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东北解放,大家都会想到著名的辽沈战役。殊不知,这场艰难的拉锯战,从1945年就开始了。
这一年12月,毛主席趁蒋介石无暇顾及东北之际,派出十万军队和两万干部远赴东三省,建立人民政权。蒋介石得知后,招安了东北的土匪,让他们对付共产党。
这些土匪很是狡猾。他们一边明目张胆地作恶,一边想尽办法,混入共产党内部干坏事,败坏共产党的形象。五常县县长的警卫员,就是一个披着军装的土匪。白天,他衣冠楚楚,晚上,他就化身色之恶鬼,强奸数名女性。
这名警卫员最后被枪毙了,但土匪和共产党的斗争却还在继续……
东北剿匪始末
1945年,抗日战争刚刚结束,毛主席就在思考解放东北的事情了。
当时的东北,是打包从苏联手中接过来的。中共抗联的四百余人撤出东北后,东北就出现了权力真空。之前,国民政府曾代表中国,和苏联签订了《中苏友好同盟条约》,故东北的权力交接,应该是由国民党政府来。
但是,老蒋的军队大多在西南地区。跑到东北,光靠两条腿还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蒋介石也就没怎么重视,把东北晾在那里了。
毛主席一看,既然你不要东北,那就不能怪我先下手为强了哦!于是,毛主席立刻从全国各地抽调11万部队,另选2万党政干部奔赴东北,建立人民政权,抢占东北这个战略要地。
虽然,此时的国共两党通过重庆谈判达成了短暂的和解,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份和平不会持续太久,国共之间必有一战。毛主席不可能拿国家和民族的未来,去赌蒋介石的良心。反正都要打一架,不如抢占先机。
大概是抢来的东西更香吧。稳坐钓鱼台的蒋介石一看毛主席这势头,也急了,立马开始调兵遣将,抽调军队和政府里的精锐力量,和共产党打擂台。
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和我抢,就这个意思。
蒋介石反应迅速,即便我党占得先机,但奔赴东北的路程依旧困难重重。因毛主席是在全国各地调兵,所以进军东北的部队很分散,有些部队都已经到了,有些部队却还在路上。
针对还在路上的共产党军队,蒋介石派出杜聿明的两支王牌:第13和第52军,用先进的美械装备,炮轰山海关。
与此同时,蒋介石用他惯用的手段,给东北的土匪们授予番号,颁发委任状,将其发展成自己的马前卒,对付共产党的军队。这样一来,即便东北没有国民党军队,共产党也不可能顺顺利利地建立人民政权。
因此,大军到达东北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剿匪。
这些土匪在东北大地上横行多年,眼下被蒋介石招安,正是热血上头的时候,一茬接一茬地找死。
他们虽然凶横,但说到底,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散兵游勇,只能欺压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对上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除了被压着打,没有第二条路。
实力悬殊太大,两者之间正面对上的情况很少。很多时候都是土匪暗搓搓地搞破坏,要么就是土匪逃,军队追,土匪插翅难飞。
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是,自从大军开始剿匪后,中共中央东北局社会部就开始做统计。他们发现,从1946年到1947年,死在共产党军队下的土匪大王小王中,顶着正副司令头衔的就有三十多个,不同名号的军长也有十几个。
在“高官厚禄”的诱惑下,整个东北的土匪数量也急剧增多,达到了十万之众。这些土匪不同于一般的土匪,只知道烧杀抢掠。他们的性质更偏向于政治土匪,以残害百姓,制造社会动乱为手段,破坏中共中央在东北的政权建设,从而策应国民党的军事政治行动。
因这群土匪捣乱,刚到东北的共产党处境非常艰难,面临着无党,无群众,无政权,无粮,无经费,无医药,无衣服鞋袜的“七无”困境。
党中央了解东北的情况后,下定决心给土匪们一个教训。要不然,新生的人民政权就要被他们搞没了。
于是,毛主席决定来一招“请君入瓮”。这个“瓮”,放在了牡丹江。
1946年,中共中央找到李荆璞,让他担任牡丹江军区司令员,即刻赴任。
为什么是李荆璞呢?因为抗日战争时期,李荆璞曾在牡丹江战斗过。他拳打鬼子,脚踢伪军,战绩斐然,深受当地百姓爱戴。
一听说李荆璞要来牡丹江,老百姓们都拍手大笑:“李司令回来了!李司令回来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听说中共要派李荆璞来牡丹江,蒋介石几乎立刻明白了毛主席的用意。牡丹江位于黑龙江东南部,往北是苏联,往南是朝鲜,它的巩固和安定,意义非常重大。
几乎不用蒋介石明示,东北的土匪们就立刻把牡丹江作为“立威”的战场。他们虽然害怕李荆璞,却还是嚣张地放话:“打进牡丹江,活捉李司令”,将其当作向蒋介石献媚的投名状。
