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在新生群搭上辅导员的妹妹，转头嫌弃我：
「我要是和萌萌在一起，不仅能评优评先保研，还能少奋斗二十年。」
「比你这个穷酸养猪妹强多了！」
养猪妹？我轻笑。
我家确实养猪。
但养到市值千亿、主板上市。
这所学校，一大半都是我家捐的。
1
董明博打电话来时，我正跟着老爸视察家里子公司的养猪场。
「陆总，这套德国引进的生猪打标系统……」
我看了眼正和老爸相谈甚欢的子公司老总，捂着手机，跑到一边的猪栏旁。
白胖肉实的猪见到人，争先恐后地叫起来。
我的声音掺杂着猪叫传进听筒。
董明博的声音有些怪，「时安，你在干嘛呢？」
我抄起一把饲料扔进猪栏，让它们小点声。
「喂家里的猪。」
「……你不是说，你家是做生意的？」
我没想太多，脱口道，「养猪也是生意啊。」
我爸办养猪场起家，抓住时代红利，很快做大做强。
现在陆氏已是全国农牧产业龙头上市公司，市值千亿。
我爸也稳坐富豪榜，去年还应沪大邀请，出任沪大校董会主席。
嗯……怎么不算是做生意呢？
董明博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好像是「农民」「穷鬼」之类。
猪吵得太厉害，我没听清，「啥？你大点儿声！」
那边顿了顿，「我说，我买了些零食，想给你寄去，给个地址呗。」
我一想，正好啊，这山洼洼里啥也买不到，赶紧让他寄来改善伙食。
我掏出猪场负责人的名片，把上面那个「某某镇某某村」的地址报了过去。
听到地址的董明博沉默半晌，连句再见都没说，啪地挂掉了电话。
2
那之后的几天，董明博都没主动找过我。
零食更是杳无音信。
我闲得无聊，加了我们班新生群。
却发现董明博早就在里面了，还挺活跃。
新生群里热闹非凡，爆照的，炫富的，装X的……
我正跟我妹吐槽群里的显眼包，一个叫钱萌萌的妹子抛出一句。
「咱辅导员是我亲姐，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同学们都很捧场。
「在座的都是姐妹，你亲姐就是我亲姐！」
「你姐还缺妹妹不？」
「缺弟弟也行，性别别卡太死。」
也有同学认真开始提问。
我本没太在意，抢了红包就继续聊天。
然而，我余光忽然注意到一条消息。
「你姐缺妹夫吗？」
我一看头像。
是董明博。
我截了个图，发给他。
「想当妹夫？」
他过了两个小时才回我。
「我开玩笑的，你急什么。」
我：「哦，我已经告诉她，说你有女朋友了，还想勾搭她。」
董明博急了，一下打了十几个电话过来。
看我不接，又微信轰炸。
「你这样我还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辅导员？？」
「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先为我想想！」
「赶紧撤回，听到没有！」
……
我直接免打扰。
睡了个大觉后，我第二天早上淡淡回他。
「我开玩笑的，你急什么。」
3
一晃眼到了开学，辅导员组织班委竞选。
我本来对当班委没什么兴趣。
但架不住老爸天天给我洗脑。
「安安，你妹那散漫性子你是知道的，将来能接我班的只有你了。」
「大学是个小社会，你得在里面历练自己，当班委就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先管好班级，以后才能管好公司，管好集团。」
「爸爸不希望你用校董女儿的身份解决问题，所以没告诉学校你要就读的事，你平时吃穿也低调些。」
「要理解爸爸的苦心哟。」
我：……好像，也有，道理？
我举手竞选班长。
除了我，竞选班长的还有辅导员的妹妹钱萌萌。
钱萌萌是标准三好生，小学到高中一直是班长，竞选发言简洁有力。
加上在群里热心答疑，积攒了一些人气。
