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女扮男装,毁了皇帝清白,后来他发现端倪:爱卿,你身上这股香气,那晚我好像闻到过......

洛清雨 2023-05-25 17:34:26

皇帝偷偷对我说,他清白没了。

要我帮他揪出罪魁祸首。

我盯着他半晌,没敢告诉他……那人其实是我。

后来,我肚子大了。

他指着我的肚子,问这是什么。

我答:「肚里长个瘤,臣得告老还乡赶紧走。」

1

半夜我从梦中惊醒。

总觉得有人在我耳边吹气。

结果,还真的有人。

皇帝穿着里衣脸色苍白地蹲在我床边,见我醒来,抬手扣住我的胳膊。

「爱卿,朕……清白没了。」

我默了一下。

如果没记错,夺走皇帝清白的,就是我本人。

昨晚我多喝了几杯,看着暗沉天色,伤秋悲月。

想我堂堂一女儿身,为什么就非得在这大夏皇宫,扮太监?

虽说我这太监乃是号称九千岁的西厂厂公,属于太监里的NO.1.

可我好累。

权谋算计,阿谀奉承,洗澡私事,都很难。

我也想光明正大搂着个好看的小哥哥,告知天下,这是我相公。

再生一堆娃娃。

堂堂正正地活着。

悲伤一起,我就做了蠢事。

趁着夜色溜入了皇帝寝宫。

大夏皇城最好看的小哥哥是谁我不知道,反正最好看的小弟弟,就是皇帝。

皇帝还在哭诉。

「朕守了这么久的清白身,怎么就没了呢?」

我觉得皇帝挺可怜的。

明明有嫔妃无数。

可这些妃子们,背景没一个干净的。

是以,他明面上对这些妃子都恩宠有加,但实际上,一个都没宠幸过。

他不敢。

能在这么多美人的包围里守住清白,谈何容易?

结果,便宜了我这么个大太监。

我安慰皇帝。

「陛下,要不您好好想想……欺负您的人,您可记得什么特征?」

我当然不怕皇帝联想到我身上。

这种事,谁会去怀疑一个太监?

更何况昨晚,我可绑了他的手,遮了他的眼。

结果皇帝吸了吸鼻子,往我的脖颈一凑。

「人,没见着。」

「可这香味……倒是像九千岁你。」

我不动声色扒开皇帝的手,垂眸轻笑。

「陛下厚爱。可是,给桑梓一万个胆儿,桑梓也不敢对陛下您动手,更何况桑梓……没那爱好。」

2

翌日一早,皇帝就把后宫嫔妃总计一百零三人全部叫到了乾坤殿上。

他坐在龙椅上勾勾手:「爱卿,去,把那个人给朕找出来。」

这事有点难。

我用的是前年西域进贡的迦南香,这种香料后宫嫔妃喜欢用的很少,他们大抵喜欢豆蔻香、丁香、郁金香一类的。

所幸我眼一尖,瞥着个站在角落低着头的婕妤。

她手腕上戴着一串奇楠。

我果断走过去。

「陛下,就是她了。」

皇帝走下来挑起婕妤的下巴,看着她的脸,我的指尖轻轻一颤。

皇帝却是眼睛一亮。

「九千岁,朕这位婕妤,长得和你可真像。」

我垂眸道:「臣不及娘娘万分之一。」

然后我听到皇帝问婕妤的名字。

女子声音轻颤,又柔又好听。

「陛下,妾身名为朝云。」

3

皇帝对自己的初夜还真的是相当看重。

当天就封了朝云为云妃,赏了她齐云殿,接下来,宠幸了她七天七夜。

我的西厂就挨着皇宫建着,西厂中央,修建了一个观望阁,足足十八层高。

从这里往东瞭望,大半宫殿清晰入眼。

朝云成为云妃的第八夜,齐云殿终于熄了灯。

我坐在窗边,端着手里的酒杯来回摩挲,半晌,一饮而尽。

酒杯刚落,一阵清风吹来,「啪」地一声,吹开了一扇窗。

再抬眼看去时,床边的椅子上,已经多了一人。

那人穿着一袭白色长衫,清润的容颜上带着一抹病气。

却也不影响他的风华。

身后是暗黑夜色,他就像是一棵屹立黑暗里的梨树,天寒地冻中有风吹来,忽如梨花浅浅开。

看着来人,我立刻起身,恭敬抬手:「公子。」

4

公子名叫宴长生。

第一次见他时,他还是个少年。

他高坐在看台上,一袭尘埃不染,像天上的神仙似的。

而我和许多和我同龄的难民一样,是最卑微的蝼蚁。

他让人在他身边摆了一桌好菜,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睥睨众生,轻而易举渡下无数慈悲。

「你们当中,最后活下的十人,就能来到我的身边。」

我仰望着他,再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泥土,心向往之。

厮杀,很快开始。

这里的人都是难民。

大家都饿了太久了。

有时候即便是一口发霉的馒头,也可能让人大打出手。

什么谦让,什么尊卑,什么道德?哪里有命重要?

