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1976年元月1日破晓时分,河南鹿邑县贾滩公社小董庄大队饲养员董振举,去井边打水时,忽见井中有一黑影,隐约是个女子,于是赶紧喊人过来打捞。
的确,捞上来的是一个女子,只可惜早已经气绝身亡。社员们认出死者乃本村妇女张辛兰,于是赶紧报警。
当天下午,鹿邑县给铁道兵郑州仓库班长董镇河拍去加急电报,电文是:“你妻辛兰掉井淹死,速回。”
接到电报后,铁道后勤部赶紧找寻董镇河的人,结果连人影都没能找到。原来董镇河请假去了外地,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因此无法联系到他本人。
与此同时,法医也对死者进行了尸检,发现死者头部有明显凹陷,头皮挫裂,极有可能是生前被人用钝器打击后,形成严重脑震荡后落水溺死,而非跳井寻短见。
询问张辛兰的婆婆,最后见到张辛兰是在什么时候。婆婆说,昨晚上有件事情很奇怪。由于她岁数大了,又赶上身体这阵子一直不舒服,因此早早地上炕躺下,就在要睡着还没有完全睡着的时候,恍惚见到儿媳妇抱着孩子进了屋,她就问儿媳有啥事吗。儿媳把孩子交到她手中,说:“让俺小孩跟你这里睡吧。”她没有答应,担心自己的病传给孩子,因此让儿媳把孩子抱走。儿媳站了一会,不情愿地抱着孩子出去了,接着她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就听见有哭声,仔细一听,是孩子在哭,并且越哭动静越大。她心说这大半夜的,孩子这是咋着了?于是强忍不适,撑着下了地,直奔儿媳那屋。由于阴天的缘故,头顶上没有月亮,院里面漆黑一片,而她的眼神又很不好,摸索到儿媳那屋的门前,想推门进去瞅瞅咋回事,可是用力推了好几下也没能把门推开。再一摸,原来上了锁。
这可就怪了,大半夜把孩子一人锁屋里哭,儿媳上哪儿去了呢?于是她回去找了盒火柴,回到儿媳那屋的窗户边,一边划亮火柴,一边跟屋里哭着的孩子说话。
她问孩子:“你娘呢?”
孩子哭着说:“开会去了。”
胡说,大半夜的往谁家开会去。又问:“说是去谁家了么?”
孩子哭,说不知道。
屋里进不去,孩子一直哭,她就哄孩子说:“你别哭了,上炕睡觉,奶奶在外面守着。”
哄了老半天,孩子总算不哭了,她在外面守了足有一个钟头,然后出了院子,拄着棍儿去了大队部,又去了饲养场,还去了学校,一直把整个村都走遍了,也没有找着儿媳。由于身体实在支撑不住,只得返回家等着。刚进院,孩子就又哭了,她只好用被子裹着自己,在窗户外面守着,一直守到天亮,然后就听到了儿媳跳了井的噩耗。
老太太说的这些话很是叫人纳闷,再问唯一的“知情人”,也就是张辛兰的儿子,由于孩子太小,翻来覆去只是说:“娘开会去了。”。再问还是这句话,也就只能作罢。
正当案件陷入僵局之际,有个村民冷不丁说了一句:“昨晚上好像看见董镇河了。”
一句话说出口,大伙儿全都愣住了。董镇河远在六百里以外,家里人从来没有给他寄信让他回家,他也没有给家里寄信说是要回家,倘若真是他回来了,他老娘怎么会不知道呢?再说了,张辛兰是他妻子,他有啥深仇大恨非得夜奔六百里回来杀妻?这不合逻辑。
但是,不合逻辑并不代表董镇河没有嫌疑,刑侦大队给董镇河所在的单位打去电话,对方说董镇河请假说是要去郑州办点事,本来只是请了两天假,这都三天了,还没见着他的人影,想联系都联系不上。
照这么说,难不成张辛兰真是董镇河杀的?要真是这样的话,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到底为了什么,还得从将董镇河抓捕后说起。董镇河是在元月17日被逮捕的,距离张辛兰遇害已经过去半个月。由于这段期间内刑侦人员找到了许多有力证据,因此董镇河无法自圆其说,只得交代了犯罪经过。
他说他在1975年12月30日买好了由郑州至商丘、商丘至高口的火车、汽车联运票,然后到单位请假说要去车站接一位老师,顺带跟老师去趟外地。次日凌晨,他携带提前准备好的铁锤、螺丝刀、手电筒等物品,到车站乘坐早7点出发的456次列车到达商丘,下午3点由商丘乘坐公共汽车到达高口,下车后步行至村西头,顺着村后小路进到家里,当时老母已经睡下,妻子张辛兰和孩子没在家,于是他自己进了屋,拿起暖水瓶看里面有没有水,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骗妻子到井边打水,然后伺机将其杀害。
差不多十分钟过后,妻子抱着孩子回来了,进屋见着他,先是吓一跳,然后问他咋回来了,为啥不提前通知一声。他也没多说,抱了抱孩子,然后说自己口渴想喝水偏偏没有热水,他不想喝水缸里的陈水,想喝刚从井里打出来的新水。
张辛兰见着丈夫自是高兴,因此丈夫说什么她就答应什么。董镇河自述,是他让张辛兰把孩子抱去老太太的那屋的,他还对张辛兰说:“我回来的事,咱娘不知道,你别跟她说,我跟她闹玩儿,吓吓她。”
张辛兰倒也真是听话,这便有了老太太口中所说的怪事。由于老太太不愿意看孩子,因此张辛兰又把孩子抱了回来。董镇河只得让张辛兰把孩子锁屋里,然后俩人悄无声息地出了院儿,一直来到井边。就在张辛兰弯腰提水之际,董镇河掏出挎包中的铁锤,照准了张辛兰的头就是猛烈一击,接着一把将她推进了井里,然后转身就跑。跑出去大约十几步,听到井里传出呼救声,于是抱了几块砖头向井下砸去,直至喊声消失,这才走到村外,换了一双鞋,向着商丘方向走去。一直走到天亮,路遇一辆手扶拖拉机,坐了一段,到了商丘乘坐公共汽车去火车站。由于疲劳过度睡着了,不知不觉坐过了站。偏偏又买不到回去的车票,因此计划被打乱。
至于为何非要杀死张辛兰,他自称喜新厌旧,爱上了一个刚到单位的女青年,两人山盟海誓,发誓要做长久的夫妻,只是碍于张辛兰在中间,跟她提出离婚她不答应,所以才萌生杀死她的念头。其实早在半年前,他就计划过用毒药毒死张辛兰,但由于张辛兰一直不吃,他只好改变策略,奔驰六百里,用铁锤结果掉了张辛兰的性命。
他现在只觉着对不起年幼无知的孩子,也对不起体弱多病的老娘,本来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被他亲手给毁了。至于那个跟他山盟海誓的新伴侣,只能说下辈子再做夫妻了。
(文章参考自真实案件写成,为尊重当事人和当事人家属,故文中人物均使用化名。图片取材自网络,仅作为示意图使用,与文中人物并无实质性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