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月30日上午,永川县(现重庆市永川区)基干大队成员们正在县城隍庙内,聆听县长兼公安局长徐亚云作剿匪报告,会场上突然传来一个紧急的消息:
当日答应投诚的土匪首领——蒋启忠,其实是假意投降,对方准备今天在巢穴内设伏,戕害前去与之商谈缴枪事宜的公安局侦查员杨洪富。
情况万分危急,得到消息之后,县基干大队一中队,在队长段平、公安局侦查股长张汝德的带领之下,迅速出发,轻装疾行,众人一路小跑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在叶家河沟处追上了杨洪富。
随后,大家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了凤龙场附近,准备对不远处蒋启忠麾下匪徒们的巢穴,进行突袭扫除。
大伙儿走到凤龙场东面村民王占奎家的院子附近之时,突然看到前方院子有人跑了出来,张汝德等人原先以为对方是普通村民,因见到部队有些害怕,谁知下一刻,便见一名男子,手提长枪,从院内蹿出,对方跑出两步后回头向张汝德等人的方向开枪射击。
“是土匪!”
张汝德等人见状,当即确定了院内肯定是有土匪,随即冲了上去。一时间,院门口枪声大作,冲出来的土匪四散而逃,基干大队的成员们纷纷持枪追击逃亡的匪徒,子弹在双方的身边,嗖嗖乱飞。
后面的部队在高坡处架起机枪,向对面坡地上逃窜的土匪进行猛射,跑在后面的土匪见状,纷纷撤到坡下的田坎处,追击上来的队员们随即围了上去,当场活捉了十来名土匪,缴获长枪十三支。
张汝德亲自擒获土匪一名,缴获长枪一支,为了追击溃匪,同时进击已经有所反应的蒋启忠匪部,基干大队随后继续前行。
张汝德和杨洪富未随部队前行,两人押着俘获的土匪部众们,返回王家院子。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原先躲在那个院子里面的土匪们,肯定都早已跑光了,谁曾想,当天竟然还有几名土匪,悄悄躲在院内的偏房之中,这些人一直沉默、隐忍着,最终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部队的搜捕。
这些人原打算等着部队走远之后,再悄悄逃离此处,谁曾想,张汝德、杨洪富两人竟然押着一群土匪们,再次返回了这个地方。
走在前面的张汝德伸手推开了院门,正准备回身让杨洪富将这些俘虏们带进来,院内突然传出了一声枪响。
“啪!”
枪声很脆,站在院外的杨洪富看到门口的张汝德,身子晃了一下,随后捂住了胸口,只见捂住胸口的手缝间,当时便淌出了殷红的鲜血。
张汝德一头栽倒在地,后面这群被俘的土匪们见状,登时炸开了锅,各个伸头延颈,朝着院内大声呼喊着:
“兄弟,赶紧出来救救我们!”
话音刚落,便见几个持枪的土匪,探出头来,随后搭枪朝着后面的杨洪富射来。
眼见情势危急,杨洪富只得蹿跳下门口的土沟之下,然后借着附近的树木遮挡,避开了敌人的追击,随后一路狂奔追赶前面的部队而去。
当杨洪富将院内还有土匪的消息告知了段平队长之后,部队立马分派人手,迅速折返搜索,但当众人赶回王家院子之后却发现,院内除了被绑缚结实的王占奎家人、已经牺牲了的张汝德之外,再无他人。
所有土匪都已经跑光了。
是谁对张汝德下的毒手?根据后来的调查,院内当时有不少土匪,但具体是谁开的枪,始终调查不出来。
当时的永川县,人民政府新成立不久,全县土匪情况十分猖獗,暴乱不断发生,袭击政府机关、阻拦、抢劫军车情况时有发生,整个社会治安极度不稳定。
为此,永川县县委、县人民政府领导决定,从1950年2月底开始,将公安工作转入以剿匪为中心。全县随即展开搜集匪情、收缴民枪、追捕顽匪等工作,配合驻地部队开展剿匪斗争。
持续高压的剿匪工作之下,大批土匪开始陆续投降、寻求自新,按照县政府的安排,公安部门与各乡公所一起,举办了土匪自新人员集训班,对这些人进行甄别、教育,然后将一些罪行未彰之人,教育后使之回归社会。
当年6月初,县公安干部赵裕江在审讯一名自新人员——蔡生泽之时,突然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
这个蔡生泽便是曾在1月30日,隐匿在龙凤场附近王家大院之内的土匪之一。
当时赵裕江问对方,那天,龙凤场牺牲的那名解放军,是谁打死的,你知不知道?
蔡生泽回答:“知道,那个人现在就在你们原河埂区公所内。当时,我们那些人都自顾自的跑,回来后,刘月良对我抱怨道,你们太没道理,胆小懦弱,我跑的时候,还抓了一个本钱。”
当天晚上,得到消息的县长徐亚云果断命令四区人民政府:
“立即将土匪刘月良逮捕、押送过来,令其反省。”
第二天,原河埂区公所内,正在训练班受训的刘月良被教导员叫了出去,当他被前来的公安扭住铐上手铐之时,刘月良还不停地挣扎、叫嚷着:
“你们可别冤枉人,我已经自新改过,在训练班受训,是李主任联系的我,让我去江津板桥地区争取了匪枪三支,子弹几十发,这些都已经如数交给了政府,我先前是土匪,但我现在是有功的!你们可不能胡来、冤枉人呀!”
“刘月良,你难道忘了?在王家大院那里,开枪打过解放军的事儿了?”旁边的公安人员当即宣布了他的罪行,指明他就是枪击张汝德股长的凶手。
刘月良听罢,如遭雷击,身子顿时软瘫了下去。
当初,他躲在院内的猪圈内,朝着门口的那名解放军开了一枪,将对方杀害,随后他便随着众匪逃出院子,其后便整日惶惶不可终日。
刘月良原以为此事无人知晓,后来便渐渐安下心,跟着其他土匪们下山投降,原本以为自己此番可以洗白身份,继续苟活下去,谁曾想,这么快便暴露了凶手的身份。
在人证的面前,刘月良不得不低头认罪,1951年元月初,永川县人民法院依法判处土匪刘月良死刑。
感谢阅读,我是青史如烟,聊小众历史,不一样的草根故事,本文是革命珍闻录(第三辑)——第591篇,欢迎大家关注,翻阅下面合集内的往期精彩内容,欢迎评论、转发,共同弘扬正能量,谢谢大家。
参考资料:《重庆文史资料》,严大芳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