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芬达讲故事 ■素材：陈建国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陈建国，是徐州市铜山县大王村的一个小卖部老板。说起我的故事，还得从1991年那个春天说起。那时候，我爹陈大山做建材生意赔了个精光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我们大王村地处徐州城郊，不算偏僻，但也说不上繁华。这年月，大伙儿都在琢磨着发财。我爹就是看准了城里搞建设需要建材，就跟人合伙做起了建材生意。可是那个年头，做生意就跟赌博似的，赚了是运气，赔了是本事。

我爹就是那个有本事的主。人家挣钱的时候，他赔钱；人家赔钱的时候，他赔得更多。到最后，不光把家底赔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那天早上，我正在小卖部收拾货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我抬头一看，好家伙，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个大胖子，大家都叫他赵胖子。这赵胖子是我爹的债主，一上来就嚷嚷着要钱。

“陈建国，你爹欠我三十万，今天必须还！”赵胖子的嗓门比我们村的大喇叭还响。

我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出来打圆场：“赵叔，您消消气，这事我们慢慢商量。”

“商量？商量个屁！你们家拖了快一年了，今天要是拿不出钱来，我就把你们家祖屋给拆了！”赵胖子说着，还真让人搬来了锤子凿子。

这可把我给急坏了。我们家那座祖屋可是我爷爷留下的，要是真给拆了，我爹非得气死不可。可是三十万这么大一笔钱，我上哪儿去弄？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村里的王婶过来了。这王婶啊，是村里有名的媒婆，撮合过不少人家，嘴皮子利索得很。

“哎呀，赵老板，你这是干啥呢？”王婶一边说着，一边挤进人群，“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动这么大火气？”

赵胖子见是王婶，语气缓和了些：“王婶，你也知道这事。陈家欠我三十万，这都快一年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王婶笑眯眯地说：“这事好办，好办！赵老板，您先回去，我保证三天之内给您个满意的答复。”

不知道王婶跟赵胖子说了啥，反正赵胖子带着人走了。等人都散了，王婶拉着我的手，神神秘秘地说：“建国啊，婶子有个主意，包你满意！”

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王婶，什么主意？”

“你知道秦家小荷不？”

我当然知道秦小荷，那可是我们大王村有名的村花，在乡镇小学教书。长得水灵不说，人还有文化。只是不知道王婶提她干啥。

“婶子，你说秦老师干啥？”

王婶压低了声音：“秦家准备给小荷找婆家，彩礼准备了三十万！你说，这不是正好吗？”

我一听就愣住了：“王婶，您的意思是。。。。。。”

“对啊！你娶了小荷，彩礼不就有了吗？再说了，小荷长得多俊啊，整个大王村想娶她的后生排队都能排到县城去！”

我摇摇头：“不行不行，人家秦小荷是教书的，我就开个小卖部的，人家能看得上我？”

王婶神秘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前两天秦家老太太还跟我说呢，说小荷就喜欢老实本分的，你这样的正合适！”

我心说，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呢？不过，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

就这样，在王婶的撮合下，我和秦小荷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说实话，我心里挺愧疚的。人家秦小荷是个多好的姑娘啊，我却因为钱的事儿耽误人家。

结婚那天，我看着穿着红色嫁衣的秦小荷，心里五味杂陈。她长得真好看，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就跟电影里的明星似的。可是我却连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生怕被人看出我心里的愧疚。

婚礼办得很简单，毕竟我家现在这个情况。秦家倒是很大方，除了三十万彩礼，还给我们添置了不少家具。新房就在我家小卖部的楼上，虽然不是什么豪华装修，但也算整洁舒适。

结婚第一天晚上，我和秦小荷都很尴尬。我坐在床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这时候，秦小荷突然开口了：

“陈建国，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我一愣：“啊？”

“嫁给你这事啊。”秦小荷低着头，声音轻轻的，“村里人都说我是傻丫头，放着好好的教书工作不要，非要嫁给你这个开小卖部的。”

