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本故事纯属虚构,有雷同纯属巧合,请理性阅读。)
奶奶在中秋这个家家团圆的日子里去世了。
办完葬礼之后,大伯他们才有时间悲伤。
没有想到这时候小姑却想将奶奶手机里的钱都转走。
我抹了一把眼泪,忍不住抱怨:“小姑,奶奶才刚走!”
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大伯拉住了我,对小姑说:“你把手机也拿走吧。”说完叹了口气,眼里有了几分水光。
1.
父亲是个建筑工人,常年奔波于各个工地之间,风里来雨里去。母亲则在镇上摆摊卖早餐,每天凌晨三四点就要起床准备。他们为了生计忙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我这个年幼的孩子。于是,在我记事起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被"扔"到了村里,由奶奶照顾。
奶奶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老太太。她个子不高,但腰板挺得笔直,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她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皱纹,但那双眼睛却总是炯炯有神。奶奶年轻时就守了寡,一个人将我父亲和他的兄妹抚养成人。
奶奶的性格可以用"精致"和"泼辣"来形容,这两个看似矛盾的词在她身上却完美融合。每逢赶集的日子,奶奶总会精心打扮一番,穿上她最喜欢的蓝底碎花布衫,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发髻。可一旦到了集市上,她就会变成一个精明的讨价还价高手。为了便宜一两块钱,她能和摊主磨上半天嘴皮子,丝毫不让步。
有趣的是,回到家后,奶奶又会变成一个温柔细心的园丁。她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奶奶会花很长时间修剪枝叶,松土浇水,仿佛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呵护这些植物。
我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二。大伯前些年找了份开大货车的工作,也是常年在外,难得回家。每次他回来,总会带些外地的特产,逗得全家人开怀大笑。
至于小姑,奶奶很少提起她,每次说起时脸上都会露出复杂的表情。我只知道小姑已经嫁人了,每年她都会给奶奶买一堆吃的用的,但奇怪的是,她总是把东西放在院门口就匆匆离开,从不进家门。
这种行为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有一次,我鼓起勇气问奶奶:"小姑为什么不进来坐坐呢?"奶奶沉默了许久,最后也没有回答我。
2.
每年春节,我们全家都会回到奶奶家过年。那座坐落在村里的老房子,仿佛成了时光的驿站,将我们这些四散各地的家人重新聚在一起。对奶奶来说,这无疑是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光。
记得小时候,一进院子,我就会被各种年味扑面而来。红彤彤的灯笼高高挂起,墙上贴满了喜庆的春联,厨房里飘出阵阵诱人的香味。奶奶总是站在门口,笑眯眯地迎接我们,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在这欢乐的氛围中,却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那就是小姑的到来。每年,小姑都是独自一人前来,没有丈夫,也没有孩子。更奇怪的是,奶奶对小姑的态度明显冷淡。
小时候的我并不理解这其中的缘由,只是单纯地享受着奶奶对我的宠爱。奶奶总是说:"我的乖孙,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调皮地指着院子里的鸡,下一次再见到它,往往就是在餐桌上了,香喷喷的一盘红烧鸡。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注意到家庭中的一些微妙变化。有一次,我天真地问小姑:"为什么没有带小姑父来呀?"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奶奶的脸色变得严肃,她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那不是你小姑父,我不认这个女婿,你也不许认。"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对家族秘密的好奇之门。我开始留意小姑的一举一动,发现她在家里总是小心翼翼,仿佛随时担心会触怒奶奶。她带来的礼物常常被奶奶冷落在一旁,连声谢谢都没有。
奶奶常常感叹:"爹娘养大了小孩就把他们向撒谷子一样的撒出去,落在哪里算哪里,至于长不长的出苗看他们自己争不争气。"
我很困惑,难道小姑就是那个长不出来的“苗”吗?
3.
金桂飘香,月光如水。又是一年中秋,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却因为奶奶的离去蒙上了一层阴霾。
奶奶在前些日子突然病倒了。起初我们都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没想到竟然演变成了重症肺炎。尽管全家人都竭尽全力照顾,但奶奶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我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曾经硬朗的老人,变得越来越虚弱,最终在中秋这天悄然离世。
得知噩耗的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崩塌了。记忆中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奶奶,那个会为我煮最香的鸡汤的奶奶,那个会在我犯错时严厉训斥我又会偷偷塞给我糖果的奶奶,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葬礼那天,天气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奶奶的离世哀悼。我站在灵堂前,看着奶奶的遗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父亲和大伯虽然强忍着泪水,但那紧皱的眉头和通红的眼圈,无不诉说着他们内心的悲痛。
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小姑的反应,她站在一旁,面无表情,既没有流泪,也看不出有任何悲伤的迹象。
葬礼结束后,我们回到奶奶的老屋收拾遗物。就在这时,我看到小姑拿起了奶奶的手机,熟练地解锁,然后开始操作起来。我凑近一看,顿时怒火中烧,小姑竟然在转移奶奶手机里的钱!
"小姑!你在干什么?"我忍不住质问道,"奶奶才刚走,你就想着瓜分她的东西吗?"
小姑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我,却没有说话。就在我准备继续发作时,大伯突然拦住了我。
"别闹了。"大伯说,然后转向小姑,"你把手机也拿走吧。"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大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纵容小姑的行为。
"孩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父亲低声说,就这样,在那个悲伤的夜晚,我终于了解了小姑和奶奶之间多年来的恩怨。
4.
原来,多年前,小姑未婚先孕,想要嫁给一个奶奶并不认可的男人。奶奶极力反对,两人大吵一架,奶奶一气之下说要和小姑断绝关系。
"那时候,你奶奶气坏了,"父亲回忆道,"她说,'你要是嫁给那个男人,就别再踏进这个家门一步!'"
可命运弄人,小姑的孩子最终没能保住,与那个男人的婚姻也在两年后因为不断的争吵而走到尽头。
"小姑其实一直想和你奶奶认错,"父亲叹了口气,"但她害怕娘还在生气,所以这些年来每次来都不敢进家门,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勉强坐在一起。"
我不禁问道:"那奶奶呢?她真的一直没原谅小姑吗?"
父亲苦笑着摇了摇头:"哪有父母真的记得住子女的仇啊。你奶奶那个人,倔了一辈子,其实早就原谅小姑了,只是拉不下面子先开口。我和你大伯试过让她俩解开心结,可这娘俩一个比一个固执,就是不肯说开。"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原来,这么多年来,奶奶和小姑之间的冷淡,不过是一场因为固执而造成的遗憾。
"其实你奶奶的手机里只有几块钱,"父亲解释道,"老人家不习惯用电子支付,还是觉得拿到手里的钱踏实。你大伯让小姑带走手机,是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想让她留个念想。"
我轻轻走到小姑身边,看着她翻看手机相册。屏幕上,是奶奶的笑脸,是我们全家团聚的照片,是那些曾经被忽视的幸福时刻。小姑的泪水滴在屏幕上,模糊了那些珍贵的回忆。
突然,我注意到相册里有一张特别的照片。那是前几年小姑过年的时候在奶奶家里看花的照片,小姑也愣住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我轻轻抱住小姑,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我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奶奶和小姑有机会说开那些年积月累的误会。但生命就像是院子里的花,终有凋零的一天。
月光下,院子里的花瓣随风飘落,我忽然意识到,亲人的离世,就像是一场长久不散的潮湿,浸润着每个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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