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来得猝不及防,夏的温度似乎还残留指间,不经意间,深秋的凉意就席卷上来。
漫步滨江大道,正是栾树闹秋时,一排排行道树挨挨挤挤地冠以伞形,集翠绿、金黄和红色于一身,拉响了秋日的序曲,在远处一片蓝天白云的衬托下格外引人注目。说它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点都不夸张。绿的叶、黄的花、红的果交相呼应。一阵风吹来,不同色系相互碰撞,金色的花蕊悄悄掉落。颇有点“蔌蔌衣巾落栾花”的壮观。
此树就是栾木,一种风景树,又名灯笼树、摇钱树、国庆花。最早有关栾木的记载是在先秦的《山海经》中“大荒之中,有云雨之山,有木名曰栾”的。而《周礼》也曾有过记载提到它是“天子树松,诸候柏,大夫栾,士杨。故又名大夫栾树”。《梦溪笔谈》则记“汉代庭院多植栾树”。可见栾木种植由来已久。
初秋栾树的枝头是最为热闹的。抬头远望,风中的栾树花仿佛一群美丽的蝴蝶在翩翩起舞,走在落满栾树花的路上,脚下轻盈灵动,满怀欢欣喜悦,你相信一定还会有人从中发现栾木华盖葱茏,黄花相见其中,听说它的花期十分的短暂,从怒放到凋零,只有约一两星期左右。
秋风起,花纷飞,仿佛一群美丽又可爱的蝴蝶在翩翩起舞,轻盈而灵动地飘落,树下,点点星河。使人一下联想到杨万里曾写的:“五出桃花千叶绯,团栾绕树间芳菲。攀来欲折还羞去,看到残红教自飞”的情景出现。
而清朝诗人黄肇敏在诗作《黄山纪游》一首中,用了“枝头色艳嫩于霞,树不知名愧亦加。攀折谛观疑断释,始知非叶亦非花”句,把栾树的美写到了极致。
秋渐深,花已尽,那一树一树的小灯笼,或粉,或橘,或酡红,盏盏如灯,粉翠相生,相映成趣。不久后酡红的蒴果在杲杲秋阳下,摇曳着醉人的色彩。它们热烈着秋景,它们共情着秋色,它们绽放着秋意,它们讲述着关于秋天斑斓多彩的故事。
整个秋日,似乎因为一种树而变得如此妩媚多彩了。一场秋雨浣洗了万物。“枝摇风铃动,花满自然秋”的场景出现,一个个果皮膨大形似灯笼的果夹翩然落入街角,悠然的把人带入秋的梦境。
“近一些,不管是人还是物,当你靠近一些,会发现意料之外的美”。走近你仔细看,地上红果一片,偶有雨水浸润也丝毫不减它静美而有神韵的色彩。我弯腰轻手拾一枚,那是三片玫红色的果皮薄如蝉翼、滑如蚕丝,仿佛像一顶小帐篷照护着里面的三颗小种子。一阵风吹来摊开的手掌就有了一腔独白的心事。
时间一晃而过,岁月就在一念间倏忽变了模样。栾木从发芽、开花、结果到落叶,周而复始,每年都可以体验一次生命由盛而衰的过程,而人类,一生只能体验一次,没有回头路可走。
有的人来了,有的人走了,在时间的长河里,每一刻都是前一刻的未来,每一刻都是后一刻的历史。我们能把握的只有此时此刻。让这一时这一刻焕发光彩,方不辜负此生此世。
但愿,这一场雨过后,阳光多些暖,落叶多些静,风里多些温柔,人间多些安然!
秋夜漫笔
被雨水冲刷过的秋夜,安静又深邃。一阵风吹过来,庭院里那桂花的清香,就飘进了鼻尖,心也跟着舒展起来。
喜欢这样的夜晚,卸下一天的疲惫,不需要任何的防备,任自己伴随阵阵的花香,与灵魂来一场对话。月亮隐在树梢,悄悄的在一旁听着,但我并不在意。我知道,今夜我属于这里。
也许是经历,也许是成长,渐渐远离了一些无谓的圈子,想说的话越来越少,想要表达的欲望越来越低,所有对生活的感悟和觉知都跑到了心里,微风轻抚之际,把它诉如夜色,洒向无人回应的空气里,享受这样的夜晚,花香飘过之际内心平静又饱满。
我常常想自己是幸运的,尽管经历了些许挫折和磨难,但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在告诫自己:挺一挺就会过去,静一静书中就有答案。
遇到自己不能明了的事情,总是逃避似的拿起书,沉浸其中,慢慢的在阅读中释放一些负面情绪,文字的魔力牵引着我重新走进生活,找回走下去的信仰。
我不清楚自己在追寻什么,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此刻,我只关注自己的内心,那一点点星星之火,那安放深处的文学之光。久远而迷茫,逼近又仿徨。
尽管这些理想,需要长此以往的坚守和默默无闻的付出,也许看不到希望,也许没有实质性意义,但它丰盈着我的思想,给我精神以食粮。许多个无声的暗夜和难熬的时光由它开启心灵之光。
偶尔提笔诉说着一些情绪和过往,把瞬间的思考即时记录,不过是给心灵找个歇息的地方,一如此刻静下来,任思绪随意流淌。
记得牛莹曾说过:“写作是一个长久的过程,它的价值不在于你非要提笔写尽万里河山,永不停歇、一气呵成,也不在于一定超过其他人的文笔。而是当某天回看时,能明显感知到自己曾经文字的稚嫩和粗糙,逐渐超越过去的自己。这就是写作的一种收获。”我想自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业余地爱着,偶尔记录着,因为爱所以宽容、包容而充盈。
我知道这个世上并不存在陶渊明的世外桃源,也不存在柏拉图的理想国,更不存在托马斯摩尔的乌托邦。
但一个人无论长到多大,总得有一些明亮和澄澈的信仰。就是这些犹如萤火虫般微弱的光,让我们平凡的生命,有了一层镀金般的烂漫和璀璨。
作者简介:
陶敏,女.
◆总编兼创作基地主任: 刘云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