我心里更愧疚了：“小荷，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秦小荷抬起头，眼睛亮亮的，“我嫁给你，是我自己愿意的。”

这话可把我给说懵了。我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说啥？”

秦小荷突然笑了：“你真是个傻子。还记得八年前不？那时候你刚开始帮你爹送建材，有一次送到我们学校，看见我被几个小混混骚扰，是你冲上来帮我解围的。”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还真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我刚满十九岁，开着一辆破旧的解放卡车帮我爹送建材。路过乡镇小学的时候，看见几个小混混在调戏一个女学生，我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帮忙。后来那些小混混被我打跑了，我也没顾得上看那个女学生是谁，就匆匆走了。

“原来。。。。。。原来那个是你啊？”

“是啊，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记得你。”秦小荷的脸微微发红，“后来听说你在村里开了小卖部，我总是找借口路过，就想多看你几眼。”

我的心突然怦怦直跳。原来，我一直以为是我耽误了秦小荷，没想到她早就。。。。。。

从那天起，我和秦小荷的生活有了很大的变化。她不光帮我打理小卖部，还把自己的工资都拿出来添置货物。在她的建议下，我们还在小卖部旁边开了个小吃摊，专门卖些油条包子之类的早点。

生意渐渐好起来了，我和秦小荷的感情也越来越深。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我心里充满了幸福和感激。我发誓要好好对她，用一辈子来报答她的深情。

可是好景不长，婚后一年多，秦小荷一直没有怀孕。起初我们也没在意，想着顺其自然就好。可是我爹整天唠叨，说我们陈家就我这一根独苗，要是没有后，陈家的香火可就断了。

这天，我爹把我叫到了祖屋。他的脸色很严肃：“建国啊，你和小荷结婚都快两年了，这孩子的事。。。。。。”

我打断他：“爹，这事急不得，再等等看。”

“等什么等！”我爹一拍桌子，“我都打听清楚了，是小荷她。。。。。。她不能生！”

我愣住了：“你说啥？”

“这事我早就查清楚了。小荷她从小就有这个毛病，她爹妈也知道。他们家啊，就是看中咱家当时急需钱，才。。。。。。”

我没等我爹说完，就冲出了祖屋。我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可是当我回到家，看到秦小荷正在收拾碗筷的背影，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事。

为什么她明知道我是为了钱才娶她，却还是愿意嫁给我；为什么她从来不提孩子的事；为什么每次我爹问起这事，她总是转移话题。。。。。。

晚上，我和秦小荷坐在床边，气氛很压抑。

“小荷，有件事我想问你。”我深吸一口气。

她好像早就料到了：“你是不是知道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秦小荷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我。。。。。。我怕说了你就不要我了。”

“傻丫头。。。。。。”

“建国，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要不。。。。。。要不我们离婚吧。彩礼我一分都不要，我就是想帮你还债，现在债也还完了，我。。。。。。”

我的心突然揪了起来。这个傻女人，她怎么能这么想？就在这时，我爹突然推门进来了。

“爹。。。。。。”我站起来。

“建国，这事我想清楚了。”我爹的语气很坚决，“明天，咱们去民政局办离婚。小荷这孩子是好的，可是咱们陈家不能没有后啊！”

我看着泪流满面的秦小荷，心都碎了。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来到了县城的民政局。秦小荷的手一直在抖，在表格上签字的时候，她的眼泪滴在纸上，洇湿了一片。

就在我拿起笔的时候，秦小荷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她红着脸，声音颤抖：“建国。。。。。。能不能不要离？”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秦小荷的脸上。我看见她眼中噙着泪，却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坚定。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事。原来真正的爱情，不是你情我愿的甜蜜，而是愿意为对方承受痛苦的决心；不是互诉衷肠的浪漫，而是默默付出的深情。

我该怎么选择？是听从父命，为陈家传宗接代？还是遵从本心，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阳光依然温暖，可是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