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是林一刀夫妻跪谢的时候叫出来的,人的称呼名字大多数都是父母起的,有些称呼是别人赋予的。
林一刀夫妻是聪明人,当然看出来老干部跟小嫂子的关系。老干部老伴锻炼甩手运动过度,甩出了心梗,凡事都得适可而止,老干部老伴想多活,结果适得其反。老干部跟小嫂子不属于不正常关系,小嫂子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就在盛京城跟吹笛子的离婚了,老干部跟小嫂子俩人,只是在年龄上差了29岁。
林一刀1969年因被诬告流氓罪,加上反动权威,被判18年徒刑,时间进入了八十年代,林一刀被撵出了大牢,也没有啥说法,出来了,成为无业人员。林一刀为父亲跟五姨太所生,父亲曾经毕业东京帝国大学。上集咱们讲过,林一刀父亲曾经官拜满洲国盛京城的市长,家境殷实。林一刀妻子出身也较为复杂显赫,其祖父曾经在奉天督军府,给杨宇霆当过参事,1929年1月老虎厅事件,小六子小肚鸡肠杀了杨宇霆,林一刀妻子祖父开始中道落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一刀妻子家中还是家藏了好多宝贝的。
林一刀为了保全财产,在监狱里跟妻子离婚。林一刀大学时候是妻子的学长,俩人情深似海,志同道合,形式上是离了,两颗心从来没分开过。
林一刀两口子第一次去中街老干部那里,走出来回家的路上,夫妻俩就议论了老干部跟这个年轻女人的关系。
所以,那天情急之下跪下夫妻双双喊出了小嫂子,这一喊,当年年轻的洪老太太一下子甜遍全身,高兴啊。老干部听了也舒服。打那以后,小嫂子就叫开了。
那个年代社会是百废待兴,官家也在拨乱反正,民间也配合拨乱反正。好多事,找到老干部头上,不太大的事儿,老干部顶多几个电话就迎刃而解了,你像文革被下放了,工作搞丢了,投机倒把搞破X被劳动教养了,这些就得老干部打电话,小嫂子跑前跑后,发挥聪明才智了。
当年在盛京城坊间流传这么一个顺口溜:冤J错A跑断腿,不如小嫂子蜻蜓点水说一嘴!
林一刀的案子纠错顺利进行中,已经报到盛京城卫生局,就等结论一下,就重新操刀手术了。
那年冬天,距离盛京城160公里的西北方向,一个煤城过来一伙人,领头的姓于,外号于大脑袋。此人先前是国企矿的矿长,后来改革开放,于大脑袋买断了一个矿,担任这个私家矿的大股东。正在开始赚钱的时候,被当地的黑恶势力盯上了,只一个晚上,被黑恶势力把矿抢走了。
于大脑袋也不知道通过谁,打听到了盛京城有个老干部,还有一个小嫂子,非同小可,能为他做主。
便驾车跟来一伙人,就在老边饺子馆里,于大脑袋痛哭流涕,述说了因由。老干部震怒,把水杯摔碎,站起来说,无法无天,老蒋的800万军队我们都打败了,你个小小的地痞流氓敢兴风作浪。老干部亲自带着于大脑袋一伙去了一个重要部门,不到一周,抢矿的那伙人就进里边去了,进去以后,领头的还有命案,正好,一遭收拾掉了。
这忙帮的可不小,小嫂子被邀请去了好几次煤城,招待程度就不用说了。于大脑袋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问小嫂子,说,小嫂子你想要什么不用客气,我也知道老干部脾气,老正统。你要啥,我给你啥,我都会守口如瓶,不会让老干部知道的。
老干部也谆谆教导小嫂子,说,煤城这伙人可复杂啊,他们的东西不能要啊,吃点喝点无所谓,钱跟物坚决不能碰啊,可谓语重心长 ,彰显老干部清正廉洁。
没过多久,小嫂子就去天津塘沽港提了一台尼桑蓝鸟轿车,又雇了一个司机复员兵小徐。老干部问,这台车跟司机哪里来的?小嫂子是这么回答的,车是司机小徐带过来的,他是带车过来上班的,我这一天天盛京城里跑,盛京城外还跑,打出租也太贵了。老干部对小嫂子的话虽然半信半疑,但是,还是以信为主了。
小嫂子毕竟在五爱市场干了几年女生内衣,就感觉目前靠老干部忙活的排忧解难这些事,对外好说不好听,还得再腾出一点精力干一个实体。小嫂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开一家一个幌子的饭馆子,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几年吃喝差不多都在老边饺子了。小嫂子就把想法跟老干部说了,老干部说,你这个想法非常好,干点实体我赞成,你毕竟年轻啊,不能像现在这样东跑西颠的了。
