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夕,
身为历史学教授的未婚妻却和身患癌症的白月光在古寨举办了中式婚礼。
顾念抱着阮向安在星空下笑得温柔:
“按照古人的说法,先拜过堂的才算真夫妻。
就算我已经和孟辰领过证了,我也不是他的人。”
在众人的祝福声里,他们喝下交杯酒,入了洞房。
1
我就这样淋着雨,站在离古寨五十米远的台阶上。
静静望着我的未婚妻顾念,
看着阮向安将一枚同心结玉佩嘴对嘴喂给了娇俏动人、身穿红色嫁衣的顾念。
顾念羞红了脸接过玉佩,
只是还没等她将玉佩拿下,阮向安便迫不及待将她狠狠揉进怀里。
二人在周围好友们的起哄声里,热情拥吻。
吻了将近十分钟,直到最后顾念腿软地几乎站不住了。
阮向安才喘息着停下。
秋风拂过,扬起古寨的纱帘。
我这才看清,昏黄灯光下,原来我的家人朋友们都在。
而我曾拿命护过的亲妹妹孟月,此刻也成了这场婚礼的司仪。
她穿着中式旗袍,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继兄阮向安。
浑然忘了,当初我们两兄妹。
差点被阮向安还有他妈害死在“戒网瘾”学校。
“祝哥哥嫂子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孟月扬声祝福。
随着她话音刚落,一旁的村民点燃早已准备好的漫天烟花。
璀璨烟火下,阮向安将顾念公主抱起。
见此情景,孟月激动的情绪点燃到极致,她朗声高喊道:
“礼成,送入洞房——”
绝望到窒息的孤独将眼前的喧嚣隔绝成真空。
我抬手拨通孟月的电话。
原本在我跟前发誓会永远站在我这边的亲妹妹。
只随意看了一眼,便抬手将电话挂断。
我没有停顿,继续拨通顾念的电话。
在看清是我的瞬间,她脸色瞬间变冷。
她本想挂断,却在阮向安说了什么以后不耐烦地摁下接通。
我轻声问:
“你在哪里?”
随后在众人面前,她嗤笑一声,嘲讽我:
“又来查岗?都已经领证了还不安分?孟辰你就这么缺爱吗?”
“你是不是离了女人就不能活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这次和向天哥来古寨,是为了我们文物馆新发现的古墓!
也就是像你这样心思肮脏龌龊的恶心男人,会把工作重点和男女之情扯在一起!”
难听的话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可心底最后一丝眷恋让我不得不哽咽着开口:
“可是念念,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曾经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生日那天我们都会在一起的。
所以,哪怕你出差的地点离我有一千公里。
我还是选择换成十多趟交通工具,徒步五公里,
强忍着穿过山林的害怕来找你。
直到我被村民告知,这里根本没有古墓。
只有一个姓顾的女教授。
从半年前起就在策划一起和自己爱人在古寨举办的中式婚礼。
2
顾念似乎才想起来这回事,电话那头陷入短暂沉默。
她还想说什么,电话却被孟月一把夺走。
“孟辰你能别犯贱了吗?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爱搞雄竞?
我劝你别作妖了!耽误了念姐她们的工作进度,你能担得起责任吗?!
别总做蠢货让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行不行?!”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阮向安揽着顾念,笑容温和地摸了摸孟月的头,柔声哄着:
“好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孟辰是什么样的人。
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乖,开心点~”
一句话,就将气鼓鼓的孟月哄好了。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朝着婚房的方向走去。
热闹散尽,孤寂黑夜下,只留我一个人。
像无人在意的小丑。
我打开手机预约了结扎复通手术。
然后转身离开。
捂了十五年也捂不热的心。
我再也不要了。
回到市区已是深夜。
随便定了个酒店洗漱完后,我在浑浑噩噩中入睡。
凌晨却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电视台领导语气焦急又兴奋:
“小孟,听说你所处的那片古寨昨天发生了5.3级地震,你赶紧去抢素材!”
他说完不等我回应,直接挂断。
我只觉得嘲讽,早知这样,这趟真不该来。
认命般起床,打开手机。
却刷到了阮向安新发的朋友圈。
只有一张图。
图里阮向安骨节分明的大手裹着顾念柔若无骨的小手。
两人的无名指上戴着情侣对戒。
望着顾念白皙的手背上的那道已经变得很浅的伤疤。
我死寂的心还是难以遏制地痛了。
那时18岁的顾念为了救走被亲爸家暴的我,被碎啤酒瓶刺穿的伤口。
也是我一直信以为真的,她在意我的证据。
原来,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心底最后一丝眷恋彻底死去。
我打开电脑,快速整理完采访素材后,又让律师好友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
再次回到古寨,已是一片狼藉。
我收起私人情绪,怀着沉痛又怜悯的心情,为现场受损的群众联系救援。
不知为何,这次的地震导致的后果格外严重。
望着那新修寨子附近为了凿山堆砌的雷管,我心底浮现起某种不好的猜测。
可下一秒,我却被人从身后狠狠踹了一脚。
我猝不及防,整个人扑倒在地震导致破碎地面的砂砾上。
手和脸被瞬间掀开数块嫩肉。
孟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语气暴躁:
“孟辰,你是块狗皮膏药吗?为了抓奸竟然追到了这儿?!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一个阳痿的男的,谁给的脸啊。”
不知从何时起,孟月似乎忘了我们亲妈被阮向安他妈逼死时的惨状。
如今的她早已成了阮向安的舔狗。
这样的妹妹,我不要了!
