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合同牛马到零工牛马,一边苦于生计一边渴求自由

思如哲思 2024-12-14 14:46:04

湖南一位三甲医院的外科医生,为纾解工作上的心累和压力,会在情绪低落时,变身为外卖员,开着电单车在城市穿梭送餐,跑20公里赚110元,作为疗愈自己的方法。

骨科医生王某,3年前在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毕业后,入职长沙一间三甲医院,繁重高压的工作,令王某感到很焦虑。

一次下班路上堵车,王某扭头看见有位外卖员骑着“小电驴”,走着“S”型路线,“我就感觉他们挺自由自在的,蛮好玩的”。

喜欢驾驶的王某,觉得送外卖“不太需要动脑”,于是萌生出业余时间骑车送外卖、放松紧绷神经的想法。

王某注册为某平台的骑手后,接到的第一个外卖单,是由超市取货送去大学宿舍,却因为送错位置,超时送达被罚款。

王某表示,他每当工作感到心情不好、压力大时,就想骑着车出去转转,但是又没有具体的方向,这时候他就会换上外卖员的制服,在回家前接几张外卖单,跟着外卖目的地去往他之前不曾到过的地方。

他认为,送外卖的过程,可以驾着电单车穿梭城市不同角落,特别是老街老巷,那种时光倒流的感觉让王某很享受。

虽然每个月只有几天时间送外卖,王某却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和事。

比如,他给在酒店的买家送避孕套,买家来电“不要走前门,走后门碰头”,“他穿着内裤就冲下来了。”日后王某再回忆起这件事,还是哭笑不得。

受到动漫《工作细胞》启发,王某感觉外卖骑手就是城市里的红细胞:顺着毛细血管,将氧气(各种物资)供应至城市的各个角落。

在很多失业的中年人,以及长时间找不到工作的年轻人看来,“外卖骑手”是一份过渡工作,但,事不由人,没成想,这份过渡工作正在变成永久零工。

据调查,在2022年北京、上海、深圳这三个地方的骑手中,6成以上的骑手都有负债,3成以上骑手负债10万元以上。债务主要来自房贷、车贷,做生意失败比如开的小餐馆倒闭,以及赡养老人、抚养小孩的费用。

骑手群体里流传一句话,跑外卖是拿命换钱,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会去送外卖呢?

其实,又何止是外卖员,包括网约车司机、快递员、代驾员、直播和电商的从业人员等在内,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在平台上打零工的牛马”。

这样的零工有一个共同的鲜明特点:它们是靠计算机程序里的算法来控制和管理的,让处于既被控制又感觉自由的状态。

但这类工作也不像零工牛马们当初想象得那么自由。社会保障和基本工资的缺失,使得这类工作带有太强的自我计算和自我消耗。

大量的失业,大量的难就业,把牛马打工人纷纷逼上了全民零工的时代……

我们这些平台下的零工牛马,就像是一根根木柴,被投入到熔炉中,燃烧自己,可能有一天,因为工作太累太辛苦,被逼得干不动了,就得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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