我躲在角落,看着周围残忍地厮杀,身体有些发抖。

我没杀过人,我不会杀人,更不敢杀人。

奈何有人想杀我。

那个人我不陌生。

是和我一个村子的,家乡遭遇洪灾,我们一起逃了出来。

他自小就是我们村的小霸王,当了难民也不例外,我好不容易讨来的东西,常常被他抢走。

而这一次,他想要的是我的命。

我不能死。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勇气。

那一段记忆后来回想起来,都尤记不清晰,只记得那个向来凶神恶煞的少年,望着我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畏惧,仿佛看到了魔鬼,而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分崩离析,浸染血腥。

最后,当那个温润的声音轻笑宣布「恭喜你们,活了下来」的时候,我迷茫跌坐在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总觉得自己的手不是我的。

我没有哭,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

我没有说话,嘴巴自己却在低喃。

「我不想杀他,是他们,是他们想杀我……」

也不知道多久,一阵清风迎面而来。

我怔怔抬头看去。

就见到那个尊华无双的白衣少年,停在了我的跟前。

他含笑看着我。

双眸弯弯似月,笑容浅浅,宛若三月暖阳。

「我叫宴长生,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小草。我出生时身体很差,阿爹阿娘说,贱名好养活,后来,我身体就好了……」

「你可愿跟着我?」

「我……可我什么都不会……」

宴长生抬手拨开我眼前的乱发,露出我迷茫的眼睛。

「不,小草,你会杀人。你杀人很棒,总是一击毙命,是天生的好苗子。我有很多人想杀……你留在我身边,帮我杀人好不好?」

他好温柔。

温柔的我都忘了我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就只想停在他身边扎根,被他需要,真是开心。

我下意识点头:「好。公子,我帮你杀人。」

5

我成了宴长生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他对我这把刀爱不释手,就像是杀人的宝刀沾了血,需要擦拭一样,每次我杀了人回来,他都会拉着我的手,低头盯着我的手指看很久。

