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美国总统拜登以及国务卿布林肯、国防部长奥斯汀等官员访问法国,与英国、加拿大、捷克等西方领导人及欧洲王室成员一起出席了诺曼底登陆80周年纪念活动。和他之前访问欧洲一样,拜登依然以“民主与自由”的话术强调盟邦团结,称美国和北约不会放弃对乌克兰的支持,不会向“恶霸”俄罗斯投降。在大国地缘政治和军事对抗的背景下,这一活动似乎偏离了通过“集体哀悼”纪念胜利、珍视和平的初衷,反而多了些对立和对抗的意味。拜登及其执政团队的表态带有浓厚的“抗俄”色彩和明确的政治意图。
加沙冲突方面,拜登一边继续批评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一边联合盟友及巴西、阿根廷等国施压哈马斯接受以色列提出的停火方案,体现了拜登欲尽快结束巴以冲突的意愿。但难点是,以色列和哈马斯的立场分歧和策略目标并无明显变化,拜登政府的盘算仍有可能落空。
拜登在《时代》周刊4日公布的访谈中表示,“有理由”认为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出于个人政治目的而延长加沙地带的冲突,“不确定”以军在加沙是否犯下战争罪。拜登这种“有理由”和“不确定”的说法明显是在表达对内塔尼亚胡的不满,算是对内塔尼亚胡的一种施压。与此同时,白宫在6日发表同阿根廷、奥地利、巴西、保加利亚、加拿大等国领导人的联合声明,呼吁哈马斯接受拜登提出的加沙停火和被扣押人员释放协议。
但是,以色列内部对拜登这一提议有分歧,尤其是极右翼势力持反对意见,因为他们拒绝放弃彻底消灭哈马斯的目标。哈马斯方面也对美国提议有异议,认为以色列只是想短暂停火后伺机恢复进攻。但总体上,美国还在偏向于以色列。美国国会两党已经邀请内塔尼亚胡于7月访问美国,在国会发表演说。
拜登尝试加速结束巴以冲突,意在缓解加沙人道主义灾难对自己选情的影响。他需要平衡好犹太裔财团、选民和左翼进步派之间的利益诉求。本周文章《以色列越来越难让美国为其“背书”》提到,对以色列“规劝”和“约束”无效后,欧洲国家开始转向支持巴勒斯坦建国。以色列日益陷入国际孤立,让一直作为其“坚强后盾”的美国政府力不从心。
摆在拜登政府面前的选项只有两个:一是继续绑定以色列这驾战车,但要付出与欧洲盟友日益疏离和国际道义旗手“人设”翻车的代价,在国内也可能面对总统选举支持率下降;二是与内塔尼亚胡政府切割,必要时充当“两国方案”旗手,以弥合与欧洲盟友的分歧,挽救美国的国际道义形象。
拜登在诺曼底的“政治目的”
美欧纪念诺曼底登陆起初由民间人士及退伍军人自发组织,后来扩展到了美英军方纯军事性质的纪念。冷战结束后,这种纪念活动开始由国家元首出席,且多由法国主导。但美国利用北约东扩和跨大西洋联盟,逐渐和法国一起主导这种纪念仪式,主题包括捍卫美欧团结、欧洲和平、促进欧洲重建。现如今,诺曼底的主题成为了“民主自由与专制主义”的二元对决。拜登说:“民主现在比二战以来任何时候都面临更大风险”。
拜登和泽连斯基同时将俄罗斯比作了纳粹德国。泽连斯基甚至希望有乌克兰版本的“诺曼底登陆”,寄望于美军能够登陆乌克兰抗俄。这些表态都偏离了“诺曼底纪念日”的原有内涵,更何况此次纪念活动排除了俄罗斯。
拜登、布林肯和奥斯汀在诺曼底都强调了捍卫乌克兰的重要性。他们所提到自由和民主面临的挑战,主要来自俄罗斯和特朗普。这对谋求连任的拜登而言,可谓一举两得。一方面,拜登通过对乌军的武器援助和(袭击俄境内目标的)有限授权,展现美国的领导力和同盟邦的团结;另一方面,他将特朗普包装为“反民主”、“反北约”的总统候选人,争取国内外对他竞选连任的支持。
