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俄军直升机飞行员马克西姆·库兹米诺夫(Maksim Kuzminov)死了。据西班牙媒体《消息报》近日披露,库兹米诺夫最近被当地警方发现死在了西班牙南部小镇维拉约约萨的一个地下车库里,是中枪身亡的,据说他死时身上有10个弹孔,也有说有12个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库兹米诺夫是被人枪杀的。
对于库兹米诺夫之死,俄罗斯联邦安全委员会副主席梅德韦杰夫的反应多少有些戏谑。当地时间2月21日,他在接受俄塔社采访时轻描淡写地表示:“他就是一条狗而已,一条狗死了。狗死在谁的手上有什么所谓吗?就是这样,该说的我都说了。”说完之后,梅德韦杰夫还不忘冲着镜头淡淡一笑,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用最淡定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梅德韦杰夫对库兹米诺夫的不屑是有原因的,后者虽说是个前俄军直升机飞行员,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俄罗斯国家叛徒。库兹米诺夫原隶属于俄陆军航空兵第319独立直升机团,2023年8月,他在杀害了两名机组战友之后,私自驾驶俄军的米-8直升机叛逃到乌克兰。库兹米诺夫的叛逃让乌军颇为得意,因为他不仅带来了俄军的直升机,而且身上还带着“颇具价值”的机密文件。更重要的是,他的叛逃极大地打击了俄军的士气。作为犒劳库兹米诺夫的赏钱,据说乌方为其支付了50万美元。
库兹米诺夫是本轮俄乌冲突爆发以来第一个成功叛逃到乌克兰的俄军飞行员。为了撬他的墙角,乌克兰军情部门花了整整半年时间做他的策反工作,而且还承诺会将他的家人提前转移出境。
在成功叛逃到乌克兰之后,库兹米诺夫一度人间蒸发,外界对其生死去向完全无从知晓。直到最近他的死讯被西班牙媒体披露出来,这会儿世人才恍然大悟:“哦,合着这小子原来没被乌军卸磨杀驴,而是被安排了个假身份,领着赏钱跑到西班牙逍遥快活去了。”
当然,说是快活,但其实库兹米诺夫在西班牙的快活日子也没持续多长时间,从去年8月到今年2月,这前后也就隔了短短6个月而已,他真正在西班牙待的时间应该还不到6个月,那50万美元的赏金估计都没花完。库兹米诺夫之死,算是生动诠释了“快活”二字的字面意思。
虽然目前并无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库兹米诺夫之死是俄罗斯下的手,但是西方各界普遍都已经把矛头指向了俄罗斯。而梅德韦杰夫在接受俄塔社采访时的微妙反应,其实也算在某种程度上佐证了西方对这起谋杀案的看法。不过俄罗斯政府和俄罗斯人对此可能也并不在乎就是了——不仅不在乎,反而还有点想笑。
对于诸如库兹米诺夫这样的俄罗斯叛徒,梅德韦杰夫并不是唯一一个向外界放出狠话的俄罗斯领导人。早在2010年,当时还是总理的普京就曾说过:“这就是叛国的代价。叛徒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他们通常要么是喝酒喝死,要么是吸毒吸死,要么就是死在哪条不知名的阴沟里。”
普京这番露骨的狠话,是对包括谢尔巴科夫(Shcherbakov)在内的一众俄罗斯家贼说的。谢尔巴科夫是俄罗斯对外情报局(SVR)的一名中校,在SVR里头专门负责对美情报工作,手上掌握着大量俄罗斯在美潜伏人员的名单。谢尔巴科夫的叛徒行为导致了包括安娜·查普曼(Anna Chapman)在内的10名俄罗斯间谍身份暴露。2010年6月,查普曼遭到了美国联邦调查局的逮捕,并于同年7月被美国法院判处12年有期徒刑。为了把查普曼等人从美方手中赎回,俄罗斯被迫同美国进行了一次间谍交换活动。
不过,虽然俄罗斯的狠话是早早地就放出来了,但是到目前为止,最起码我是还没在公开报道上有看到有关谢尔巴科夫的遇刺消息。看上去,虽然这几年美国情报部门的工作质量也下滑得厉害,但是其对谢尔巴科夫这样的要人的保护工作,终究也不是乌克兰情报机构这种不入流的同行可以比拟的。
谢尔巴科夫是幸运的,但是他那些叛逃到西方的俄罗斯间谍同行就没有这么幸运了。2006年11月,叛逃到英国的前克格勃特工亚历山大·利特维年科(Alexander Litvinenko)因为中毒不治,最终死在了伦敦的病床上。利特维年科的死因是摄入了一种相当罕见的放射性物质——钚-210,而且据说还是在喝茶的时候喝进肚子里了。
利特维年科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就是俄罗斯有名的反体制人士了,拿我们今天的话来说就是殖人恨国党。他对当时的俄罗斯体制弊病,比如贪腐问题大加鞭笞,还把矛头指向自己的前单位——克格勃的继承者,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利特维年科声称,FSB组织参与了多起恐袭事件,包括1999年的俄罗斯公寓大楼爆炸案,而这些恐怖袭击后来又被俄罗斯政府当成是对车臣发动战争的借口。
虽然都被利特维年科贴脸嘲讽成这样了,但是当时的俄罗斯政府仍然没有对他痛下杀手,1998年也仅仅只是对其作了免职处理而已。结果这家伙自己定力不足,1999年就逃离俄罗斯当起了润人,跑到英国寻求政治庇护。
