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要给指挥使和堂姐赐婚。
然而堂姐却不情愿。
谁都晓得,指挥使萧逸尘有个宠溺非常的侍妾,且早就和侍妾育有长女。
没有哪家的千金愿意嫁过去受那委屈。
可王命难违。
于是堂姐趾高气昂地冲我冷笑道:“你一个低微的庶妹,能嫁入这般高门,多亏有我这般好心的姐姐,还不谢我?”
被强逼着上了花轿。
我毫无反抗之意,甚至,满心欢喜。
因为重活一回,我又能将他们,统统打入深渊。
1
“……多谢…姐姐。”
被逼下跪后,肩上忽然被人狠狠一脚踩下。
我的头重重磕在地上,瞬间青紫了一大片。
堂姐苏若妍和她那一众丫鬟,立马嘲笑起来。
她慢悠悠地走过来,径直用脚尖,抬起了我的下巴。
那从高处投下来的眼神,轻蔑又鄙夷。
她嗤笑道:“虽说自小长在乡野,但规矩倒还算明白。”
“听闻萧逸尘那位爱妾泼辣刁钻,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不过你要是像现在这般,朝她下跪,给她行这样一份大礼,没准,她也能容下你呢,哈哈哈哈……”
我仰头看了她一会儿。
忽然露出一抹微笑,温顺道:“多谢姐姐教诲。”
笑声戛然而止。
苏若妍神情怪异地打量我片刻,随后抬脚把我一脚踹倒。
她厌恶道:“真是个贱骨头!”
她不愿再多浪费时间,对一旁的嬷嬷丫鬟吩咐道:“赶紧送她去梳妆,可别误了吉时。”
整个院子顿时又忙碌开来。
但苏若妍并没有离开。
她怕我逃走,干脆坐下来亲自盯着我。
等我被按在梳妆台前换上喜服,画好妆容,苏若妍忽然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她站在我身后,微微弯下身。
我们在镜中对视。
尖锐的指甲轻轻划过我额头上那即便扑了粉都遮掩不住的青紫伤痕。
她扯了扯嘴角,眼神有些恶毒道:“真是我见犹怜啊。”
“妹妹今日敢搭话,莫不是觉得嫁给萧逸尘后,能凭着自己的容貌,求得他几分垂怜?”
她随手拿起桌上一根金簪子,尖端朝内,挨着我的脸颊缓缓滑动。
“若是这张脸毁了,不知妹妹,可还有这般底气?”
2
我刚重生回来,一时没适应过来。
听到苏若妍这般威胁。
我略一思索,马上低下头去,做出一副害怕颤抖的样子,“姐、姐姐…”
苏若妍哼了一声,扔掉簪子。
她嫌弃又得意道:“蠢货,我这是在帮你!你顶着这样一张脸进门,那侍妾怎能容你?瞧瞧你这胆小如鼠的模样,成不了大事……”
她摆了摆手,那几个嬷嬷便粗暴地将我拽了起来。
在大红盖头落下的前一刻,我瞥见了躲在窗外的一个眼眶通红的小少年。
我冲他笑了下,轻轻摇头。
而后,视线便被红盖头完全遮住了。
在那场王府宴会上。
王爷虽没指名道姓,但明摆着是要尚书堂女,苏若妍嫁入萧家。
如今堂女毁婚,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女嫁过去,显然是欺君之罪。
但苏家早就为苏若妍找好了脱身的借口。
谁让萧逸尘那个侍妾着实张扬放肆呢。
不过随萧逸尘回府一年左右,便得罪了全京城大大小小的世家千金,泼辣无礼之名远扬。
苏若妍曾被她冲撞过。
得知王爷赐婚,婚礼前一夜竟吓得“昏迷不醒”了。
尚书夫妇疼惜女儿,一时糊涂,才想出了以庶女替嫁的荒唐办法。
要是这个理由还不能让王爷消气。
那么劳苦功高的尚书手中,还有一块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
不管怎样,苏若妍都不会有事。
她深知这一点,便有恃无恐。
在我出门前,还恶意满满地威胁我,想让我自寻死路:“你去争宠,苏家养你这么久,也该是你做出回报的时候了。”
“区区一个侍妾算什么,你嫁过去了,可就成了主母啊……这不是你母亲这辈子,都想求来的吗?”
