚”是子虚乌有,不过是想让王洛宾忘了他;老人信以为真,反倒很为她高兴。

“洛宾,我走了,祝福我未来的日子平静,快乐。谢谢你。也祝福你。”这是三毛写给王洛宾的最后一句话。信件的落款是“平平”,三毛原名“陈平”,时间是12月11日。

就在王洛宾收到信件的几天之后,1991年1月4日,三毛走了。她选择了一种非常决绝的方式:在医院病房的马桶上,用一条丝袜自缢而死。她的那一句“洛宾,我走了”就是她对他最后的告别。

48岁,三毛的人生画上了句号。

三毛是个情感丰富的人,任性而偏执,多情而敏感。她一生情路坎坷,在嫁给荷西之前就已经饱经沧桑。29岁那年她差点与一个德国教师结婚,结婚前夕,未婚夫心脏病突发猝死,三毛伤心欲绝,此后流浪天涯。

直到初见之后的第六年,她与荷西结婚,去了撒哈拉,度过了一段童话般的时光。三毛一生不可多得的快乐和幸福,都是荷西给她的。然而结婚六年之后,荷西却在一次潜水事故中意外丧生。

三毛孜孜以求,一生谋爱。曾经沧海难为水,荷西带走了她的人生。荷西死了,三毛的灵魂也随之而去。荷西去世后的12年,她都在苦苦挣扎。

遇见王洛宾,三毛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他们能够抛弃世间的一切成见,两情相悦,或许三毛的人生将驱散阴霾,豁然开朗。然而三毛的一厢情愿,终究没有得到期许的回应。

李敖是真正看透三毛的人,他说:“三毛说她不是个喜欢把自己落在框子里去说话的人,我看却正好相反,我看她整天在兜她的框框,这个框框就是她那个一再重复的爱情故事……”李敖的话虽然刻薄,却入木三分。

三毛迷失在了自己用文字精心营造的爱情神话里,即使她与荷西刻骨铭心的“撒哈拉之恋”,在外人看来其实也是一地鸡毛。

在漫天黄沙之中,没有水没有电、没有书籍也没有娱乐。她常常步行几十里地去买淡水、换煤气,甚至用讨来的木板,和荷西自己做家具。她从垃圾场捡来废旧轮胎和羊皮,自己动手制成坐垫。

她一点一滴营建了一个最美丽的沙漠家庭。然而所谓的“美丽”,却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恶劣的生存环境。荷西去世之后,三毛心中那些“美丽的幻象”也随之崩塌。再也没有人愿意为她,去维持那些“海市蜃楼”了。

三毛表面上活得很真实,实际上除了与荷西在一起的日子,她一直在逃避现实。她万里迢迢去乌鲁木齐,遇见王洛宾,只是幻想他是另一个荷西。然而已经耄耋之年的王洛宾,又怎能满足三毛心中的浪漫幻想呢?

于她而言,王洛宾是值得尊敬的长者,既然她的爱无法抚慰他的沧桑,她不能再要求什么。三毛纵情忘我,痛快淋漓地走完了自己的一生。活到48岁,她淡然地结束自己的生命,是她希望落空、看破红尘的选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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