我沉默着站起身,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无视她愤怒的眼神,转身继续采访。
不远处,顾念也拉着面色惨白的阮向安靠近。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开口朝我解释:
“孟辰,昨晚忘了和你说生日开乐。
等我忙完这里的开掘工作,就回去给你补生日......”
3
我眼神平静地从她和阮向安十指相扣的手心上挪开,淡定摇头:
“不用了。”
我平静地反应让在场三人一愣。
孟月更是嗤笑一声:
“孟辰,你又在装什么呢?别演戏了。
都舔北年哥舔到领证了,还打算用欲擒故纵这套?可笑。
我告诉你,就算你领证了,也还是连给婧婧姐跪下提鞋都不配!”
见我表情依然冷淡。
顾念也恼了,她拧这精致的眉眼指责我:
“孟辰,你跟踪扰乱我的正常工作就算了,现在还在这里耍小性子?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向安哥的病需要静养,你的出现只会影响他的心情。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家!”
她说着抓住我的手要把我强行带离现场。
却没想到下一秒,余震开始。
而顾念和孟月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扑向站在空地上的阮向安。
顾念更是下意识的推向我借力。
可她分明也看见了,我身后有一根倒下的水泥电线杆。
电线杆狠狠砸向我的左腿。
我在剧痛中彻底失去意识。
等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了医院里,左腿打了石膏。
病床边空无一人。
查房医生见我醒来,上前给我拔针,他语气担忧:
“真是万幸了,差一点点你的腿就废了。”
“最近可千万不能再折腾了,需要静养。”
我平静地望着天花板,声音很轻:
“谢谢您了,麻烦您帮我预约一下结扎复通吧。”
等被护士用轮椅推出病房,我才知道,送我来医院的是村长。
而顾念只给我发了一句:
“向安哥被你受伤的腿吓到晕倒,我带他回京市治疗了。”
便和孟月一起连夜申请了救援用的直升机,护送阮向安回了京市。
至于我受伤。
她们毫不在意。
心底密密麻麻的绝望只剩下钝痛,却还是让我呼吸都疼。
复通手术定在三小时后。
趁这个间隙,我和律师好友敲定好了离婚协议。
退出聊天记录,却看见家族群里,我爸、孟月、顾念轮番给阮向安发红包。
望着窗外仓惶掠过的飞鸟,我唇边勾起自嘲。
原来她们都记得阮向安的生日啊。
我爸转账五万二,留言:
“向安宝贝生日快乐!”
孟月转账十万,留言:
“我最亲爱的哥哥永远快乐!”
顾念直接发了张银行转账五十二万的截图,留言:
“无论未来如何,我只永远爱阮向安一人。”
我沉默地欣赏着这温馨的一幕,然后直接退出群聊。
退出群聊下一秒,顾念打来电话,开口便是讥讽:
“孟辰你又在发什么疯?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对向安哥好是吗?
高中时你污蔑他和他妈害死你妈,可结果呢?
真相孟叔叔早就跟我说了,是你妈本身就有精神病!自杀的!
后来你又说阮阿姨骗你和孟月进什么戒网瘾学校!呵——”
她丝毫不掩盖语气里的鄙夷与厌恶,
“我也早就让人调查过,那所学校根本不存在!
孟月说是你把她骗到一所废弃学校,然后害得她磕到头失忆。
最后还是向安照顾了她一个月!”
就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顾念疯狂的骂我,
“我其实根本就不想和你领证,要不是向安善良,担心你想不开,
我那晚根本不会进酒店喝下那杯被你加了料的酒——”
我全程沉默的听着,一道机械女生却猝不及防打断顾念:
“请037号患者孟辰来结扎复通室门口。”
顾念猝然沉默,她呼吸猛然急促起来:
“你去做复通?”
不知为何,我竟然从她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可置信。
我刚要开口,却听见电话那头阮向安轻笑:
“念念你真笨,辰辰本来就是无精症,复通有什么用呢~”
闻言顾念语气瞬间变冷:
“说的也是,孟辰,你真的让我失望透顶。
没想到都是一个爸生的,你竟然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为了娶我不择手段,现在娶到了又要复通?
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你这一套,你再作妖,那咱们就离婚吧!”
她说完得意地等着我做低伏小,道歉求饶。
却没想到,我沉静数秒,然后如释重负般轻叹一声:
“好,那就后天民政局见啊。”
挂断电话,我转身走进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