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杀成性的摄政王想娶相府女儿,我被塞进花轿送死。
回门那天嫡姐意外落水,醒后却坚持她才是摄政王良配。
摄政王却皱眉轻叹「还是死物来得安静。」
1
和摄政王拜完堂坐进婚房之后,所有人都猜测我什么时候被抬出去。
摄政王宴离,是让整个大周闻风丧胆的男人。
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归京后更是辣手摧花。
无论是被人安排进摄政王府拉拢的,还是自己为了攀附爬床的,全都站着进来,横着抬了出去。
几次下来,原本是众人抢着攀附的尊贵身份,却因为这骇人的战绩让人望而却步。
而今日我不仅是宴离的新娘,还是他选中之人的假冒者。
嫡姐秦念儿才是宴离要娶的女人。
而我秦鱼只是秦念儿的替死鬼。
房门被推开,和一身冷气同时来到近前的还有凌冽的松竹气息。
喜秤摇摇晃晃钩住喜帕之后,一张俊美的脸展现在我的面前。
传说中就是这张脸,让敌方将领开战前大放厥词,胜利后一定要将宴离日夜疼爱。
也正是这双骨节分明的手在大胜后,亲手拔下了那位将领的脖颈,高挂城门之上。
我用自己最像秦念儿的角度对着宴离,用芊芊玉指勾着宴离的腰带。
「妾身为大人宽衣。」
宴离却捏着我的下巴逼我与他对视。
深邃的眸子仿佛夺人魂魄的黑洞,四目相对的一瞬我都忘了呼吸。
此时若是被认出假扮嫡姐,我必死无疑。
一头扎进宴离怀里,只将白皙的脖颈对着他「被大人这样盯着,妾身害羞。」
宴离抬手拨弄着我的珠钗,轻轻嗅着我颈间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一起脱岂不是更快?」
我眼睛圆瞪,自己并没有和嫡姐像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他是故意不揭穿,还是毫不知情?
宴离的动作毫不犹豫,衣衫落在我的脚边,还不等我寒风带走身上余温,宴离就将我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一夜无眠。
命还在,但是也快没了。
2
我确实不知嫡姐是怎么得了宴离的赏识,只知道嫡姐那天闹了好大的脾气。
原来父亲上朝时不知哪个没闺女的老不休又提起了宴离的婚事,然后朝中满是让宴离娶亲的声音。
就连皇上也开了口「宴大人,喜欢哪家的姑娘尽管提便是,朕给你赐婚。」
而宴离轻飘飘地说了句「我见相府的姑娘优雅大方,才华横溢,就很不错。」
皇上大手一挥直接赐婚。
虽然没有明确指出定了相府的哪个女儿,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相府嫡女秦念儿被誉为京城第一女子,才华出众。
秦念儿这么多年被秦相捧在心尖上,这家瞧不上,那家不入眼,也确实未曾订婚。
眼见着得知真相的秦念儿哭成泪人,秦相恶向胆边生,决定让我去替嫁。
他甚至沾沾自喜,我这半年前找回来的便宜闺女,居然能起这么大的作用。
可这么多年我能活着重回相府,就不会让自己轻易丧命。
进了婚房之后我便在指尖和脖颈涂上了催情的药物。
可能是药性太狠,传闻中百毒不侵的宴离一进门就对我兽性大发。
若不是被宴离扒的干净,我多少要给他来点蒙汗药冷静冷静。
不过宴离没有见过秦念儿,我的活面更大一些。
3
「夫人精通医术,自己上药便好。」
宴离整理着衣物,我正揉腰的手猛然僵住。
我会医术并不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当年我小娘在相府重病,却没有一个大夫愿意给她治病。
秦相甚至觉得我娘病死在府上太过晦气,直接将我和我娘一起打发到了没人打理的庄子上。
到了庄子上,娘给了我一本医书。
「你给娘治,娘信你。」
于是我一边照顾母亲,一边学医识百草,居然也成了半吊子大夫。
后来庄子附近闹兵变,伤了好多农户,我仗着自己钻研的法子替人包扎,意外被一位游医相中,这才认真的学了医。
这次我回相府本来就是为亲娘报仇而来,可是计划还没完全实施,就被当作替死鬼送了出来……
但是宴离怎么会知道我会医术?
「娘子如此反应,是在等我为你上药?」
我下意识蜷缩双腿,一张脸涨到通红「不用,我,我可以。」
宴离嘴角挂起一抹极其好看的微笑「那我就先去上朝,晚上见。」
我干笑了一身,身子后仰将自己砸在了床上。
因为动作剧烈,周身再次泛起酸酸麻麻的疼来。
这次我反手就将麻药塞到了枕头底下。
狗男人晚上再敢碰我,我就直接下猛料!