然后说类似「小草杀人真厉害,我的眼光果然没错」、「小草你就这样永远待在我身边吧」、「小草我最喜欢你了」诸如此类的话。

但我十二岁生辰那年,宴长生拉着我的手很久,然后道:「小草,帮我做最后一件事。」

他说,等我帮他做完最后一件事,就让我永远待在他身边,放下屠刀,再不杀人。

宴长生送我离开那天,给我改了一个名字。

桑梓。

他说桑梓,便是「伤止」,他希望我永远不会受伤。

我当时多激动啊。

杀了这么多的人,第一次心生雀跃,满心期待。

可后来我才知道,宴长生的那句承诺,就像是一颗永远到不了我手心的糖。

闭着眼睛想着虽然很甜,却永远都吃不到。

因为他送我去的地方是西厂。

佛说要渡我,要我放下屠刀。

可他渡我之地,却是人间炼狱。

6

此时,宴长生静静看着我。

似能看穿我心中所想。

「桑梓,你在恼我。」

我的声音毫无起伏。

「公子,桑梓不敢。」

宴长生轻笑一声,走到我跟前:「桑梓,你连西厂的九千岁都敢当,还有什么不敢的?」

我抿了抿唇,又听他道:「小花入宫,非我之意。」

我抬头。

「是她的意思。」

「不可能!」

可我看着宴长生那张清润的脸,气势却陡然弱了下来:「为什么?」

宴长生拉着我的手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轻轻捏着我的指节。

「小花说,她想帮你做点什么。」

「我不需要。」

宴长生的动作一顿:「桑梓,你生气,是因为小花入宫,还是因为他成了元肇的云妃?」

「……当然是因为她入了险境,我明明告诉她,让她好好待在公子您身边,杀人的事情交给我做就好,可她竟搞这么一出!我就剩她这么一个亲人了。」

我就剩这么一个亲人。

所以当初第一次杀人,我浑身颤抖,就连记忆都模糊了,还是毫不犹豫。

因为我不能死。

我的身后还有小花。

她是我妹妹,我这当姐姐的,必须护她。

宴长生摸了摸我的头。

「好桑梓,你且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会护小花平安。」

我低头。

「谢公子垂爱。」

宴长生松开手,站在床边,朝着远处的齐云殿看去。

「秋日围猎,我要你杀了徐邦彦。」

我心里一惊。

徐邦彦乃是定国侯府家的世子。

定国侯府可以算得上是大元的一颗定海神针,手握重兵,代代都是天生将才。

只可惜如今定国侯府人丁不兴,侯爷十年前战死,唯一的血脉徐邦彦如今也不过十一岁,边城平乱的重事,只能落在老侯爷身上。

老侯爷领军出征已有三年有余,这唯一的孙子,恐怕是他最大的念想,要是徐邦彦出事……

「公子,徐邦彦还小,不成气候,公子又何」

「桑梓。」宴长生笑着打断我,「从前让你杀人,你可从来不会犹豫。如今倒是怎么了?」

我冷幽默:「或许是年纪大了。」

「桑梓!」

「公子放心,桑梓定不辱命。」

我虽然答应着,可耳边浮现的,却是元肇的轻声叹息。

「老侯爷年事已高,邦彦虽有天赋却还小……若老侯爷出事,我大元一时半会儿,恐无难挑大任之人啊……」

「桑梓你说届时,我大元领土,可会成为周遭蛮夷铁蹄肆虐之地?」

7

元肇是先帝第七子,比我小三岁。

在他前面,二皇子天生痴傻,四皇子和五皇子,一个早夭一个残废。

我进入西厂的第一年,六皇子在皇宫被人毒害,先帝便让西厂挑了几个会功夫且聪明的太监,送去各个皇子的宫里。

我去的,就是元肇的侠士宫。

听说侠士宫,原本不叫侠士宫,而叫琉璃宫,可这位七皇子受德妃影响太深,从小看话本,所以有一个江湖侠士梦。

是以六岁那年,就非闹着把琉璃宫改了名字。

六皇子只比元肇大两岁,平日里关系很好,六皇子毒发身亡时,他就在身边,被吓得不轻。

我刚到侠士宫时,他时常做噩梦。

每次做梦都掖着被子,身体蜷缩着嘤嘤地哭,他一哭,就有宫人急急忙忙前来,没一会儿,德妃也来了。

偌大的宫殿里,就会出现一群人哄着他的画面。

而他坐在床上,像个小白兔一样人畜无害。

当然了,我是不会上前哄他的。

我每次都站在角落里静静看着他,甚至想去挖个人心出来给他瞧。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幸福的人啊,同样是九岁,我九岁的时候,为了活命要杀人,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可他的九岁,却在为了这么一点无聊的事情哭。

