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宗行与周新:神奇而清廉的明代官员

水殿风凉有墨 2024-04-14 19:31:00
叶宗行

明朝,松江华亭有一个书生叫叶宗行。永乐年间,江南洪水大涨,松江尤其严重,在黄浦下游河道堵塞,洪水无处排泄。

时为秀才的叶宗行就上书朝廷,建议吴淞江上游开夏驾浦进入刘家港以分水势,放弃下游故道;再开浚县东北的范家浜,接通黄浦,汇入吴淞江.以增强水势,冲泻入海。

他的建议被户部尚书夏元吉采纳,治水成功。夏元吉很是欣赏他的才华,就举荐他为钱塘知县,开始他的从政生涯。

他在钱塘时,百姓徭役沉重,他重新制订办法,将百姓按人口分为甲乙两类,让人们轮流服役,不出几月,徭役均衡,当地秩序井然,社会安定。

他审理案件简洁明了,不用权势逼人,不出一年,钱塘百姓对他极力称颂。

有一天,他正在大厅办公,一条蛇蜿蜒爬入厅内,绕来绕去好像很不安,差役们拿着棍棒就想将蛇打死,他止住,对蛇说道:“你莫非有什么冤屈吗?真有,就让我跟着你去查看。”

蛇转头就向外面爬去,来到一户卖饼的人家,又钻到烤饼炉下,叶宗行叫人打开烤炉看,里面赫然藏着一具尸体。原来是卖饼老板图人钱财,将人杀死藏在此处,因蛇得以破案,遂将凶手正法。

他有次乘船到江上,船只忽然变得沉重,阻在江中不能航行,他就去看船下,发现有一具尸体挂在舵上。经过调查,发现是本地有人杀了他而沉入江中,杀手同样被伏法。

明仁宗还是太子时,就已经听说他的廉政能干的名声,特地告诫朝廷官员不得侵扰他。

他的良好政声传得很远。按察使周新是一个特别严格的人,听说他的名气后,就想探个究竟,看是不是真的。他就一身微服打扮,装着一个杂役走到他的官署中,里里外外到处看了一遍。

可他发现许宗行家中四壁萧然,唯一值钱的只有一串太湖中的银鱼干,挂在厨房里,他就取了几条鱼干放在衣袖里,叹息着走了。

第二天,周新就请叶宗行喝酒,煮了银鱼干请他吃,说:“这就是你家的东西。”对他佩服不已,他喝醉后,周新用自己的按察使的依仗送他回家,以表彰他的清廉。

从此他的名声远播,当时的人们称他为钱塘一叶清。

永乐十五年,朝廷建造北京城,叶宗行督促工匠去北京,不幸死在路上。周新听说后,悲伤难过好几天,在灵前痛哭,并写祭文悲悼他,说他的品德“惟钱塘之江水,与君万古而俱清”。

得知他去世的消息,钱塘的官吏百姓无不叹息泪下。

--出《明外史·循吏传》

周新

而周新也是一个极其有名的廉吏,人称“冷面铁寒”,任监察御史时就敢于弹劾任何不法的官员,他也有很多神奇的故事。他原名叫周志新,是南海人,因为朱棣经常叫他周新,就改成此名。

他刚任浙江按察使,才走进浙江境内就遇上一件怪事:一群苍蝇在他的马头前面聚集飞舞。他就骑马跟着这些苍蝇走,一直走到一片荆棘丛中,发现这里有一具尸体,身上还系着一枚小小的木印章。

他也不事张扬,就拿着这枚印章到市场上到处查看,重点查找卖布的人。在一家布店发现布料上的印与尸体上的印章相同,就将店主捉拿归案,审讯后得知,原来是一伙强盗杀了卖布客商抢走了人家的布匹,便将人犯全部逮捕判刑。

有一天他正在案头看着篆书,忽然空中旋绕飘来一张落叶,这张叶子与其他树叶不同,附近没有,他就问左右的差役,得知只有一座僧寺里有这种树,可是离城却很远,怎么会飘来这里?