4
相府的人没有听到我的死讯,人心惶惶。
晚上宴离回了家时,带着一个锦衣华冠的男人。
我觉得这男人眼熟,多看了两眼。
「夫人再这样盯着别人,为夫快要吃醋了。」
我面上一窘,羞涩低头,却不想来客随身的那面白无须的仆人递上玉盒。
「嫂夫人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当年未曾来得及道谢,还望嫂夫人不要责怪。」
我将信将疑地伸手摸上这男子小臂,熟悉的骨感让我大喜「小白脸恢复不错啊!」
当年有个浑身是血的人拖着一个断了胳膊的病人找我医治。
我见二人衣物不凡,便也没有多问,只觉得伤者肌肤白皙,便在记录病例的时候给起了小白脸的代号。
后来小白脸病好后俩人不告别,我也乐得送走大佛。
却不想此时还会再次相见。
我毫不客气地翻看盒子里装着什么宝贝,没发现面前二人脸色黢黑。
看到盒内那一株罕见的天山雪莲时,我的双手发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妇有眼不识泰山,望陛下恕罪!」
5
「哦?这话怎么说?」
略带调笑的腔调在头顶响起,好像这事儿应该没我想的那么严重。
但是伴君如伴虎,我居然当着皇上的面叫他小白脸,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这一个脑袋不够砍。
「天山雪莲是极其名贵的药材,有价无市。无数商人组织商队寻找雪莲,但是所求之物拿回来时大多干瘪。盒子里这株不仅形状完整,甚至娇艳欲滴,实属罕见。能得此物,且有能力将此物保存到如此完整的人,只有当今圣上了。」
「没想到嫂夫人不仅医术高明,洞察力也非同一般。」
「过,过奖了……」
我颤颤巍巍地回答,宴离一把将我从地上捞起「私下的时候,不用跪他!」
我心虚地看了一眼皇上,皇上哈哈大笑。
「倒也没有想到,摄政王大人会宠妻到这个地步。」
「吾妻聪明贤惠,自是应该好好珍惜。」
我这个人没享受过什么宠爱,之前游走行医也很少感受到正常夫妻间的温情该是什么模样。
所以现在宴离满心满眼全是我,我却觉得有点奇怪,甚至不知所措。
「看这模样,嫂夫人是还没认出你来啊!」皇上看着我手里绞成一团的帕子,开口打趣。
却不想宴离捂嘴轻咳「多半是我太过操劳,形销骨立所以难辨,要不明日开始便在府中将养吧……」
「别呀别呀,」皇上着了急「我的好哥哥,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再说宴离将军生龙活虎威震四海谁人不知?嫂夫人,我这哥哥立不立你最是清楚不过了吧?」
早知道宴离曾和皇上一起骑马打江山,却不想这二人的关系会这么好。
只是这闺房密话如此大咧咧地被说出来,还真让人不知怎么应对。
就在我局促万分的时候,宴离大手一挥将我禁锢在怀里,满目深情。
「夫人犹豫了,看来为夫还要好好努力。」
6
我居然在成婚前就见过宴离了?
我这人有些脸盲,而且治病救人的时候大多数也盯着伤者伤口,很少会去端详别人的长相。
更重要的是,皇上说得这件事,到底是和我相关的,还是和秦念儿相关的?
如果是后者,那可就糟糕了。
晚上的时候,我趁着天黑在宴离身上摸索,试图找到一丝似曾相识的愈后痕迹。
「夫人今夜倒是热情。」
宴离一把将我的手压在他线条分明的腹肌上面,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意图。
我干笑一声,正打算找个什么借口,宴离却直接欺身压了上来。
「女子大多含蓄,但凡出手必定是深思熟虑并且情急难忍了,为夫怎么舍得夫人这样?」
宴离俯身向下,我欲开口解释,却被他趁机攻略城池。
最后我丢盔弃甲,宴离玩弄着我的发丝,满脸餍足。
「夫人是否满意?若不满意,为夫还可再……」
「满意满意。」我点头如捣蒜,生怕宴离再来。
「满意为何离为夫这么远?莫不是怕说不满意伤了我的心,所以才故作坚强……」
我不等宴离说完,便直接贴上了他宽厚的胸膛「郎君,莫要多想,妾身最爱你了。」
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略带薄茧的手指在我的肩头轻轻弹跳。
「只是嘴上说爱,没有行动是吗?」
你小子没完了是吧!
我起身怒瞪宴离,宴离轻声一笑,将我按在怀里,鼾声随之而来。
如果从最一开始,宴离要娶的人便是我该多省事儿。
7
宴离带我回门的时候,带了好长的队伍。
我忧心宴离看见秦念儿后会发现我是假冒者,宴离却误会我是回门太过紧张,伸出大手将我的小手包住。
「为夫陪着你呢。」
我看着宴离,心中没由来涌出一丝暖流。
当年母亲和我被送到庄子上的时候,已经病重,一天醒不了两个时辰。饶是我用各种药剂养着,也在两年后撒手人寰。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人说过「我陪着你」这样的话。
可如果宴离知道真相,还会如此吗?
