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山泉如果不是命硬，早就被弄死了。”

这是中国首富，农夫山泉董事长、总经理钟睒睒无奈之下曾经发出的一句感叹。

这也是一位著名企业家在他和他领导的企业遭受如潮舆论攻击和持续网暴后不屈的声音。

昨晚，经历今年2月以来汹涌如潮水般舆论攻击后，以低调著称的钟睒睒罕见走上央视财经频道《对话》栏目。

央视《对话》栏目首次以超过一小时时长访谈一位企业家的节目中，在与央视著名主持人陈伟鸿的对话中，围绕“网暴”、“流量”、“首富”等热点话题，钟睒睒不讳言，无惧敏感，表达出自己特有的观点和见解。

一个个独特观点的表达，让普通公众能够清晰看到，在今天，中国的首富企业家是如何看待网络舆论、网络流量和网络暴力。

这或许是在流量为王的新时代，为外界，为普通大众提供了一个难得的观察企业家言行和思想的窗口。

成为首富后，对钟睒睒和农夫山泉最恶意的舆论攻击，或者说最能汇聚流量的网暴莫过于“首富只捐24000瓶”水的言论。

在这样充满恶意的舆论引导下，“首富只捐24000瓶”水折算成现金，只有区区几万元。作为对首富的诟病，一个“抠门”的首富形象就塑造出来。

在《对话》节目中，钟睒睒首次对此作出了解释和澄清。

“我认为大家是不了解我们的制度。”钟睒睒直言，24000瓶水，其实是源于农夫山泉的制度设计。

钟睒睒表示，在2008年汶川八级特大地震发生后，农夫山泉就迅速将水配送到成都准备救灾。结果地震初期整个交通受阻，如果第一时间要把水送到灾区，必须要有相关方面的授权。

此后，农夫山泉针对自然灾害后能够更快速的投入救灾，更快速的将农夫山泉送到缺水的灾民手中，农夫山泉在公司制度上作出了改进，将捐水的权力下放给公司每个大区。然后各个大区再进一步将1000箱水捐赠救灾权限下放到办事处和经销商。

1000箱水就是24000瓶。

这就是“首富只捐24000瓶”的真实由来。

事实上，从公开统计数据看，多年来农夫山泉对全社会实施的公益捐赠巨大。

今年3月21日，农夫山泉母公司养生堂集团就公开发布了一份关于公益捐赠的澄清和说明，截至2023年12月31日，养生堂集团已向社会公开捐赠总额超过9亿元人民币。

不仅如此，2018年12月，钟睒睒还发起设立了杭州市西湖区钟子逸教育基金会，该基金会及养生堂各公司向厦门大学捐赠3.4亿元，基金会向西湖大学、浙江大学分别捐款1亿元，同时还向北京大学等进行了捐赠。

而值得一提的是，经历了“首富只捐24000瓶”这样的恶意攻击，钟睒睒进行了反思，“尤其这一次网络风暴，它让我重新思考。首富是有责任的，因为社会对你的要求不一样了，所以很多东西，比如说我们以前做很多利他的事情。但是在我脑子里面如果有‘善欲人见’那就不是一种真善。你如果做好事为了让他人知道，看见，那就不行，那你就虚伪。”

“善欲人见不是真善”，“那你就虚伪”。

做了很多善事并没有让更多的人知道，并没有广而告之，或许有着这样坚持的钟睒睒遭遇“首富只捐24000瓶”这样的网暴并不是件难以理解的事。

今天社会已逐步进入“流量为王”的时代，巨大流量在现实生活中正发挥着越来越大的冲击力，已变成一把影响巨大的双刃剑。

当流量用于行善，能够为社会带来巨大的福祉；当流量用于作恶，对个人、企业，对全社会，同样也会带来巨大的伤害。

在社会公众眼中，钟睒睒作为知名企业家，中国首富，“钟睒睒”三个字就自带了普通人难以相比的流量。

在央视《对话》栏目中，钟睒睒坦诚，自己虽然不是一个经常发声的人，但面对流量越来越有影响力的今天，自己也在观察，在思考。

钟睒睒对流量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流量本身只是一个信息载体，流量的逻辑像水一样”。

“流量是一个中性词，你给它装什么内容，装善它就是呈现善，装恶就会发散恶。”

他用享誉世界的李冰父子都江堰治水典故作比喻，水既能利泽万物，也能覆蹈万物。“李冰父子在都江堰因势利导，那么李冰父子心中想的是什么？应该就是我要让这个水行善。“

“如果这个流量让有一些带有私人目的，或者为了获取金钱，用科技手段利用人性的弱点，故意做流量势能，进行大规模无序的网络攻击，就像水龙一样的，到了一定程度就是有它的破坏性。”

钟睒睒坦言：“如果流量所带的信息没有责任人，也就是说流量在舆论的环境之下不承担法律责任，那流量很可能走向恶。因此，流量面前应该有法律的底线。”

钟睒睒认为，当这种具有破坏性的流量阻碍了真相及时出现，社会将会蒙受巨大的压力。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法律需要迅速采取行动，不能造成破坏了才迟迟干预。“李冰父子若等成都平原被淹没后再修建都江堰，那恐将为时已晚。”

在流量越来越具有力量的今天，钟睒睒仍然相信，“最后天一定要是亮的，但就是亮得晚了一点，只要我能坚持到天亮。因为很多人坚持不到天亮他跳楼了，但是我行。”

“很多人坚持不到天亮”，钟睒睒说出了自己对流量一旦作恶的担忧。这同样也是对钟睒睒“迟到的真理不是真理，是一种伤害”观点的印证。

在互联网越来越发达的今天，对企业具有流量杀伤力的网暴也层出不穷，这也在不断考验今天的企业家，特别是知名企业家的承受力和应对力。

在此次央视《对话》节目中，作为今年企业家中或许是最大网暴受害者的钟睒睒，首次公开谈及了自己被巨大流量恶意“网络攻击”后的感受。

“网络上的攻击我认为让它去攻击吧。就是这样，我估计现在这一次在网络上的污名化攻击洗不干净，随它去吧。”钟睒睒表示，自己被网络舆论恶意攻击时，自己有时也会愤怒，但很快就会调节好自己的心情，“照样睡觉，照样吃饭，照样上班”。

“如果有一点是真实的，我就笑纳”。

钟睒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积极心态，或许渗透出作为知名企业家的他，找到自己应对网暴的正确心态。

但面对网暴作恶越来越普遍的今天，他并没有逃避作为公众知名人物应承担的社会责任。

他建议“键盘侠”做对他人益、对社会有益的事情。

这样，每个人都能够在“流量为王”的今天，成为社会向上的受益者。（胡宁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