她凑近我耳畔,笑得阴森。
“可别耍花样,你母亲和弟弟,我都替你,好好照看着呢。”
3
她从小就和我不对付。
因为我、弟弟和母亲一家子,都是父亲所谓的“外室”。
尽管是父亲先编造身份哄骗了母亲。
尽管他的身份暴露后,母亲并不愿意和他回府。
但苏若妍,和她那个难以再生育的嫡母,还是把怨恨撒在了我们身上。
而对那个藏在背后的罪魁祸首,却一个字都不敢责怪。
上辈子,我曾觉得她们也是深陷困境的可怜人。
便想着勉强放过她们。
可等苏家倒台,那一件件一桩桩血腥之事查出来后。
我才发觉,她们的手上,也早就沾满血腥。
可怜人已成恶鬼。
而苏家上下,全都不无辜。
重来这一世,我在轿中吃着偷偷藏起的糕点。
对苏家所有人的结局,都已在心里一一谋划妥当。
花轿停在了指挥使府大门口。
周围锣鼓喧天,宾客道贺声不断。
就在我被喜婆搀扶着,准备跨火盆之时。
一道鞭声破空而来。
哐当一声巨响,火盆翻滚,众人惊呼。
全场寂静了片刻。
这时,一道低沉醇厚的男子声音才缓缓响起:“婉柔,不得胡闹!”
是萧指挥使,萧逸尘。
接着,便听到一女子的委屈声:“夫君,我只是想给新娘子添点热闹,并非故意打翻火盆的。”
萧逸尘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别添乱,回屋去。”
众目睽睽之下,新婚娘子面前。
他仍旧舍不得责罚他的心上人。
看似制止训斥,实则满是宠溺娇纵,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这位朝堂上威名赫赫的冷面指挥使,是如何对房中人柔情似水的。
上辈子,我可是体会得极为深刻。
我听到萧逸尘走上前来,略有些敷衍地扶住了我的手。
解释说:“婉柔被我宠坏了,你莫要怪罪。”
他甚至说的都不是“你别介意”。
而是“你莫怪罪”。
他的爱妾欺辱了旁人,就连旁人心里有怨,他都不许。
我心里冷笑一声。
随后平静道:“指挥使还是莫误了吉时,让老夫人久等。”
4
之后的婚礼进行得很顺利。
甚至连那个林婉柔都没再捣乱。
毕竟是王爷赐婚。
众人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内里暗潮涌动,目光交错不停。
萧老夫人身体欠佳,沉声叮嘱了几句便回屋了。
我也被送入婚房等候。
等到屋内下人都退出去,我直接掀开了红盖头。
径直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解渴,便开始吃东西充饥。
回想上一世替嫁。
我毫无防备,稀里糊涂地就被塞上了花轿。
等在洞房里的时候,不是没有过忐忑不安的。
但我一直苦等到深夜。
那萧逸尘才不情不愿地进了屋。
他极其不耐烦地掀了我的盖头,冷声警告我安分守己,不要有不该有的念想。
然后就被林婉柔院里的人给叫走了。
新婚之夜,毫不顾忌地让我独守空房。
他或许也有一丝丝的愧疚。
所以第二日一早,萧逸尘就出现在院外,等着陪我一起去向老夫人请安敬茶。
但天光大亮,他酒意也散了,于是立刻发现了我的身份,瞬间勃然大怒。
之后萧家和苏家直接闹到了王府里。
我夹在中间,备受冷眼煎熬。
最后王爷听了苏家的陈述,两家各罚一二,事情便就此了结了。
只有我。
成了苏家的牺牲品,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几乎是脱了一层皮,才艰难地从那种地狱般折磨人的境地中逃出来。
杯中清茶倒映出我眸中的怒火与狠厉。
随后被我一饮而尽。
若不是这突如其来的祸事打乱了我的计划。
我何至于蹉跎半生,耗尽心血,才大仇得报。
好在老天待我不薄。
很多事,我都还来得及挽回。
吃饱喝足,我静静地在房间里等候。
终于。
门外沉稳的脚步声响起,萧逸尘推开了房门。
5
等他关上门走入屋内。
我才起身。
萧逸尘看见我,微微一愣,随即就皱起眉头,“你……”
我打断了他,朝他行了个礼。
不卑不亢道:“苏家次女苏清瑶,见过指挥使。”
萧逸尘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但他并没有喝醉。
很快,他眼里的惊愕,就转变成了惊怒,“…次女?苏家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如此下作的替嫁之事,是瞧不起我萧家?!”
他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桌子瞬间出现一道裂痕。
眼看他暴怒,转身就要走。
我赶忙道:“指挥使留步!可听楚怀瑾楚大人一言?”
萧逸尘根本不屑听我辩解,大步走到门口,手都已经碰到了大门,却陡然停下。
他慢慢转过身来。
目光如炬,脸色冷峻,气势瞬间有了极强的压迫感。
他深深地盯着我,似要把我看穿,“你与楚怀瑾,是何关系?”