你说你润也就算了,到了英国还不安分。2000年,在获得了英国政府的政治庇护之后,利特维年科不仅没有消停,反而还对普京治下的俄罗斯政府加大了嘲讽和攻讦力度。你这就属于是老寿星吃砒霜——多少是嫌自己活得有点不耐烦了。虽然此后利特维年科在英国情报部门的保护下又苟活了6年,但最终还是因为一个疏忽丢了小命。虽然英国情报机构的拉胯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这事也不好全赖他们,毕竟在那个年代,用钚-210这种放射性毒物来搞人的刺杀手法还是比较罕见的,英国人就算想防也未必能防得住。
无独有偶,2018年3月,曾为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和英国情报部门工作的俄英双面间谍谢尔盖·斯克里帕尔(Sergei Skripal)及其女儿尤利娅 (Yulia)也险些因为中毒命丧黄泉。斯克里帕尔是一名前俄罗斯军事情报官员,后被英国情报部门策反,在20世纪90年代和00年代初期当起了双重间谍。斯克里帕尔的反水导致了至少300名俄罗斯间谍的暴露。
2004年12月,斯克里帕尔被俄联邦安全局逮捕,受审后被判叛国罪,获有期徒刑13年。2010年,英国通过间谍交换成功赎回斯克里帕尔,并把他安排到了英国定居。在过了8年平静的退休日子之后,斯克里帕尔的平静生活终于还是在2018年3月4日这天被打破了。他和她的女儿在英国索尔兹伯里一家购物中心附近的公共长椅上小坐时突然陷入昏厥,后来是因为救治及时才保住了小命。
对于发生在斯克里帕尔父女身上的这起意外事件,时任英国首相特蕾莎·梅将矛头直接指向了俄罗斯,她声称斯克里帕尔父女是因为俄罗斯研制的“诺维乔克”神经毒气才险些丧命的。俄方对此当然是矢口否认,俄英两国后来还因为这事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口水仗,但一如其他所有针对叛逃间谍的刺杀案件那样,斯克里帕尔案最终也是被画上了“了犹未了,终以不了了之”省略号,无疾而终。
扯远了,说回俄罗斯领导人对叛徒的态度。还是以普京在2010年对谢尔巴科夫这帮人的评价为例,虽然他当时对谢尔巴科夫之流说了不少狠话,但是普京同时也强调了俄罗斯情报部门目前的工作原则——俄罗斯不杀叛徒,那是苏联时代的做法,俄罗斯现在已经不稀罕那么做了。
“俄罗斯的特殊部门不会那样做的。叛徒就算要死那也是噎死的,被他们的外国主子施舍他们的30两碎银子噎死的。不管他们得到了多少赏钱,那些银子最后都卡在他们的喉咙里,把他们给活活噎死。”
和梅德韦杰夫把库兹米诺夫骂成是狗不同,普京更喜欢将谢尔巴科夫这帮人称之为猪。他说:“我们的人为了报效祖国付出了生命,结果最后却被一头畜生给背叛了。你说这种东西的后半辈子是怎么过得下去的?他在看到他孩子们眼中的自己时又会作何感想呢?那就是一头猪!”
猪也好,狗也罢,怎么说都是次要的,关键还得看怎么做。俄罗斯和西方国家之间在情报战线上的恩恩怨怨我不做评价,但是站在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视角上来看,我反正无论如何都是没法对库兹米诺夫还有利特维年科这些人的死同情得起来的。大快人心说不上,毕竟他们又不是我们的人,损害的也不是我们的国家利益,但是我肯定对他们同情不起来。我觉得这些玩意就是罪有应得——不考虑俄罗斯和西方之间的龃龉,单就他们干的卖国求荣和杀友换财这些个烂事,别说是身中10枪横尸地下车库了,就是被100枪乱枪打死,那也只能说是死有余辜。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了最近激起全大陆民愤的“2·14金门惨案”,想起了台湾当局炮制这起惨案的所谓“海巡署”,想起了“海巡署”那所谓的署长,从美国海军战争学院毕业,在美国声名狼藉的反华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进修的周美伍。
“海巡署”和周美伍们是幸运的,周总理很早就定下了规矩,我们的安全机构不屑于使用莫斯科那种快意恩仇的方式来诉诸我们的意愿。这要换做是俄罗斯,海峡对岸有些个非人哉的玩意,怕不是早就在黑恶横行、凶杀肆虐的台湾省街头,被某个帮派分子用美式枪械送去重新做人了。
我们的政府很理性也很冷静,但是我们的老百姓不见得就比俄罗斯的豁达多少,尤其是碰上“2·14金门惨案”这样的恶性事件。制造了这起惨案的罪魁祸首在我们眼中的形象,绝不会比库兹米诺夫在俄罗斯人眼中的形象好看多少。库兹米诺夫是狗,谢尔巴科夫是猪,而杀害了我两名无辜渔民的幕后黑手,则是连猪狗都不如的纯粹混账。
有些事我们只是不想做,而不是不能做。和美俄等国比起来,我们的安全部门已经算是非常克制的了。给你们脸你们就兜着,不然到时候当心兜不了爬着走。
你们的情治部门是师承自中统军统的,他们当年就和我们交过手,他们领教过中央特科的厉害,知道曾经的我们是怎么做事的。给自己留条后路,别跟着“台独”顽固分子们在叛徒汉奸的绝路上一条道走到黑。库兹米诺夫和利特维年科的死相虽惨,死后好歹还留了条全尸。你们要是在叛徒汉奸的绝路上走到头了,等待着你们的只有雷霆东风和钢铁巨浪所带来的地动山摇,而你们则会在地动山摇中化作尘埃,然后被扫进历史的垃圾桶里,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