我嫉妒得都快疯了。

毕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我,内心早就日渐变态。

是以,每次我和元肇单独相处的时候,我就喜欢捉弄他。

比如,偷偷在他的肩膀上放条毛毛虫。

比如,在他的水杯里放一只蜘蛛。

比如,给他讲鬼故事。

每一次的结局都很赞,元肇要么脸色发白要么嚎啕大哭,我则耐心安慰他,实际内心疯狂大笑。

8

可我到底是被元肇捉包了。

当时他鼓着个包子脸,气呼呼地站在我面前。

「桑梓,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应对方法就是杀了元肇。

毕竟杀人对我而言,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了。

好在理智没让我这么干。

让我选择了第二种。

我双膝跪地,果断承认错误。

面无表情,语气却委屈巴巴。

「主子,桑梓错了。桑梓就是从来都没见过主子这么干净的公子,所以桑梓嫉妒。」

然后,我开始说「那些年我当难民那些事」。

添油加醋都不用,已是「怎一个惨字了得」。

感动得元肇稀里哗啦地。

「桑梓,你怎么这么惨啊?」

「小小年纪,什么快乐的事都没做过……」

「太惨了。桑梓你现在是本皇子的人了,本皇子带你玩。」

然后元肇就真的带我玩。

捉蛐蛐、九连环、蹴鞠、华容道、推枣磨……

9

元肇十四岁那年,第一次带我偷溜出宫。

我俩第一次去的地儿,就是长明街人气最高的清月楼。

他点了个房间,打开窗户正好可以看到下方表演。

我站在旁边,他趴在窗前,日益俊美的脸上带着笑意,那双眼睛漆黑明亮,没有一点杂色。

「皇宫外面可真好玩,桑梓,你觉得呢?」

「嗯。」

「桑梓,以后我再想法子带你出城,带你四下游历,你说怎么样?」

「谢主子恩典。」

接着,元肇又点了几个姑娘,就坐在一旁一边吃小菜,一边看她们跳舞。

半个时辰过去,招了招手让大家退下,拉着我就往外走。

「听说夜里的尘缘河也特别好看,去瞧瞧。」

我有点诧异:「主子,您花了这么多钱,什么都不做?」

「啊?做什么?」

元肇愣了一下,随即耳尖有点红。

「没兴趣,她们一个个的,都没桑梓你好看。」

接下来,我们去了尘缘河,去了凡尘亭,去听了说戏,散了花灯……

后来……

我觉得我都快被元肇带偏了。

以前我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用最快的速度杀人。

可如今,我想得最多的,就是元肇要带我去哪里玩。

宴长生教会我杀人。

元肇教会我风花雪月。

10

元肇当了好些年闲散皇子。

直到他十五岁那年。

他一母同胎的亲兄长三王爷元束,勾结敌国,自刎身亡。

元束自刎身亡当天,三王妃进宫觐见先帝,状告刘将军府知情不报。

刘将军当晚恶疾发作,不治身亡,其他人则被除去官职,被勒令永世不得入皇城。

刘将军府乃是德妃的母家。

儿子自刎,生父病逝……接连重击,让德妃一病不起。

元肇在暗中偷偷哭过很多次,可是每一次在德妃面前,他都还似以前那个元肇。

有梦有侠义,只想执剑江湖自由自在。

可这样的元肇,终究在那年的冬天一去不返了。

大元皇城的冬很少下过那样大的雪。

雪铺在地上,几乎淹没膝盖。

那日,久卧床榻的德妃突然来了精神,让人给她梳妆好,还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件紫色宫装,外面披着厚厚的狐毛大氅。

待雪停了,她又命人扫了院中雪,去外面请了两个唱黄梅戏的,请来了先帝,两人就这么并肩坐着看戏 。

元肇和我就在距离两人不远处的位置,元肇坐在一张矮凳上,我则站在元肇旁边。

这些年我跟着元肇听了不少戏曲,唱黄梅戏的这两位,是城里的名角,不仅唱得好,而且神态动作也优美利落。

我一边听,一边看着德妃,她闭着眼睛,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像是想到了什么。

待一遍唱完,她又下令让人唱了一遍。

她这次的表情和刚才一样,仍心情愉悦的模样。

然,当歌词最后一次到「雪花纷纷盖尘埃,独支寒梅雪中开,如若怜惜独支寒,一生炽热护梅挨」的时候,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扭头朝着先帝看去。

额头之上,更是青筋暴起。

「七郎,你骗得清儿好苦啊!」

德妃平日里虽然有些跳脱,但总体走的是爽朗路线,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用这样凄厉的声音说话。

像是在用命斥责什么一样。

紧接着德妃就开始吐血,鲜血染红了她脖子周围的狐狸毛,明明脸上画着娇媚的妆容,却仍形同枯槁。

元肇惊慌失措跑过去,德妃则拉着先帝的袍角。

「七郎,给小七一块地打发了吧。」

最后一个字落下,德妃便再无生机。

元肇不吃不喝,守着德妃跪了三天三夜,最后晕倒了过去。

醒来时,德妃已经下葬,我本以为他得知这个消息,定会伤心欲绝,然他没有,他只是沉默地走出了侠士宫,找到了先帝,求他一个恩典。

「父皇,大王兄十四岁便封王,小七已经十五岁了,请父皇给个封号,让我留在皇城,至于宅子……就要三王府吧。」

我静静地跟着元肇跪着,不动声色地偷偷看了一眼先帝。

不过几天,他就像老了二十岁,原本头上只有几根白发,如今竟是半数头发已发白。

「小七,你知道你所求,和你母妃所愿是截然不同的两条道吗?」

「小七知道。」

元肇打直了背。

他的背影还是很瘦弱,却像是突然被人注入了钢铁。

坚不可摧。

可我却宁愿他还是当初那个一心做梦的七皇子。

元肇徐徐道:「小七求的,是一个机会。一个为三王兄平反,为我母妃复仇的机会。父皇,他们不会白死。」

先帝目光复杂地看着元肇许久。

「小七,你可知……这么多儿子里,朕最喜欢的就是你。」

「你和朕最像,朕年轻的时候,也想策马看这江山如画,可却被困在了宫里。」

「你的母妃也是如此,她却为了朕,甘心做了笼中鸟。」

「朕说过总有一日,会带她观天下,自由自在。你母妃说的没错……朕骗了她。」

先帝的声音突然颓丧了起来。

「小七,这皇宫不是那么好待的,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元肇没有犹豫:「小七想清楚了。」

先帝静默了许久,才又开口。

「既然你下定了决心,朕便推你一把。」

「朕不想……再让她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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