很快,盘踞在牡丹江北部的三大土匪势力就侵入桦林、柴河等地,烧杀抢掠,斩断牡丹江的运粮通道,制造饥荒。有些运粮老板,甚至被土匪活活打死。
那段时间,牡丹江的夜晚枪声不断,社会治安极其混乱。
李荆璞到任后,土匪越加猖狂,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对着李荆璞放黑枪。李荆璞的警卫员不幸中弹牺牲,他运气好,险之又险地躲过,衣袖却被射穿,留下一个黑乎乎的大洞。
除了层出不穷的刺杀之外,土匪还不遗余力地抹黑李荆璞,说他贪污受贿,贪图享乐,是发了财的大土匪头子。不过,基于李荆璞在牡丹江的良好口碑,没人信土匪们的鬼话。
李荆璞认识到,这群土匪不除不行,且要越快越好。然而,就在李荆璞如临大敌,准备正式向土匪宣战的时候,后院的火却烧起来了……
警卫员违规犯罪事件
首先出问题的是李荆璞部队内部。
1946年4月中旬,潜伏在牡丹江的国民党党部训练科科长姜学瑢和土匪头子王超,趁李荆璞带主力进山剿匪之际,联合付邦俊匪帮,准备夺取牡丹江政权。他们收买了市政府警卫排排长张德发,准备速战速决,一击到位。
但万万没想到,张德发心理素质不行,被政府守卫队的一名骨干队员发现了。这名队员叫周玉福,察觉张德发的叛变行径后马上联系了守卫队队长李绍武。
李绍武雷厉风行,当即就把张德发抓了起来,严加审问。
张德发是个软蛋,经不起审讯,把自己的上线和下线抖了个干净。很快,保安处就查处了6名连级、排级干部,和张德发联系的吉林先遣军第11师第25团团长翟凤亭,也被军区保安处逮捕。
李荆璞从翟凤亭口中得知,土匪计划于5月8日、12日、15日这三天中的一天,在牡丹江制造一场武装暴乱。具体日期是什么时候,翟凤亭自己也不确定,土匪兵力有多少,他这个小小的团长就更不清楚了。
得到如此重要的信息,李荆璞片刻也等不得,马上开始制定反击计划,部署严密的防范措施。
这时候的李荆璞,可谓烦得要死。他一边忙着剿匪的事,一边为内部问题而担忧。
从张德发事件就可以看出来,中共东北内部的问题很大,快漏成筛子了。基层官兵里,被国民党收买的、作风不正的、无视纪律欺压百姓的,不在少数。
李荆璞刚来牡丹江那会儿,就听说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事情的主角是五常县县长徐新的警卫员徐林。这人曾经是一个土匪,后来“改邪归正”,加入共产党的部队,擅长打双枪,且打得很准。
抗日战争时期,徐林曾从鬼子手中救过徐新。故而,徐新对他非常重视,把他带在身边,当贴身警卫员。
在徐新身边的日子里,徐林表现得很安分。他虽然从土匪洗白成了县长的警卫员,但骨子里的劣根性还是没有改变。具体表现为:他没什么善恶观念,做事全凭喜好,不管有没有犯罪,他喜欢就完事儿了。
有一天晚上,徐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显是思春了。片刻后,他换上便衣,将手枪塞进兜里,蹲在街角“守株待兔”。
没过一会儿,东边就来了个妇女。徐林从兜里摸出枪,快速上前,将枪口抵在妇女的额头上,威胁妇女乖乖跟他走。否则,子弹可不长眼睛。
妇女被吓得大惊失色。她一边求饶,一边跟着徐林到了一个壕沟边。
借着远处影影绰绰的灯光,徐林一把将妇女推到地上,三下五除二地扒了妇女的衣服,对她实施了强奸。完事后,他还“大发慈悲”,把妇女送回了家。
尝到甜头后,徐林一发不可收拾。每到晚上,他就脱掉军装,穿上便衣去街道上,强奸妇女。
被害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再加上那个年代的人对女性多有苛责,报官就是自曝家丑。所以,她们即便受了欺负也不敢声张,只能独自咽下所有痛苦。
这无疑助长了徐林的嚣张气焰。到最后,他不再满足于奸污已婚妇女,而是想朝女学生下手。白天没事儿的时候,他就在县一中附近转悠,寻找猎物。
到了晚上,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女生宿舍,以“你家人找你”为由,将他看中的女学生骗出来。
女学生往往会信以为真,跟他来到校外人迹罕至的小树林,最后惨遭奸污。
因徐林的所作所为,让一中的女学生连宿舍都不敢出,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徐林不以为意,依旧守在校门边。他就不信,这些女学生一辈子都不出来。
这不,这天晚上,就有一位女生走出了校门。徐林拿着枪,紧跟在女生身后,来到城外的一户农家里。
女学生进了屋后,徐林躲在屋外观察半天,发现只有女学生和她年迈的母亲在家。一介女流而已,不足为惧。
色胆包天的徐林摸清情况后,拎枪进了屋,开口就让女学生陪他睡一觉。
女学生连连摇头,惊恐地往炕里躲。年迈的母亲站在女儿身前,卑微地请求徐林放了她女儿。徐林不依,拿枪指着老太太,那意思很明显:再说就崩了你。
老太太面无惧色,小姑娘却吓得面色惨白。她答应了徐林的无理要求,但徐林不能伤害她的母亲。
于是,老太太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糟蹋。