我装作没看到他眼里的怀疑,平静地对他说:“想来指挥使此前,从未听过我的名字,替堂姐嫁入指挥使府,我也是无可奈何。”
“我知指挥使乍然受骗,心中定然愤恨不平,或可利用我,闹到王爷跟前,打压苏家,谋取好处,而我只求一方安身之所,无意介入指挥使与挚爱之间的感情,还望指挥使成全。”
萧逸尘虽不耐烦,但好歹是听完了,也听进去了我的话。
他追问道:“你还没说,你和楚怀瑾究竟是何关系?”
我这才垂眸回答他:“我与楚大人,自幼一同在乡野长大,我曾救过他的命,直到父亲将我带回府中,此后便没再见过。”
我把头埋低,语气更加恳切:“楚大人为人刚正,定然记得这份恩情,求指挥使看在楚大人的面子上,原谅我今日欺瞒指挥使之举。”
萧逸尘开始在房中踱步,锐利的审视目光时不时扫过来。
楚怀瑾曾救过萧逸尘一次。
但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
上辈子,我也是很晚很晚才知晓的。
毕竟那时,我与楚怀瑾相互避而不见,蹉跎了太多时光。
直到晚年,才终于彼此敞开心扉。
对他,我始终心怀愧疚。
良久,萧逸尘在我面前站定,他沉声道:“此事,我会去查,你先歇息吧。”
萧逸尘果然不会轻易信我。
但他心里,总算开始有所考量了。
也不再用那种高高在上俯视蝼蚁般的眼神看我了。
6
翌日一早,萧逸尘便进了王府。
他叮嘱我,在他回来之前,不要踏出房门。
于是我乐得自在,连老夫人那边派人来质问我为何不去请安,也找借口推脱了。
此刻我待在这指挥使府,犹如被困在漆黑无光的深渊里。
但萧逸尘,他会为我带来一线生机。
我只需要耐心等候。
等那生机出现,便可以奋力挣脱,彻底撕开这重重阴霾。
他没让我失望。
傍晚萧逸尘便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屋子的赏赐。
金银珠宝光彩夺目,林婉柔喜形于色,连老夫人也含笑不断感念王爷厚爱。
只有我站在最边上,看着萧逸尘用隐忍委屈换来的满地财宝,心中大致猜到了他的意图。
他要用这些财宝,换作北疆军的粮草和冬衣。
以防今年冬日外敌来袭,朝廷补给不足,将士们死伤惨重。
虽然我对他没什么好感。
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无愧于百姓,无愧于军队,无愧于指挥使这一官职。
林婉柔迫不及待挑了几件华丽的首饰戴上,问萧逸尘好不好看。
萧逸尘微微一笑,宠溺又无奈地点了点头。
老夫人见状,敛了笑意,不悦道:“当家主母还在此,怎容得你个侍妾这般逾越?!”
老夫人虽然也不喜欢我,但她厌恶林婉柔已久。
林婉柔脸色一变,狠狠瞪了我一眼。
随后便甩下首饰,站到萧逸尘身后去了。
萧逸尘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随后目光看向我,道:“苏清瑶,来见过母亲。”
终于轮到我出场了。
我大方地冲老夫人行了个挑不出错的礼,随后就听她惊愕疑惑道:“…苏清瑶?苏家嫁过来的女儿,不是叫做……苏若妍吗?”
我没吭声。
萧逸尘走到我身旁,平静地把苏家替嫁,今日王府对峙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末了,他道:“既然我与苏清瑶三拜之礼已成,日后便是夫妻一体,与那苏若妍,再无瓜葛。”
老夫人哪能接受得了,竟破口大骂苏家势利狠毒,连带着我,也百般看不顺眼。
她气极了,恨不得立刻将我赶出家门。
甚至举起那根粗重的檀木拐便要来打我。
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
萧逸尘替我拦了下来。
7
满堂皆静。
而萧逸尘神色如常。
他开口劝慰道:“娘,此事清瑶无辜,听闻那苏若妍虽为堂女,但骄奢放纵,品性不佳,若当真是她嫁过来,只怕萧家再无宁日。”
说完,他瞥了我一眼。
我会意,立刻上前,亲自为老夫人斟茶,恭敬递上:“娘,清瑶有罪,愿自抄佛经三百卷,只求娘不要气坏了身体。”
老夫人信佛,闻言,她的表情勉强缓和了些。
但她冷哼一声,并未接过我手中的茶。
我也不着急,侧头示意我的陪嫁丫鬟去将我箱子里那尊玉佛像拿过来。
我放下茶杯,慢慢跪在老夫人面前,向她展示那尊栩栩如生的佛像。
低眉顺眼道:“清瑶自知身份低微,身无长物,只好日日诚心礼佛,以求修养品行,此玉佛像,是清瑶一刀一凿,亲手雕刻,历时三年才成。”
“因尚在闺阁时就听闻萧家老夫人一心向佛,慈悲和善,清瑶心向往之,本想将这尊亲手雕刻的玉佛像送与老夫人,奈何先前没有机会,如今终于能见得老夫人真容,愿献上此物,以护老夫人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这本该是送给我娘亲的。
只可惜,她两世都没能收到。
老夫人盯着我手里的玉佛像,神情很是松动,但仍皱眉怀疑:“玉雕何等艰难,你一柔弱女子,如何雕得这般好的佛像?这真是你雕的?”