而我从小在爸妈身边耳濡目染，演讲极富感染力，还针对同学们关心的综测、奖学金、宿舍矛盾等问题提出了解决方案。
从同学们的反应，我预计自己和钱萌萌票数不会相差很大。
然而，投票开始前，董明博忽然举起了手。
辅导员不明所以。
「你也要竞选班长吗？」
董明博摇摇头，「老师，我想说说自己对两位候选人的看法。」
「钱萌萌同学的父母都是上市公司高管，眼界高、见识广，还有您这样优秀的姐姐，她做班长，我服气。」
「但陆时安同学家里是农村养猪的，她的格局、人脉、资源都比较差，我认为她做班长不合适。」
他话音刚落，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惊呆了。
他想讨好钱萌萌可以，但拉踩我干什么？
养猪怎么了？
管猪场需要的能力，比管班级还多呢！
辅导员蹙眉，「班长竞选只看个人能力，无关出身。而且未经允许透露同学隐私很不好，你快坐下吧。」
虽然辅导员这么说了，但还是有不少同学受到了董明博这番话的影响。
最终，我以十九票的差距输给钱萌萌。
班会结束，我气呼呼地到走廊上堵董明博，想要个说法。
正好碰到董明博巴巴地追在钱萌萌身后献殷勤。
「萌萌，我这波助攻还可以吧？」
钱萌萌赢了竞选，却面色不悦。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更希望以实力取胜，而不是靠贬损他人。」
「下次别这么做了，你让我觉得自己赢得很不光彩。」
董明博脸上像是打翻了颜料盘，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钱萌萌说完，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我抱着手靠在一边，幸灾乐祸。
「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
董明博瞪了我一眼。
「你懂什么，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我：？
董明博：「你没背景没靠山，要是竞选赢了，岂不是得罪了钱萌萌、得罪了辅导员？」
「以后在学校，她们指不定怎么给你穿小鞋呢。」
「真是养猪妹，没见识，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这个逻辑再次惊呆了我。
你别说，以前奇葩见得少，突然见到这么大一朵，还怪稀奇的。
我突然有了种「留着他看看还能离谱到什么程度」的心态。
到了嘴边的「分手」，转而变成一个微笑。
董明博瞅我一眼，「你笑什么？」
我笑得更灿烂了，「忽然想起，我以前见过一头挺蠢的公猪，为了讨好母猪，淋了自己一身泔水，自以为帅得一批，结果被母猪嫌弃地踹了两蹄子，怪好笑的。」
走廊上的同学们都哄笑起来。
董明博暴怒，「陆时安，你是说我是猪？！」
我耸耸肩，「我可没有，分享件趣事而已，是你自己硬要对号入座的哦。」
「你——」
董明博气得脸色铁青，又不好发作，以免坐实了自己是猪。
看着他无能狂怒的模样，我扯扯嘴角，满意地回教室了。
4
拍马屁失败后，钱萌萌见到董明博都没什么好脸色。
董明博想方设法地弥补，却收效甚微。
在知道我和钱萌萌住一个宿舍后，董明博还再三叮嘱我，别把我和他的关系告诉钱萌萌。
美其名曰：一开学就搞小团体，被班长知道了，对我不好。
周五下午，我在宿舍写作业，忽然收到董明博的微信。
「晚上有事，不和你吃饭了。」
我直觉般地看了一眼隔壁床的钱萌萌。
从中午起，她的手机就响个不停。
但她回复得不大情愿。
有种，「不是很想理对方，但碍于班长身份又不得不理」的烦躁感。
我想，我可能知道董明博有什么「事」了。
但我还是装傻，「今天是我生日耶，你答应我一起吃的[哭泣猫猫头]」
董明博的回复有些不耐烦，「别无理取闹了，是正事。」
「什么正事？」
董明博一时哑了。
