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放炮竹,震死了一只野鸡,那时野味特别多,成了人们口中美味

桃成柳老人 2024-06-30 20:12:53

文/柳成荫

大年初一早上,早早起床敬菩萨,第一个炮仗窜上天,震耳欲聋,居然把躲在门前冬青树上的一只野鸡震得掉下来了。

祖母心里有点纠结了,老人家相信迷信,又是大年初一,总觉得有些晦气。祖父却不相信这些,在他眼里,野鸡就是美味,纯属意外收获。他把野鸡拎回来,烧水烫毛,炖了半锅野鸡汤。汤清,味道异常的鲜美。

这是六七十年代的事,那时外面的野味特别多,家乡人也吃得不少。总感觉“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不是说的东北,而是我的家乡,河里鱼多,田野里野鸡多啊。

野鸡汤

那时,是允许老百姓打猎的,不少人家有猎枪,到了冬天,农田里没什么活干了,就扛着猎枪出门打野味,改善伙食。其实,那时打得最多的仅仅是野鸡、野兔了,平原地区没有野猪一类的大型动物。

那时的野鸡似乎特别的多,一出门就能看到,而祖父不喜欢用枪打,说是枪打的都是死野鸡,口感大打折扣。醉捕野鸡是一个如东人传授给祖父的,将大米放在酒精中浸泡两三天,就成了酒米。然后洒到野鸡经常出没的地方,野鸡啄食后很快醉倒,即被空手捕捉。

六十年代,妻子怀孕了,那时家里不富裕,难得买肉回来给妻子补身体,野鸡蛋成了最好的滋补品。

老宅子东边是一大片桑园,郁郁葱葱,正是野鸡的歇身之处,野鸡藏到里面不会被人类发现。要是看到一对野鸡在空中盘旋,然后落到桑园里,那里指定有野鸡窝。你钻进去,准能端出一窝野鸡蛋,有七八枚,也有十来枚。一只母野鸡一年产蛋两三窝,可产三四十枚,只要留心,隔三差五吃顿野鸡蛋是没有问题的。

野鸡蛋

那时的田鸡特别多,晚上蛙鸣如鼓,吵得你睡觉都不踏实。钓田鸡是孩子们的事,与其说钓田鸡不如说成是“吊”田鸡,不用钩子,把蚯蚓用棉线穿好,就可以把田鸡吊上来了。碰到礼拜天,沟渠边都是吊田鸡的孩子,我儿子算是高手,每次都能吊个三五斤回来。

大人也捉田鸡,田鸡肉鲜美细嫩,又是上好的滋补品,大人孩子都爱吃。要是谁家的媳妇生了孩子奶水不足,用七八只母田鸡炖一碗乳白的汤,喝完后立马奶水就上来了。

父亲喜欢一口酒,田鸡肉成了最好的下酒菜。父亲虽然六十多岁了,走路却健步如飞。吃过晚饭,拿上手电筒,沿稻田边走一圈,准能捡回来七八斤肉滚滚、活蹦乱跳的田鸡。夜幕降临,田鸡从庄稼地里钻出来,伏到田梗上捕食,电筒一照,密密麻麻的,任你捕捉。

父亲烧田鸡很简单,田鸡肉收拾干净后,用菜籽油翻炒变色,倒上井水,加入姜葱,淋入酱油,待汤汁浓稠时即出锅。父亲烧田鸡是不焯水的,也不放料酒,说是影响田鸡肉的鲜美。有了一盘田鸡肉,父亲总会喝上几两烧酒,有滋有味,似乎是种崇高的享受。

红烧田鸡肉

至于说“瓢舀鱼”,那是形容水中的鱼多。六七十年代,水质好,清澈见底,有水的地方就有鱼。家乡人常说,下个雨点出条鱼,吃鱼并不稀奇。

笔者喜欢钓鱼,天不亮就起床,打个窝子回来洗脸、吃早饭,然后就站在河边上了。那时的鱼好钓,泡过的麸皮就是最好的窝料,不像现在这个酒米那个红虫颗粒的。饵料也简单,揉个面团就行了。那时河里鱼多,下了河就是连竿,钓个把时辰,总能钓到三五斤大板鲫,此时队长的哨子也响了,该收竿上工了。

我二叔是摸鱼的好手,他摸鱼不是为了一饱口福,而是为了赚点钱。到了下霜季节,河水冰凉,水中的鱼儿活动量也不大了,扎堆沉在水底,这就到了摸鱼的黄金季节。二叔一大早就出发,穿上橡胶雨衣雨裤,背上渔篓就出发了,到了下午回来,准是一渔篓鲜鱼,鲫鱼、黑鱼、草鱼都有。二婶把鱼拎到渔婆巷去,换个块把钱回来补贴补贴。

钓鱼的人不吃鱼,这是事实,我并不爱吃鱼,天天钓鱼,天天有鱼吃,早吃腻了。不过碰到上等鱼,总要尝几口,像肥美的鳜鱼。不过,小杂鱼却是喜欢吃的,小鱼大味,放点花生米一起烧,鲜美,下酒好菜。

野生鱼

在肉食匮乏的年代,你能捕捉到野味,你就不缺肉吃。家乡的土地上有种小型动物,昼伏夜出,有二三十斤重,以昆虫和农作物为食,家乡人称它为獾子,脸型像狗的叫狗獾子,像猪的叫猪獾子。猪獾子体型胖乎乎肉滚滚的,成了家乡人餐桌上的美味。

猪獾子很难捕猎,白天钻洞里不出来啊,猎枪对它来说没有威胁力。然而,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祖父有捕捉猪獾子的本事,那就是烟熏捕猎。

新宅子东边是一片荒地,叫做乱坟岗,是猪獾子的藏身之处。祖父在那里走一圈,就能找到猪獾子的洞穴,而且能准确判断洞穴里有没有货。

那天,舅爷要过来,祖父没有去食品站割肉,而是带上网兜去了乱坟岗。找到了猪獾子的洞穴后,把网兜拦在洞穴的出口,然后在进口塞进稻草、树叶,点燃,让烟雾钻进洞穴里。

不一会功夫,一头猪獾子就窜出来,落到网兜里。祖父一看,认定洞穴里还有一头,继续熏,果然又窜出来一头,个头比第一头大多了。原来,祖父看洞穴口留下的新鲜粪便和爪子印,能看得出洞穴里的獾子有多大。

猪獾子

转眼间,五六十年过去了,无论是野鸡,还是田鸡、猪獾子,都成了保护动物,论理三四十年没有捕猎,应该是遍地都是,然而,真的很难寻觅到它们的踪影了。

但是,我坚信,这些野味的减少与六七十年代的捕捉无关。因为,家乡人不吃蛇肉,那时菜花蛇、腹蛇、乌梢蛇泛滥成灾,现在也没有它们的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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