我露出羞惭为难的神情,但犹豫片刻,还是将我满是伤疤的手掌伸出。
老夫人惊讶地看着我手上一道一道的细密伤痕,忍不住伸手轻抚。
随后,她眼里,总算流露出满意和心疼,“原来都是佛缘,好孩子,你有心了。”
我被她亲手搀扶了起来。
一场风波顿时化为祥和。
我离开时,不经意间与萧逸尘对视。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我,眼里的赞许毫不掩饰。
我知道他。
一直以来他都夹在心上人与亲生母亲之间,分外烦恼忧愁。
他希望他的母亲能接纳他心爱的女子。
但很显然。
深受礼教规矩束缚的母亲,并不能接受一个出身不明且身份卑微又不懂礼数的女人,成为他的妻子。
林婉柔能嫁入萧家为侍妾,已经是萧逸尘能为她争取到的最大的权益,再多一点都不行了。
他的母亲甚至因此责怪他至今。
而我是第一个,替他讨了他母亲欢心的女人。
我都知道,但我并不在乎。
今日我大可不好好表现,来日我也有别的办法来报复欺辱折磨我的萧家众人。
但这样,就会又一次让这个处在风口浪尖的男人,冷漠地袖手旁观。
明明我在萧家所遭遇的刁难,几乎都源于他厌恶的态度与放任不管。
我何其无辜啊。
甚至上辈子,我还勤勤恳恳,为他操持府上一切事务,既要应对老夫人的威逼又要避开他和林婉柔的恩爱。
最后我实在难以忍受。
跪在地上,哀求他放我走。
可他只居高临下冷漠一句:“你活该如此。”
活该。
那么这辈子萧逸尘要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再狠狠抛弃践踏真心。
也是活该。
8
老夫人留下了那尊玉佛像和萧逸尘。
其余人都先离开。
我走到外面时,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撞。
林婉柔越过我去,挡在我面前,眼神怨毒。
她又抽出了腰间的鞭子,冷笑道:“你别以为讨好了娘,便在这个家里站稳了脚跟。”
“一个自小长在乡野的低贱庶妹,也比我高贵不到哪儿去,信不信只要我同夫君去说,他就会马上贬了你为侍妾?”
我盯了她一会儿,随后,缓缓抽出丝帕。
看似擦拭嘴角,实则略带嫌弃地掩了掩口鼻。
说出口的话,也是轻柔无比:“早便听闻妹妹大名,只是妹妹,规矩可以学,体味儿却……你一个姑娘家的,怎如那些粗手粗脚的莽夫一般?”
林婉柔愣了下,下意识往自己身上嗅了嗅。
但随即,她就反应过来,脸色涨红,恼怒地甩出鞭子:“你敢羞辱我?!”
我抬手去挡,装作想躲开,实则只是原地晃了晃。
那鞭子便实实在在抽打在了我身上。
我马上柔弱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眼里泛出泪花,欲言又止:“你…”
林婉柔也没想到我竟然不躲,皱眉盯着我。
“婉柔!你做什么?!”
门口动静稍大,屋内的萧逸尘轻易就发觉了。
但他或许也没想到,林婉柔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我动手,甚至老夫人和他就在附近。
他略带责怪地看了林婉柔一眼,随后便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我擦着眼泪,身形不稳,往他怀里靠了靠,萧逸尘下意识搂住了我。
等他反应过来想推开我之前,我已经先挣开他,背过了身去。
他略有些惊愕地看着我。
老夫人拄着拐杖,在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她站在台阶之上,满脸怒气地扫视众人,随后叫我:“清瑶,到娘这边来。”
我赶忙擦了擦眼泪,捂着被打的手臂,朝她走去。
周围除了萧逸尘并无外男。
于是她直接掀起了我的衣袖。
一道醒目刺眼的,盘踞我大半条手臂的鞭痕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我自小在母亲身边也算娇养,回了苏府后虽受折磨但到底没做什么粗活。
所以我的皮肤白皙娇嫩,更衬得那伤势猩红似血。
萧逸尘看了一眼便立刻移开视线,表情隐隐有些愧疚。
老夫人将拐杖在地上重重敲击三下,随后厉声问萧逸尘:“众目睽睽之下,你的侍妾竟敢公然殴打主母,逸尘,你来说!应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