这时，钱萌萌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
「时安，晚上有空吗？」
「董明博说开学班委竞选时，他发言不当，要请我吃饭道歉。」
「我觉得比起我，他更需要向你道歉。所以一起去吗？」
果然。
此时，我的手机上也收到了董明博磨磨蹭蹭终于编造好的理由。
「导员要参加辅导员素质能力大赛，让我帮她准备材料。」
我扯扯嘴角，仰头冲钱萌萌一笑，
「好啊，正好今晚被男朋友鸽了。」
5
董明博定的吃饭地点在一家高档西餐厅。
我和钱萌萌手挽手出现在餐厅里时，身穿蹩脚西装、手捧红玫瑰的董明博肉眼可见地慌了。
他盯着我，脸色煞白，眼睛瞪得滚圆，嘴唇颤抖。
钱萌萌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时安被她男朋友鸽了，我就带她一起来了，你不介意吧？」
董明博盯着我，手中的红玫瑰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他艰难地扯出一个笑，「不……不介意。」
我叫来侍者，加了一套餐具和一把椅子。
铺着玫瑰花瓣的米白色桌布上，摆着今晚的菜单。
阿根廷红虾配鱼子酱、波士顿龙虾、黑松露红酒鹅肝……
下了血本啊。
丫的，恋爱三个多月，他从没请我吃过这么贵的东西。
尤其开学后，不是食堂就是校门口小吃街上的苍蝇馆子，还是AA。
我想着董明博父母都是工人，条件不好，也没为难过他。
感情人家只是对我抠门罢了。
我对侍者微微一笑，「我的餐，和他们一样就行。」
董明博身形一僵。
大概是怕我暴露我们的关系，他接下来都没敢怎么说话，一直闷头吃。
吃完结账时，董明博不情不愿地递出了自己的银行卡。
结果POS机显示余额不足，被侍者退了回来。
董明博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声音细如蚊蝇。
「陆时安，你的那份你自己付……」
钱萌萌看不下去，叹了口气，掏出自己的卡，买了三个人的单。
董明博尴尬得要抠出巴拉拉魔仙堡了。
大概是想要给自己挽回些面子，离开餐厅前，他从玫瑰花束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物盒。
「萌萌，实在抱歉，本来说好我请你吃饭赔罪，结果却……」
董明博恨恨地剜了我一眼。
「却因为陆时安不请自来，反倒让你掏了钱。」
「请你一定要收下我的赔罪礼物。」
他打开礼物盒，拿出一条香奈儿coco crush项链。
「这是我特意为你挑的香奈儿项链，很衬你的气质。」
这款项链我有，所以一眼看出这条是仿货。
董明博之前拐弯抹角地向我打听过，钱萌萌平时吃穿用度都是什么牌子。
钱萌萌是白富美，用的自然都是大牌，我实话跟董明博说了，想着他会知难而退。
结果他居然敢送人家假货？
钱萌萌没有接。
「是我主动邀请时安一起来的，不是她不请自来。」
「董同学，心意我领了，但你银行卡里都快没钱了，项链你还是退掉吧。」
我看热闹不嫌事大，帮腔道。
「是啊，这商场里就有香奈儿专柜，一会儿我们一起去退了吧。」
董明博额头上的冷汗都快把头发打湿了。
「不，我……」
我语重心长，「董同学，你家也不富裕，用父母的辛苦钱，买这种不符合日常消费水平的奢侈品，真的不合适，快去退了吧。」
董明博梗着脖子嘴硬。
「谁说我家不富裕？要不是学校不准停车，我就开着我家迈巴赫来了！我只是比较低调！」
呵，就他平日里那个抠搜做派，能有迈巴赫？模型吗？
我眯了眯眼睛。
「就算你家再有钱，萌萌不收，你留着项链也没用呀。」
「还是说，你要拿去送其他女生？或者……你买的是假货，不敢去专柜退？」
董明博果然立刻跳脚。
「怎么可能！我这是专门为萌萌挑的！专柜货！」
话一出口，他骑虎难下。
只能抱着侥幸心理，硬着头皮和我们一起进了专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