他怀疑树叶里面传递有凶杀气息,而且很有可能是寺内的人作案。他带着人来到寺内找到这棵树,叫人从树下挖去,发现一具女人尸体。果然是寺内有人杀了这个女人,就将其斩首示众。

有一个商人突然回家,老婆惊慌地出来迎接,商人告诉妻子:今天回来路上太晚,身上带着许多钱,怕天黑被人抢走,就把金钱世故在一座庙中的石头下面,准备明天再去拿回来。

第二天商人去庙中取钱,石头下面空空荡荡,他直呼见鬼,气急败坏地跑到周新衙门告状。

周新问他藏钱的事都有几人知道,他说只对老婆一人说过。于是周新审问商人妻子,原来她在商人外出期间一直与人通奸,商人回来时他们两人正在亲热,躲在他家床上,听到他们说话,趁着夜色溜了出来,跑到庙中将钱偷走。真是偷人老婆还偷人钱,纯粹没有底线。

结果就是商人妻子与奸夫全被处死。

更奇的是他成功治虎。浙江山中老虎很多,经常咬伤行人,周新就写了一篇文章责备城隍,说你怎么不管管吃人的老虎,不怕被天谴吗?这篇文章刚焚化掉,老虎就从山中走了出来,摇着尾巴来屠夫面前引颈受死。

这下人们更是将他传得神乎其神。

他在治内经常微服出巡,考察各个知县的德行才干。他去考察叶宗行还好,可他到另一个县考察时,忤触了知县,马上将他抓来关入监牢,还准备拷打一顿治他的罪。

正准备审讯他时,县令听说按察使已经来到县内,就先放过他不管,跑到外面去迎接,可真正的按察使却在他的牢中。周新在牢中与犯人们关在一起,打听清楚了这个知县违法贪污的罪行。

知县提审他时,他说:“我就是按察使。”知县大惊,他当即就弹劾罢免了这个倒霉的知县。

周新非常清贫,以致生活极其简单。他的幕僚们实在看不过,就送他一只烤鹅。可他也不吃,只是将鹅悬挂在门上。别人来送礼时,他就指着鹅问人家:“你晓得什么叫冷面寒铁公吗?”因为极其清廉,他名闻天下。

在古代真正清廉的官员大都不得好结果,很难善终,周新也是一样。

明代锦衣卫权力极大,他们来到地方就会敲诈勒索,地方官无不乖乖奉送钱财,以免灾祸及身。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深受朱棣器重,他手下有一个千户到浙江查案,到处勒索钱财,被周新发现后,他才不管什么锦衣卫,立马抓住打入牢中。可是这个千户居然逃走了。

后来周新送文册进京,在涿州又遇到这个千户,二话不说,仍将他抓住送入监牢,不想再次被他逃走,又跑到纪纲那里好一番添油加醋地诬告,纪纲对他恨之入骨。

朱棣就将派锦衣卫将周新抓了起来移送进京,一路上受尽锦衣卫的非人折磨。到了京城周新向朱棣申辩无效,将他斩首。临死前周新大喊:“生为直臣,死当作直鬼!”一个天下闻名的清官就此含冤死去。

浙江百姓听说他惨死,纷纷为他立碑建庙祭祀。

虽然后来朱棣意识到冤枉杀了忠臣,将纪纲以“谋大逆”之罪凌迟处死,可是德才兼备的清官周新已经不能复生了。

他死后,有一天朱棣在宫中看到一个身着红衣的人站在太阳里面,大吃一惊,问道:“你是什么鬼,竟敢来吓天子?”

红衣人说:“臣就是周新,现在已经成为神仙,我将为陛下惩治贪官污吏。”说完就消失了。人们传说他当了城隍神。

周新死时没有儿子,他的妻子非常有节操,然而也非常贫穷,回到广东几乎无法生活。

广东巡抚杨信民就说:“周新大人是当朝清官第一人,咱们怎么能让他的妻子终日挨饥受饿呢?”于是他经常接济她。她死后,浙江到广东为官的人全都参加她的葬礼,为她安葬。

--出《明外史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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