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甲子山战役结束后,操劳了两个月的罗荣桓感觉自己腰酸腿疼,他以为是最近太过劳累的缘故,就没有在意。
之后的一天晚上,罗荣桓从屋子里出来接手,夫人林月琴为他拿着手电筒为他照亮。那天晚上大雪刚过,林月琴看见罗荣桓解手的雪地上出现了一片血红。
林月琴大吃一惊,连忙找到卫生部的同志前来诊断。医生建议罗荣桓卧床休息,停止吃辣椒,还给他开了一些消炎药。
但是,此后罗荣桓尿血的症状一直没有化解,持续了一个多月,整个人变得脸色焦黄,身形消瘦。罗荣桓在大家的劝说下坐上了担架。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旧坚持办公。
朱瑞、陈光、肖华等同志深感问题严重,他们决定发电报把这个情况告诉中央。
这时,中央正准备让罗荣桓承担起领导山东根据地党政军民工作的重任,毛主席收到电报非常重视,和在延安的山东干部商量了如何处理,并和在太行山的彭德怀进行了反复磋商。
罗荣桓得知中央要他担负大任,担心自己不能胜任,便发电报申请休养半年。毛主席、朱老总回电:“你的病如果还不是很严重,暂时很难休息。”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央任命罗荣桓为山东军区司令员兼政委、115师政委兼代师长,把山东的军事统一指挥重任交给了罗荣桓。
3个月之后,罗荣桓尿血的症状还是不见好转,当时的新四军代军长陈毅同志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刻给中央发去了电报,建议罗荣桓到新四军治病。当时新四军里,有一位奥地利的泌尿科专家,名叫罗生特,医术很高超。中央批准了陈毅的建议。
不久之后,罗荣桓来到了新四军的军部,见到了黄克诚、彭雪枫、赖传珠、张爱萍、钟伟等老战友,这让他非常高兴。
罗生特医生检查后认为,罗荣桓的膀胱并无病变,但左右两侧的肾却不容乐观。由于当时没有X光机,罗生特也无法确定是肾肿瘤还是多囊肾,只能采取保守手段治疗。
这次休养只进行了20多天,罗荣桓就匆匆踏上了返回山东的路——此时李仙洲的部队已经进入山东,形势非常复杂。在路上,他对夫人林月琴说:“我要订一个无变化,争取再活五年。打败了日寇,我死也瞑目了。”
不久后,陈毅把罗生特和毕业于协和医院的黄农都派到了山东,为罗荣桓继续治疗。两位医生尽心尽力,为缓解罗荣桓的病情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也正是在他们的医治下,罗荣桓在山东完成了大量的工作,绽放了耀眼的光彩。到抗战胜利前,山东已经成了全国最大的根据地。
时间到了1945年5月,罗荣桓的病情又突然恶化,尿血不止。毛主席得知后给罗荣桓发电慰问:“病未好甚系念。拟派XX同志来鲁,尚未最后确定。稍迟当可酌定电告。你可于休养中,在病情许可下指示大政方针,工作多交黎玉同志办。”
此时已经来到了抗战胜利的前夕,罗荣桓根本不可能放心离开,他就这样硬拖着,拖到了8月份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
日军投降的消息令罗荣桓兴奋不已,他对夫人林月琴说:“现在看起来,我还可以再订一个五年计划,参加建设新中国。”
很快,罗荣桓就接到了中央让他从山东抽调兵力奔赴东北的紧急电报,罗荣桓抱病调兵遣将,真可谓呕心沥血,费尽精力。1945年10月,他率领山东部队6万多人来到东北,并就任东北人民自治军第二政委。
经过组织渡海几个月的操劳,罗荣桓在1946年1月病情急剧恶化。当时沈阳有日本留下的X光机,经过诊断,医生确诊他为肾癌。
东北局立刻向中央报告了这个消息,中央建议立即把罗荣桓送到平壤的苏军医院去治疗。之后,由于平壤的医疗条件也不好,罗荣桓返回大连继续工作。
1946年7月7日,中央通过了著名的《七七决议》,东北发展的战略方针最终确定,罗荣桓才说:“现在有了决议,思想统一了,好办了。我可以放心去治病了。”
8月上旬,罗荣桓乘坐火车抵达莫斯科,住进了克里姆林宫医院。之后,苏联医生给罗荣桓做了手术,切除了那颗长了肿瘤的右肾。
在检查中,医生还发现罗荣桓患有心脏病和高血压,建议他休养3年再继续工作,并规定他每天工作不能超过3个小时。罗荣桓婉言谢绝了他们到俄罗斯南部休养的建议,踏上了回国的道路。
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罗荣桓领导了东北野战军的建设工作,并把部队从东北带到北平。此时全国形势已定,中央任命罗荣桓为华中局第二书记兼军区第一政委,罗荣桓因病没有随军南下,而是留在了北京休养。
8月,中央决定,新中国成立后,罗荣桓出任最高检检察长。1950年,中央又决定由他出任总政治部主任。随着解放战争的结束,对部队进行精简整编和改组领导机构势在必行,为了推动部队的现代化、正规化,罗荣桓继续在一线奋战。
1956年,由于过度劳累,罗荣桓的心脏病发作了,心绞痛令他无法正常工作和生活。这年9月2日,罗荣桓经过反复思考,向中央提交了辞去总政主任及总干部部部长等职务的申请。
中央军委经过反复研究,为了照顾他的病情,统一了他的请求,并决定由谭政接替总政主任一职,肖华接替总干部部长一职。与此同时,经毛主席提名,罗荣桓在八大上被为政治局委员。
1960年底,谭政降职为总政副主任,毛主席决定让罗荣桓复出,重新出任总政主任。考虑到罗荣桓的身体状况,毛主席决定,他每天接见干部不超过两派,每批不超过一个小时。
1963年9月底,罗荣桓因病情严重住入北京医院,用顽强的毅力,展开了他和病魔最后的斗争。当时医生确诊病情为肾功能衰竭引发的尿毒症。
在病床上,罗荣桓对他的家人说道:“我一生选择了革命的道路,这一步是走对了。你们要记住这一点:我没有遗产留给你们,没有什么可以分给你们,爸爸就留给你们一句话,坚持共产主义,永远干革命。”
之后,罗荣桓的家人们把罗荣桓生前的遗嘱写成了一首小诗:
我尽力争取不死,
继续为革命奋斗。
如果死已经来临,
我也绝不畏惧,绝不发愁。
我留给你们的,只是党的事业,
别的什么都没有。
我的遗嘱是一句话:
永远跟着共产党走,
跟着毛主席走!
1963年12月16日下午2时37分,在罗荣桓家人以及贺龙、张爱萍、甘泗淇、梁必业等同志的守护下,罗荣桓元帅的心脏永远地停止了跳动。
这天晚上,毛主席在颐年堂听取聂荣臻汇报我国十年科学技术规划报告。开会前,毛主席提议,大家全体起立,为罗荣桓同志默哀。
默哀结束后,毛主席动情地说道:“罗荣桓同志是1902年生的。这个同志有一个有点,很有原则性,对敌人狠,对同志有意见,背后少说,当年多说,不可能背地议论人,一生始终如一……”
当晚毛主席悲痛异常,连续数夜不能入眠。在这种悲伤的心境下,他写下了那首著名的《七律·吊罗荣桓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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