秦相带着妻儿早早迎在了大门口,宴离抢先一步下车,然后揽着我的腰,将我从车上抱下。
众人见状为之一愣,似乎他们全都没有想到,宴离这传说中的魔王会对我如此好。
「念儿,大庭广众之下让摄政王抱你,成何体统!」秦相板着脸呵斥道。
「我的人,就不劳秦相费心了。」宴离一句话说得轻飘飘,可是话语里却带着凌厉的威压。
现在的天下是宴离和皇上一起打下来的,皇上登基的时候直接封了宴离摄政王,并且告诉众人,要把宴离当作帝王一样尊敬。
朝中虽有大人对此不满,但是圣意难违,一群人敢怒不敢言。
其中最怒的便是秦相。
「摄政王恐怕忘了,今日是家宴。我作为秦念儿的父亲……」
秦相试图用岳丈的尊贵压宴离一头,我心中惶恐,他还真是不顾我死活啊。
万一他激怒了宴离,宴离回去给我脑袋拔了可要怎么办!
「秦相是在暗示我,做人应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
秦相脸色一僵,没想到宴离会把问题扩大到这个程度。
就在秦相愣神的空档,宴离牵着我的手,进了秦府的正厅。
正厅里秦相的六女二子正在等候,只一眼便看见秦念儿站在人群中最显眼的地方。
我不是告诉秦相,要将秦念儿藏起来了吗?
下意识看向宴离,却发现他已经和秦念儿四目相对。
8
我的心跳宛若擂鼓,秦相赶到之后自然也发现了秦念儿和宴离之间的四目相接。
「王爷,这是小女秦柔儿,之前一直养在庄子上,刚接回来。」
秦相介绍秦念儿的时候倒是小心谨慎,这话说完还看了我一眼。
他不会时见我不仅没被弄死还备受宠爱,又觉得是我抢了秦念儿的姻缘了吧?
我这亲爹到底还给我准备了多少惊喜……
「柔儿,快给王爷端……」
「貌赛无盐,快让她别让她在这里碍眼。」
秦念儿……不对,现在是秦柔儿了,秦柔儿从小众星捧月,是被大家夸着长大的人,忽然遭此恶评脸面上直接挂不住了。
我却倍感欣慰,很是体贴的给宴离倒茶。
宴离接茶的时候冲我微微一笑,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宴离不动神色地塞到了嘴里,眉眼间满是不易察觉的欢喜。
众人坐在一起寒暄几句之后,我们女眷便先行退下。
秦柔儿将我堵在门口,满脸不忿。
「你有什么好嚣张的?」
「毕竟是摄政王王妃,做小伏低算什么样子?」有了宴离撑腰,我说话都硬气了很多。
「你恬不知耻!这明明是我的姻缘!」
「你又怎么确定,你嫁过去不是像之前的人那样被横着抬出去呢?」
秦柔儿语气一顿,似乎没想到我之前在府中那般胆小恭顺,怎么现如今如此牙尖嘴利,噎得他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而我选择直接和秦柔儿呛声,也是因为时间不多。
三兜两绕之后,我进了秦家的药房。
大户人家都有府医,为了方便也会在府上设立药房。
这样既用着顺手,也不会让别人轻易窥测到家主的身体状况。
我摸到了秦相最常用的两种草药,然后将自己随身带着的药粉均匀地撒在了上面。
毒杀对于我来说,最为拿手。
之前半年的相处,我便在秦家的饮食上动了手脚。
若不是有替嫁这个差错,今年年底的时候秦相便可以缠绵病榻了。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在我快将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身后的门忽然开了。
「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
9
我的手慌张一抖,但是马上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爹爹说他有些心悸,我特来取药。」
来的人是府医的徒弟,并不认识我。
但是因为我穿着贵气,也没胆子继续质问。
「治心悸的药在这里,我帮你拿。」
一个小瓷瓶子递在我手上,我没有好气地补充一句「既然学徒便要安心做事,总想着出外面玩儿能学到什么本事。」
小徒弟被我揭穿贪玩的真相,心中对我身份的揣测立马消散。
弓着背和我保证再也不会,并且求我别和他师傅说出真相。
我走出药房长舒一口气,却不想秦柔儿又来堵我。
「站住!你手里拿着什么?」
「自然是从王府拿来得灵丹妙药,为父亲医治心悸。」
「你怎么会知道父亲有心悸?」
我下的药我能不知道吗?
「秦柔儿,我和父亲现在的关系,你还看不出来吗?你早不是父亲心中最完美的女儿了。」
秦柔儿一直备受秦相宠爱,一方面是她很会讨人欢喜,更重要的是她被培养的足够优秀,会为秦府换来巨大的利益。
可事到如今,除非她嫁给皇上,否则将注定永远比不上我。
秦柔儿目光流转,居然扑过来要抢我手里的药瓶。
我将药瓶往空中一丢,秦柔儿着急直接调转身子,却没有看清脚下的路,「噗通」一声掉进了池里。
嘴角的笑意比秦柔儿溅起的水花还大,秦柔儿的贴身丫鬟见秦柔儿落水,立马张罗着救人。
我拍了拍手直接离开。
据说秦柔儿被人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但是具体如何我没看见。
宴离说秦相府上杂事太多,待着心烦,直接带我离开了。
我跟着宴离回府,摇摇晃晃地马车上,我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
「你说的曾经相遇……」
「摄政王停步!」
马车外响起的叫喊声将我的问话打断,马车停下之后,一个小厮在外大喊。
「柔儿小姐问,那年黄沙漫天中的以身相许还做不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