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口之后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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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跌

疫苗大户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大约半个月前，万泰生物（603392.SH）发布了2024年半年度业绩预减公告。信息显示，预计2024年半年度实现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为2.4亿元至2.9亿元，同比减少85.90%到82.96%。

预计实现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扣非净利润为5800万元至7000万元，同比减少96.43%到95.69%。

好家伙，这个利润跌幅，已经不能用腰斩来形容，而是腿肚子以上全砍没了。

这不是万泰生物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财报显示，2023年，万泰生物实现营收55.11亿元，同比下降50.73%；归属于母公司的净利润为12.48亿元，同比下降73.65%。

拉长时间看，这两年万泰生物的归母净利润增速一直在下滑，走出了滑滑梯的曲线。

趋势同样体现在资本市场。公开资料显示，万泰生物于2020年4月登陆上海证券交易所。它一度给市场带来惊喜，上市后的25个交易日内，万泰生物全部收获涨停板，累计涨幅超过1000%。

根据亿牛网的数据，2021年的时候，万泰生物的股价超过140元/股，总市值逼近1800亿元。其市值一度超越智飞生物，问鼎“中国疫苗之王”。

这样的风光已然不再。截至2024年7月30日收盘，万泰生物的股价是66.88元/股，相比此前的高点已经跌去54%，已经腰斩。总市值也已经蒸发超900亿。

昔日的“疫苗之王”，遭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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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压与内卷

答案同样得从财报中寻找。

万泰生物是干啥的？从财报可知，万泰生物以疫苗业务、体外诊断业务两大板块为主，其中已上市销售的疫苗主要包括戊肝疫苗、二价HPV疫苗等，体外诊断业务则包括体外诊断试剂、体外诊断仪器等。

其中疫苗业务又是绝对的大头。数据显示，2022年和2023年，万泰生物疫苗收入分别为84.93亿元、39.6亿元，占其整体营收均超过70%。

疫苗里边，二价HPV疫苗是主力，这一度是万泰生物的传奇单品。

时间回到2020年，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馨可宁”上市，这是首个国产二价HPV疫苗。

稍微解释下，HPV疫苗可以说是“女性福音”。女性宫颈癌主要由HPV病毒感染引发，接种疫苗可以免疫感染，自然也能有效预防宫颈癌发生。这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款可以预防癌症的疫苗。

而据研究数据，全球仅有三个国家的企业成功获批了HPV疫苗，分别是美国的默沙东，英国的葛兰素史克，以及中国的万泰生物、沃森生物。其中，九价HPV仅有默沙东一家，葛兰素史克为四价，万泰和沃森是二价。

正因此，二价HPV疫苗直接把万泰生物带飞了。从财报看，2020年-2022年，万泰生物疫苗板块收入分别达8.65亿元、33.63亿元和84.93亿元，两年增长了近9倍！2022年，公司疫苗收入更是占比超过75%，毛利率近94%。

但幸运没能一直延续，波折却接连而至。

2022年8月，默沙东中国宣布旗下九价HPV疫苗年龄群自16-26岁拓展至9-45岁。这样一来，这就和二价HPV疫苗的受众群体年龄高度重合。

而且，2023年开始，默沙东九价HPV疫苗突然放量。要知道，从防护效果上，九价HPV疫苗完全碾压二价HPV疫苗。万泰生物二价HPV疫苗能大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进口九价HPV疫苗产能不足。

▲2023年各月份我国HPV疫苗批签发批次，来源：锦缎研究院

另一方面，国内二价HPV疫苗“卷”起来了。2022年5月，南京二价HPV疫苗采购中，沃森生物以246元/支报价拿下2.24万支的中标量，万泰生物中标价则为329元/支。

此后，中标价格一路下滑。数据显示，2020年至2022年，万泰生物中标价格区间在329—344元/瓶，到了2023年，这个区间变成了116—344元/瓶。2024年，江苏政府采购网的公告上，万泰生物的二价HPV疫苗中标价来到了86元/支。

一边是默沙东九价HPV疫苗的“降维打击”，一边是国内二价HPV疫苗的“极致内卷”，万泰生物有点顶不住。

2024年1月，万泰生物就在业绩预减公告中指出，二价HPV疫苗收入较上年同期下降约42亿元。

二价HPV疫苗卖不动，“疫苗之王”确实有点忧伤。

3

唯一的希望？

二价HPV疫苗受阻，万泰生物并没有坐以待毙。

2023年6月，万泰生物曾披露：公司的九价宫颈癌疫苗、新一代宫颈癌疫苗亦在研发中。2023年底，万泰生物还在投资者平台透露“公司九价HPV疫苗Ⅲ期主临床试验V8期访视的现场工作已完成，正在进行标本检测工作。”

万泰生物的确给自己留了后手。早在2019年9月，万泰生物旗下的万泰沧海就与葛兰素史克签署了《合作协议》，双方约定基于万泰沧海的大肠杆菌原核表达疫苗抗原技术和葛兰素史克的佐剂技术，合作开发新一代宫颈癌疫苗。

按照协议，葛兰素史克将根据合作计划及进展向万泰沧海分阶段支付共计1.34亿欧元里程碑款，并在商业化后按一定比例分享国际市场销售收入。

按理来说，这本是一场双赢游戏，万泰沧海也在合作过程中得到过两笔里程碑款，共2200万欧元。

但令人意外的是，就在几天前，万泰生物发布公告称，其子公司与葛兰素史克生物合作终止，不再继续新一代宫颈癌疫苗的开发和商业化合作。

即将“摘果子”的时候，合作却戛然而止？具体原因没有透露太多，有媒体拿到的信息显示，葛兰素史克称是因为联合开发的疫苗未达到三期研究要求。还有研究者称，双方可能在研发成本和未来市场利润分配方面未达成一致。

合作折戟，万泰生物也还有planB。万泰生物披露的信息显示，其子公司与厦门大学也在合作研发九价HPV疫苗。与葛兰素史克的合作终止后，其子公司将不再受限。

在外界看来，同样关心这一进展的，还有钟睒睒。2024新财富500创富榜上，钟睒睒以4562.7亿元持股市值，第四度蝉联榜首。

股东信息显示，万泰生物的实控人正是钟睒睒，合计持股比例达到73%左右。钟睒睒成为“中国首富”的路上，万泰生物功不可没。

从目前的局面看，首富的“印钞机”想要重启，九价HPV疫苗似乎是仅剩的希望。

幸运女神会否再次垂青万泰生物？我们唯有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