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信仰,人类将堕入“悲惨世界”

论史近现代 2024-09-18 01:11:29

《悲惨世界》作者维克多·雨果曾言之凿凿的表示:信仰是人们所必须的,什么也不信的人不会幸福。

现代人听到这句话往往不以为然,认为它过时了。即便在19世纪,人们也对这种“警示箴言”视而不见。

当时,西方人刚刚享受了工业革命带来的巨大成果,这种前所未有的成就膨胀了人心,人们相信“上帝真的死了”,而自己无所不能,并渴望充分理解人类社会的本性、动力,并彻底运用到文化实践之中。

于是在思想领域,他们试图用人的思想取代“宗教启示”;在制度领域,他们希望建立一个完美的乌托邦代替虚幻的“上帝之城”;在艺术领域,他们更颠覆了“服务上帝”的传统,开始了彻彻底底的自我表达。

这些势不可挡的行动在19世纪轰轰作响。人们几乎毫不保留的相信能实现预设好的目标。直到,这些崇高的信念、伟大的实践彻底演化为20世纪两场惨绝人寰的世界大战,以及轰轰烈烈却以失败告终的“理想国”革命,艺术也从一种“自由之魂”化身为“附庸风雅”的名利场........

然而,人们虽然在20世纪的苦难中失去了“进步”的信念,但并没有真正吸取教训——曾经因为信仰缺失而产生的的问题,不但没有被消解,反而愈加严重。

到了21世纪,人们不单只是无视雨果关于信仰的预言,让“悲惨世界”一再在世界上重演,就连“信仰本身”,也遭遇了严重曲解。

通常,人们认为西方国家能在工业革命后迅速崛起、领先世界,离不开科学、思想两大核心要素,而它们都在摆脱了宗教的钳制后,才突飞猛进。西方人也常说,以前哲学是神学的“婢女”,现在神学只配给科学“提鞋”。

然而,这些话之所以耳熟能详,正是源于人们误解了信仰、尤其是信仰与科学、思想之间的关系。

▌科学与宗教不是死敌,而是“密友”

关于科学跟宗教的关系,最流行的观点莫过于,宗教是黑暗的,而科学正是冲破了中世纪腐朽的教会统治而迎来黎明。

然而,事实上,近代科学恰恰孕育于教会的摇篮之中。即便是以反宗教闻名的启蒙运动,其理性也主要来自中世纪的经院哲学。

▲ 理性的本质在于否定和怀疑,中世纪的经院哲学一定程度上把人从绝对信仰的领域引到怀疑、研究和认识的领域

在科学史权威著作《剑桥科学史》中,就为科学和宗教的关系梳理出一条清晰的线索:

基督教为近代科学的出现和兴起提供了强大的支持和背景:它的普遍秩序概念为机械自然观提供了前提,更为后来将人“放在理解世界的中心”提供了基础。

可以说,没有宗教,就没有后来的科学。然而,这并不表示,科学蓬勃发展后,便可以取代宗教,它们虽然都追求“真理”,但轨迹和发展方向截然不同:

· 科学的研究对象是“已见的”,它在有限的时间、空间内,以更偏重于知识与理论的方式研究具象的事实。

· 宗教的研究对象是“不可见的”,它在无限的时间、空间中,以更侧重生命和经验等方式探究心灵、及抽象精神。

总之,科学与宗教领域互异,互为补充。无论是借助科学的力量消灭宗教,或以宗教为名义否定科学,都会酿成灾难。

比如,科学对“人”的研究是客观的,把“人”看作一具标本来分析、解剖,测验这“人”的一切。但宗教理解人,是将把“人”视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通过人格、品性、思想、习惯等生命的总和,来评判他的价值。

因而,如果科学取代了宗教,人就会如康德所预见的那样:不再是目的,而成为一个个可以量化、甚至可以随意更换的工具。

▌思想不能僭越信仰,信仰更不能排斥思想

现实中,常有人将思想视为通向真理的唯一道路。他们认为,曾经,宗教为一切提供解释,这严重阻碍了人们自由思想的权利,尤其是对世界的诞生、对人生困惑提出专属于自己的答案。

然而,这种观念的背后,不仅神化了思想,更曲解了信仰。

思想与信仰并不冲突。

人类思想探索的,是关于人生、社会、世界,宇宙所有深刻而本质的问题。但正如波普尔所说,它的前提必须“可被证伪”,正因为可被证伪,它虽然为人生提供答案,却无法赋予人某种“确定性”,现实生活中,人往往因为“不确定”而痛苦。

而信仰为人生提供的,首先并不是一个需要顶礼膜拜的答案。它不排斥人通过思想获得答案,而是致力于通过建构“某种超验的解释”让人获得存在的意义,在“俗世“过的踏实和幸福。

比如,19世纪,人类思想界最伟大的先行者们提出了“虚无主义哲学”——世界是荒诞的,人生并无意义。

然而,这种无意义虽然给了人生“崇高的悲剧性”,却让人生本质变成了“痛苦”,宣称“人杀死了上帝”的尼采就因思想的苦刑饱受煎熬,最终精神崩溃。

而信仰,同样为人生求索意义,人“充分享受当下每一天”就是意义,每一天都有坚强的信心、与纯洁伟大的爱心就是意义。

哲学也许能给人生一个检索过的答案,但唯有信仰能让人即便深处绝境,也保有对永恒的盼望。

▲狮丛中的但以理 | 古斯塔夫.多雷

因而,信仰与哲学不但不该相互敌对,反而应该相互助益。然而,现实中,它们常常彼此视而不见、甚至有意被割裂。

市场上,关于西方世界的哲学思想类书籍,要么完全摒弃宗教而谈思想,要么只是零星提到宗教作为论点或点缀,甚至将其视为某种“思想的反面教材”,真正站在信仰层面审视西方思想史的,唯有这套《基督教与西方思想》。

这套书虽然叫《基督教的西方思想》,但绝非是本“宗教学作品”。正如本书副标题“哲学家、思想与思潮的历史”所言,这是一套作者站在基督信仰层面,撰写的“西方哲学思想史”。

书中,涉及了从古希腊时代至今,所有先在的观念,世界观与范式的诸种变化,更重点关注西方历史上基督教与众多哲学思想间的互动和交融。正如作者在书中所言:哲学本身一直受到哲学之外的问题的影响,而基督教也绝非始一存在,便永恒不变。

如果说,作为一位虔诚的信仰者,不能不意识到很多神学问题的哲学角度,那么,作为一位热爱思考的现代人,不了解宗教的前因后果。同样很难理解今天面临的具体问题。正是哲学与信仰的相辅相成,才共同塑造了现代世界。有人说,人类社会最宝贵的精神价值,其实就是真,善,美。人们在对哲学的求索中追求真,在对社会的批判中追求善,在艺术的表达中追求美。然而,无论是好的思想、好的社会还是好的艺术,背后都离不开信仰——

没有信仰,思想容易脱离了限制,直接操控人心;没有信仰,社会容易因良善的愿望,走向癫狂;没有信仰,艺术容易在名利场的腐蚀下,彻底消亡;没有信仰,人类文明容易失去“刹车”,终将堕入“悲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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