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林霄8岁那年父母离婚了,他被爸爸林正杰送到乡下,和奶奶相依为命,爸爸虽然每个月都会寄生活费给奶奶,但是一年都见不到一面 。妈妈李霞更是杳无音讯,从来没有出现过。
林霄有一张父母的合照,是他从床脚的柜子里翻出来的,奶奶说那是他们结婚的时候拍的。
林霄很珍惜这张照片,每天都随身带着,想爸爸妈妈了就拿出来看看,就像他们陪在他身边一样。
奶奶总说爸爸是被城里的女人勾走了魂才和妈妈离婚的,林霄就恨上了城里的那个女人。
02
在林霄12岁那年,奶奶去世了,林正杰不得不把他接回城里读书。
林霄看着车水马龙的大街,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恍如隔世。
这是父母离婚后,他第一次回来,但是这个家已经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家了。
时隔几年,他终于见到了奶奶嘴里的那个城里女人,她叫苏云,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是记忆中的妈妈所不及的。
爸爸把他拉到身旁,给他介绍那个女人和她身边的一个3岁左右的小女孩。
“这是你苏姨和妹妹林欢。”
林霄望着眼前的一大一小,想起是他们霸占了爸爸,赶走了妈妈,让他这些年变成一个没爹疼没娘爱,有家不能回的野孩子,心里的恨意就涌了出来。
他看得出来苏云对他的到来也不是很欢迎,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住了,屋里的气氛有点尴尬。
就在这时,那个叫林欢的小姑娘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拉着林霄的手“哥哥,哥哥”的喊个不停。
小女孩欢快的声音打破了屋内尴尬的气氛,林正杰轻咳一声说道:“我先带林霄去他房间。”
爸爸把我带到房间,虽然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但是已经找不到一丝童年的记忆,一切都是那样陌生。
“你先休息会,把自己的东西整理整理。”爸爸说完抱起不愿离开的林欢出去了。林霄默默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曾几何时爸爸也这样抱过他。
03
林霄就这样开始了新生活,爸爸每天很忙,几乎见不到面,苏云虽然对他爱搭不理,但是也没有苛待他,只有小林欢总是像个小尾巴一样喜欢跟着他。
虽然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林霄对这个家始终没有归属感,在他上高中后,就搬到学校宿舍去住了,除了假期基本不回去,其实假期他也不想回去,但是又没地方可去。
又是一个假期,林霄回到家发现今天家里的氛围有点奇怪,客厅没人,厨房也没人,所有的卧室门都关的紧紧的,隐约能听见林正杰和苏云的争吵声。
或许是听到了林霄的脚步声,两人停止了争吵,林正杰打开门从卧室走来了,脸上还带着怒气,他看了一眼进来的林霄,一声不吭的拿起衣服就走了。
林欢听着林正杰走了,才从她的卧室探出个小脑袋,眼睛红通通的,显然是刚刚哭过了。
往常林霄回来她都会亲热的凑上来,甜甜的喊他“哥哥”,这次林欢看见他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缩回头,“砰”的一声关上门,把林霄关在了外面。
林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苏云和爸爸吵架与他有关。
林霄轻轻敲了两下林欢的门,等了一会,里面没反应。
他推开门走进去,看见林欢正坐在椅子上气鼓鼓的抹眼泪,看见他进来,抽噎着说道:“因为你妈妈回来了,爸爸就要和我妈妈离婚,我讨厌你们。”
林霄被这句话怔住了,他妈回来了?爸爸要和苏姨离婚?
林霄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林正杰,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
“爸,到底怎么回事,我…我妈她真的回来了?”林霄声音有点发颤,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李霞消失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他一度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电话那头林正杰沉默了好一会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林霄急忙说道
林霄挂了电话,就急忙忙出门了。
04
林霄来到离家不远的一个公园,林正杰正坐在长椅上望着前面,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林霄坐在他旁边,他才回过神来,说道:“你长大了,有些事情本来打算你高考完再告诉你,但是你妈她提前回来了,家里闹成这样,不说也不行了。”
“提前回来,什么意思?”林霄敏锐的察觉到林正杰话里的不寻常。
原来在他8岁那年,李霞被好友怂恿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单位资金在外搞投资,本来说好的,一个月内不仅能回本,还能得到不错的收益。
结果她被好友骗了,单位的亏空补不上,被判入狱10年,前几天李霞由于在狱中表现出色提前出狱了。
李霞当年出事后,为了保住家里的财产,自首前就和林正杰离婚了,本来以为财产都是儿子的,结果出来后,听说林正杰再婚了,就要求他归还离婚时自己应得的那部分财产。
林正杰一下子拿不出钱了,就和苏云商量把现在住的房子让给李霞,他们搬出去住,苏云不同意,两人就吵起来了。
至于离婚的事,是林正杰的一时气话,被林欢误会了。
林霄怎么都没想到李霞不是失踪了,而是去坐牢了。
“我们当时也是怕你接受不了,才没有告诉你。”林正杰说道。
林霄木然的坐着,没有回答。
“你妈明天想见见你,你见不见她?这些年她也不容易,每次我去看他,一提起你就哭。”林正杰叹了一口气说道。
05
第二天,林霄见到了李霞,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只是从前光滑的脸上多了许多皱纹。
李霞一见到他就泣不成声,抱着他不停的重复的说着:“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
林霄木然的被她抱着,想伸手安慰她,又颓然的放下了。
李霞察觉到林霄的不自在,慌忙放开他,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手足无措的说道:“是妈妈不好,吓到你了。”
她像小时候一样,用她温暖的手掌拉起林霄的手,让他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端给他一杯红豆奶茶,说道:“妈妈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喝这个,也不知道现在还爱不爱喝?”
林霄端着奶茶,暖意席卷了全身,这些年他做梦都想再喝一杯妈妈泡的红豆奶茶,他抽噎着说:“一直都喜欢。”
母子俩相对而泣。
06
几天后,林正杰带着苏云和林欢从家里搬走了,林霄留下来了,他知道这是苏云搬走的条件之一。
林霄和李霞在一个假期的磨合下,慢慢习惯了彼此,林霄从也学校搬回了家,一切都向好的方面发展。
一天林霄放学回家,发现家里的门半掩着,刚要推门进去,屋里传来的一句话让他停住了脚步。
“当年你替他顶罪时他是怎么答应你的,要好好照顾霄儿,要等你出来,结果呢,那个混蛋转身就把霄儿送到了乡下,还娶妻生子。”
“都过去了,要怪就怪我自己太傻,竟然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
“你就是心太软,这种背信弃义的混蛋就应该让他也去进去吃你吃过的苦,受你受过的罪。”
“他毕竟是霄儿的爸爸,我不能让孩子受第二次打击。再说他把房子给我了,还给了我几万块钱作为补偿,这就够了,我也不想追究了,以后只想好好弥补孩子这些年受的罪。”
林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年虽然他和爸爸不亲近,但是从来没有如此恨他,即使他把自己丢下不管的时候也没有。但是这一刻林霄恨他,恨的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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