▲上图:6月7日,美国总统拜登在法国出席诺曼底登陆80周年纪念活动期间会见了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拜登表示,美国将再向乌克兰提供2.25亿美元的援助。下图:6月6日,出席诺曼底的登陆80周年纪念活动的美国总统拜登接受ABC主持人采访时表示,美国授权乌克兰军队对俄境内目标进行有限度的打击,仅仅局限于俄乌边境附近的目标。美国并没有授权他们袭击莫斯科、克林姆林宫。此次诺曼底纪念日以及7月在美国举办的北约峰会,都是拜登政府借机展现美国领导力和“盟邦团结”的时机。但是,无论拜登、布林肯和奥斯汀如何表态,如何表达支持乌克兰的决心,都无法忽视一个现实:欧洲领导人普遍担心特朗普归来,对美国领导力的信任度仍在下滑。即便拜登赢得连任,这种不信任感也会存在,因为法德国内的右翼势力正在不断壮大。民粹主义有可能继续冲击跨大西洋同盟体系。连任后马克龙和寻求连任的拜登在国内都处于政治上的“弱势地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右翼势力抓住把柄。
拜登竞选连任的“中国牌”
除了俄罗斯和特朗普以外,中国也是拜登团队瞄准的目标。在美国《时代》杂志4日公布的专访中,拜登回答有关“协防台湾”的提问时表示,美国是否武力保护台湾,将取决于具体情况。自己也已向中方表明,美国不寻求台湾独立,但若大陆推动武统,美国将会不得不保卫台湾。美国也会继续向台湾提供支持,并与地区盟邦进行协商。拜登还宣称中国经济处于“崩溃边缘”。本周文章《大选年与美国的“管控”对华竞争》提到,面对激烈的大选竞逐,在对华关系这个重要议题上,拜登团队希望给出有别于共和党“超强硬”路线的另一种方案,以期获取更多差异化优势。
▲拜登《时代》周刊专访。为了和特朗普比拼对华强硬,拜登也推出了加征关税的政策。本周文章《美国关税战与产业政策》提到拜登征收新关税,主要是一种象征性的政治举动,虽然比特朗普“全是大棒,没有胡萝卜”的做法要好,但拜登缺少重要的政策支撑。耶鲁大学高级研究员斯蒂芬·罗奇(Stephen Roach)认为,美国领导人努力说服选民,表示自己正在解决本国的贸易问题,但“敲打中国”的想法听起来很空洞(参见《美国贸易政策混乱的危险性》、《一文看懂美国对华政策工具箱》)。
其他
6月4日,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对柬埔寨进行短暂访问,与现任参院议长洪森和现任首相洪玛奈(Hun Manet)会晤,探索深化双边防务关系的机会。有媒体称,奥斯汀此行试图扭转中国在该国取得的一些军事上的进展。
6月5日,美国国防安全合作局宣布,美国国务院已经批准一项价值8000万美元的对台军售计划,进行“知会国会”程序。该项对台军售内容主要包括F-16非标准备件和维修部件等。
6月6日,中国国务委员、公安部部长王小洪6日应约同美国国土安全部部长马约卡斯视频通话。王小洪表示,美方应高度重视中方关切,以实际行动体现应有诚意,为双方合作注入正能量。双方同意就禁毒和执法合作问题继续保持沟通。
6月7日,日本海上保安厅、美国海岸警卫队和韩国海洋警察厅在日本海近海举行首次联合演练。日美韩海警机构上月就强化海洋安全保障相关合作达成一致,此次演练是根据共识内容而采取的具体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