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于芳,今年三十三岁,跟老公张立峰在高中附近开了一家小卖铺,每月收入能有个七八千够一家三口的温饱了。
现在儿子慢慢大了,以后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很多,我和老公商量着要扩大小卖铺的面积,在里面划出一个小区域来卖早点和一些盒饭能多挣一些钱。
今天老公去装修公司谈重装修的事情,要尽量把价格谈到最低。儿子要上学,小卖铺里只有我和一个刚招来不久的店员小姑娘。
我腿脚不好,只能坐在收银台收银,整理货架的任务都交给了店员。
突然邻居给我打来电话:“芳姐,刚刚有两个老人敲我家的门说是你爸妈,问你在哪里呢。”
我心头突得一跳。
“他们现在就坐在你家门口,大包小包地把门口堵的死死的。”
我让店员看好店,我要回家一趟。
我左腿有点陂,走路一高一低,不能开车也不能骑电动车。好在家离小卖铺不远,我走十几分钟就能到家。
出了电梯我就看见一堆东西堵着进出的楼道,我爸妈就坐在我家门口,看见我来眼睛一亮。
“芳妮儿,你回来了?”我妈操着一口方言叫我。
“你们来干什么?”
“怎么说话的?你爹妈没事还不能来了?快把门开开让我们进去。”我爸虎着脸命令我。
“我哥是不打算养你们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问题。
我爸不耐烦道:“我就不能来闺女家享享福?你个不孝的东西,你哥现在多不容易你不想着帮帮他。”
来我这里享福,去我哥那里当牛做马。
从小别人都夸我爸妈有福气,一儿一女凑了个“好”字。
当年还是遵循独生子女政策,本来第一胎是我哥一个男孩,我爸妈已经不打算生了。
但是我哥从小体弱多病,看着不好养活,爷爷奶奶就让我爸妈再生个儿子以防万一。
可惜了我是个女孩,还连累他们交了四千多罚款。
我妈坐月子时压根不愿意给我喂奶,全靠奶奶什么时候想起来就给我喂一口米糊让我勉强活了下来。
长大点能走稳了就要开始帮家里干活,要是摔了什么东西,或者在我妈叫我的时候我回应地不及时,就要挨一顿毒打。
家里的鸡蛋和肉从来轮不到我吃,连菜叶子我多吃了几根我妈都要骂我“天生的讨债鬼”、“来家里吃白食的”。
哥哥与我相反,他是全家人的宝贝。在我出生后他的身体就慢慢好起来了,但他知道爸妈生我的原因后就十分仇视我,每天都要找理由打我让我吃不了饭什么的。
十二岁那年哥哥考上了市里的高中,爸妈、爷爷奶奶高兴坏了,在村里大摆宴席,鸡鸭鱼肉不要钱地往席上摆。
我是没有那个福分去桌上吃东西,只能在厨房烧火。
但是哥哥突然拿了个小碗过来给我,里面放着一个画着“福”字的红壳鸡蛋,还有一个香喷喷的卤鸡腿。
哥哥笑眯眯地把碗放到我面前:“吃吧,小芳,你也沾沾我的喜气。”
这是哥哥第一次分好吃的给我,我以为他是考上好高中心情很好愿意施舍我一点好东西,所以我不疑有他吃得狼吞虎咽。
太香了!
我第一次自己吃了一个完整的鸡腿,而不是偷偷嗦哥哥没吃干净的鸡骨头。
可接着我就被我爸一脚从凳子上踹了下去,头重重磕到坚硬发水泥地上。
“死妮子,你敢偷吃你哥的东西?!”
拳脚如雨点般落到我身上。
“不、不是的,”我蜷缩着身体,双手护着头,“是哥哥给我吃的。”
我奶奶听到我说的话,抄起扫帚跟着我爸一起打我:“赔钱货,我特意给我孙子准备的福鸡蛋,就这么一个你给吃了,我打死你!”
哥哥靠在门口笑,他手里剥着一个红壳鸡蛋,就这么看着全家人一致殴打我。
家里人是有点迷信在身上的,他们坚信我偷吃了我哥的东西一定会吸走我哥的福气。
我妈拿长针戳我的嘴,把我的脸扇的红肿。我的左腿也是那个时候被我爸用烧火钳打断的,因为治疗不及时,落下了一辈子的跛脚毛病。
我们他们关在柴房里关了一夜,身上伤痕累累,左腿痛得我哀嚎不断。
那一刻我对他们的恨意达到了巅峰。
因为认定我是抢了我哥的福气,我考上了初中他们也不让我去上,让我去黑工厂当童工给我哥挣大学学费。
在黑工厂里也是被人打,偶尔还要被老男人揩油。
每天都搬重物导致我的脊背弯曲直不起来,也长不高。我只有一米五四,身材削瘦像个小孩子一样,脸蜡黄看着一点都不讨喜。
直到遇到了我老公,我们是在打工的时候认识的,算是日久生情。
决定结婚的时候我没有告诉我爸妈,而是悄悄偷户口本出来。结婚证下来后,我老公张立峰就带着几个农民工朋友去我家把我所有东西都带走。
我老公的那些朋友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脸黑,身上都是肌肉,我爸妈不敢多言连彩礼都不敢提。
从痛苦的回忆里抽离思绪,我看着眼前的两人,他们现在堵在门口大有一副我不让他们进家门,就让别人围着我家看热闹的意思,我没法,只能先把他们带进家里。
我爸躺在沙发上,双脚不脱鞋直接搭在茶几上。我妈一个人把所有东西全搬进来,堆到我家地板上。
“芳妮儿你去收拾个房间,我和你爸今晚就得住下,明天带我们去买东西。”
我不理他们,已经给我老公发消息了。
我爸妈是跟着我哥住的,我每月给他们八百块钱。他们把我侄子看到能上小学了,对我哥来说就没用处了。
他们也很自觉,不愿意拖累我哥,就直接来找我了。
我妈自顾自地说她以前对我多么多么好,打我都是为了我好怕我学坏。
没等多久老公就回来了,他进屋先扫视了一圈,黑着脸走向躺在沙发上像两大爷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