徐林满足了兽欲之后,就穿上衣服走了出去。老太太看着半死不活的女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将门锁好,一路跟着徐林,打算看看徐林住在哪,日后好算账。
看到徐林进了县政府大门,老太太气得差点昏厥。
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就拉着伤痕累累的女儿来公安局报案。
巧了不是?这个时候,万毅司令员的警卫员任景林正在五常养伤,老太太来公安局时,他正在公安局串门儿。听到小姑娘被强奸的事情后,任景林火冒三丈。得知这人是县政府的人,任景林更生气了。
他亲自带着老太太和小姑娘去县政府找人。县长徐新急匆匆地走过来,小姑娘一眼就看见了跟在徐新身边的徐林。
这下子,徐林强奸女性的事儿瞒不住了。
因徐林是徐新的人,任景林表示,自己不好越俎代庖,就把人交给徐新处理。
徐新把徐林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徐林顺着梯子下,假惺惺地痛哭流涕,说自己做错了,还打了自己几个耳光。
看在徐林“认真悔过”的份儿上,徐新没有对徐林做出惩罚,只是说下不为例,如果再犯就杀了他。
徐新的态度,徐林并不意外。他是徐新的救命恩人,就算闯了天大的祸,徐新也得给他兜着,他怎么着都不会有事的,问题不大。
才怪。
如果没有任景林插手,徐林很可能会逃过一劫。但任景林在,徐新想放水都没那么容易。
得知徐林没死,也没受到处罚,任景林决定亲自出马。他知道徐林会打双枪,不好对付,怕徐林狗急跳墙,他没有一上门就和徐林针锋相对。
任景林先是夸了一下徐林的枪法,降低徐林的警惕,然后以行家的口吻,和徐林讨论枪法。
徐林果然很感兴趣。他看了任景林的枪后,又把自己的两支枪拿出来,对着任景林炫耀。
任景林接过枪,假装认真地左看右看。然后,他突然扬起手,一股脑地把枪扔到了窗外。与此同时,他一个跃起,将徐林紧紧抱住,门外的警卫员和司法员也推门而入,三下五除二地把无法动弹的徐林绑成了一个粽子。
徐林像毛毛虫一样扭了两下,大声控诉:“我是县长的警卫员!你们绑我干什么?”
任景林冷笑一声:“警卫员也得绑。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你不知道吗?你过去就是胡子,恶行不改。”
徐林再次不甘地扭了两下,大喊自己是县长的救命恩人,任景林这个“山东棒子”没资格管他的事。
任景林对徐林的骂声充耳不闻。他将任景林关在屋子里,明天就枪毙。
徐新得知此事后,还来求了一次情,让任景林放过徐林,好歹救过他的命呢!
任景林想都不想就拒绝了:“那不行,他过去就当过胡子,恶习不改,影响太坏,应该枪毙,这样的胡子还留着干什么?”
徐新听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不想再管了:“我同意你的意见,应该立即枪毙。”
第二天,徐林就被枪毙了。
这件事是李荆璞听身边的警卫员说的,印象深刻。让他深思的点倒不是徐林强奸妇女,而是他发现,很多官兵,乃至群众,都对共产党的性质、政策和规矩没什么概念,这是不行的,对共产党建立人民政权非常不利。
李荆璞越想越忧心。他找到陈云、张闻天、李大章等中央领导同志,反映了这个问题,大家都非常重视。
他们一致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剿匪。只有肃清土匪,他们才能安心解决内部问题。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李荆璞利用“空城计”,在土匪发动暴乱之际,将土匪一网打尽。
1946年6月,中共中央更是下了命令,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东北匪患。注意,所有剿匪区域,必须要最大程度地发动群众。
可以看出,中央也对东北的问题心知肚明。
7月,根据中央指示,中共中央东北局决定一手抓剿匪,一手抓群众工作。各部派出三分之一的兵力去剿匪,剩下的负责各区安定工作,主要对付那些明目张胆搞破坏的土匪,以及搞假坦白、假投降、假参军的土匪,还有打入共产党内部,类似徐林那种,披着羊皮的恶狼。
党政机关五分之二的干部,不论男女和资历,全都派下乡搞群众工作,向老百姓宣传党的政策。
最终,在战士们的浴血奋战和干部们的努力付出下,东北的土匪被消灭殆尽,解放区不断扩大,人民政权建设也逐渐走入正轨。这为接下来的战斗打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辽沈战役之后,东北全境解放,迎来了全新的发展篇章。
信息参考:
中国共产党新闻网-东北根据地建立人民民主政权侧记
中国共产党新闻网-5·15牡丹江保卫战——捍卫北满新生民主政权
人民网-解放战争初期东北的大剿匪
共产党员网-《新中国剿匪纪实》 第一集 东北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