说干就干,小嫂子就在B七马路上兑了一个店,小嫂子知道开饭店得有个好厨子,正好辽宁大厦有一个蕫大厨,刚刚退休,他的绝活就是糖醋鲤鱼,还有传统老菜锅包肉,熘肉段跟狮子头,当年在盛京城厨圈里属于爷爷辈大师。蕫大厨要退休的消息一出,盛京城里,干餐饮的具备实力的有头脑的老板,就接踵而至找上门来。
小嫂子让小徐子开车,晚上去了蕫大厨家。那个年代日本索尼电视机一般家庭还买不起,小嫂子提前跟于大脑袋说,给我拉过来一台电视机,要日本索尼的。于大脑袋当年在这座煤城,也越发呼风唤雨了,车上这台电视机,就是于大脑袋昨天派人送过来的。
尼桑蓝鸟轿车,停在了西塔街一溜小平房前,司机小徐抱着电视机,按门牌号敲开了蕫大厨家的门,蕫大厨开的门,一看眼前的女人,穿着打扮非同小可,虽然蕫大厨还不认识LV包,但是,小嫂子身上的香水味,可远比蕫大厨身上的烟熏火燎味有杀伤力,加上身后有一个年轻小伙子抱着一台没开封的电视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蕫大厨想,就是眼前这个女人让我当牛做马我也干了。
小嫂子进了蕫大厨家,伸手跟蕫大厨握手,说,蕫叔叔,叫我小洪就行,我是做国际贸易的,最近兑了个小店,打算干个馆子,亲朋好友吃饭用。蕫大厨一看这阵势,开馆子亲朋好友吃饭用。小徐把电视机放到地上,小嫂子说,不成敬意,听说电视剧《渴望》马上就上演了,李雪健的演技还是不错的。电视机请蕫叔叔笑纳。
蕫大厨哪里知道啥叫电视剧《渴望》也不知道谁是李雪健,但是认识索尼电视机。
小嫂子快言快语,说,工资从今天开始算,月薪3000。当年普通人工资才一二百。
小嫂子谈起装修和厨房设备,说,明天早上让小徐子过来接你,你设计,后厨用几个人,就归你决定了。店经理我已经找好了,就用老边饺子的前台经理小玲子。
紧接着,小嫂子又干了两件事,一件事告诉煤城于大脑袋,你们矿上的人来盛京城办事,普通吃个小饭免费,招待喝酒全在洪记蕫厨,于大脑袋说,明白了小嫂子,就是我们在盛京城的办事处,当即,奉献了100箱三沟酒。盘锦那伙人也不示弱,资助洪记董厨1000斤大米。
另一件事,就是跟表姐说,你食杂店不用干了,也来饭店,今后的烟酒就拿饭店卖吧。你负责财务。表姐说,那采购食材可得用自己家人,让你姐夫干吧?小嫂子可不傻,你管财务,你老公采购,你两口子整多大猫腻,都会天衣无缝。
小嫂子,采购就不麻烦姐夫了,早上起大早,姐夫身体受不了。
就让司机小徐子干。采购是蕫大厨下单,小徐子去批发市场采购。小嫂子精明,开始就打算跟小徐子跑一个月,了解市场行情,掌握食材价格,季节变化等因素。
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洪记蕫厨就在B七马路上,上午10点58分,鞭炮齐鸣,请了10桌,两桌子是管饭店的,什么工商税务卫生检疫那个这个的,那个年代就这样,牛B人大沿帽,吃完Y告吃B告,进饭店提赵哥(税务局),经理敬菜笑呵呵。还有的咱不能说了。煤城那伙人3桌子,盘锦那伙人2桌子,林一刀夫妻,老干部小嫂子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场面好不热闹。
当天B七马路洪记董厨,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从大辽河捕捉了20条每条4.8斤鲤鱼。现在的鲤鱼都是吃饭店剩菜剩饭长大的,当年的鲤鱼可都是吃小鱼长大的。
董大厨表演活给鲤鱼上花刀,挂糊,200度油温活炸鲤鱼,最后上汁,上糖醋汁,所用酱油醋,必须是隔省正阳河酱油醋。
糖醋鲤鱼上桌子,鱼头还动,鱼嘴还嘎巴。夹一筷子,那真个是外酥里嫩。
来宾每人一只舟山群岛海参,个大肉厚。
小嫂子今天珠光宝气,满面春风。纤细玉手拿麦克风,开始讲话了……。
要知道小嫂子讲的啥?咱下回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