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次流产后,丈夫和婆婆坚持要找一个保姆照顾我。第二天保姆进门,看到那一张年轻又熟悉的脸,怒火四起!
他们竟然把第三者堂而皇之地请进家门了!
1
“医生说,我之前做过太多次流产手术,以后想要再怀孕,恐怕很难。”
我面色苍白地坐在病床上,把病历递给闷坐在一边的徐年,我的丈夫。
站在一边的婆婆一把拽过病历,翻看了好几遍,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老天爷,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我们老徐家的香火要是断了,等我死了,怎么还有脸去见我那早死的老头子啊!”
婆婆一边说一边抹泪,把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一脸怨毒:“早知道结婚前就该让大师算算!现在也不会把我儿子拖累成这个样子!”
我气得浑身颤抖。
“妈,难道不是我不想要孩子吗?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克谁?我之前四次流产,都是因为谁?”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孩子,前几年断断续续怀了四次孕,但是每一次都被徐年拉着来医院给打了。
理由是没买房,不想让孩子生下来吃苦。
前两年,我们终于买了房子,我开始积极备孕,没想到好好地就意外流产,这次也是,提心吊胆地等着孩子过了头三月,以为万事大吉,最后还是没保住。
“行了,都别吵了,这里是医院。”
徐年猛地站起来,开始教训起我来:“妈心情不好,你作为晚辈,就不能体谅体谅她?非得跟她争个高低,有意思吗?”
我为了他现在躺在病床上,他竟然还在向着他妈!
“出去!”
我用尽了最大的力气,才不让自己把身下的枕头砸在徐年身上!
“算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吧!”
徐年也是知道我的脾气的,干脆拉着婆婆出了病房。
看着徐年的背影,我的眼泪狠狠地落了下来。
他就这么带着他妈走了,留我这个刚刚没了孩子的妻子一个人在医院!
我绝望地把手放在小腹上,脸上愁云不散。
知道我不能生孩子以后,对我就是这种态度,以后的日子,我还能过得下去吗?
徐年要是和我提离婚,我该怎么办?
我有些不安地拿出了手机,打开了相册,翻了几下后,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照片里,一个男人勾住了一个年轻女孩的腰,两人举止极为亲昵,可是只是背影,看不清脸。
这是前段时间闺蜜沈云逛街的时候拍给我的。
只是当时离得太远,她没有拍清楚,等到想追上去的时候,已经走远了。
我当时还怀着孕,徐年对我无微不至,我俩每天简直是比热恋期还甜蜜。
那时候,我坚持那人一定不是徐年,可是现在,心里却不敢打包票。
我在医院躺了一晚上,第二天办了出院手续,一个人收拾东西打车回了家。
钥匙插入锁芯,我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寒。
婆婆和徐年正坐在餐桌前吃饭,面前是一份热气腾腾的鸡汤,婆婆正夹着一个鸡腿往徐年碗里放。
“你怎么回来了?”
徐年放下筷子,脸上有些不自然。
“不回来,难道在医院等死吗?我一个人躺在医院没人问没人管,你倒好,在家里大鱼大肉地吃起来了?”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我本来就打算吃完就给你送饭的,谁知道你先回来了。”
徐年神情不虞。
“那反而是我的错了?”我忍不住回嘴。
“我什么时候又说是你的错了?没了孩子,你心情不好,难道我心情就好了?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仇人!”
徐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听了徐年这话,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孩子没了大家心里都难受,我是不是只顾着自己,从来没有顾念过徐年?
就在这时,婆婆从餐桌前下来,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一改在医院的蛮横。
“雪浓,妈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不过,你还是要养好身子啊。你处处埋怨着徐年,你可不知道,他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专门请了一个保姆呢!”
“什么?”
我看向徐年,难掩惊讶。
“怎么?你还不相信?明天保姆就来了,到时候,让她好好伺候你。”
徐年说完,端起碗继续吃饭。
他这人一向节俭,现在为了我竟然舍得请保姆,我心里虽然还在为他在医院的冷漠而生气,但是心里已经舒服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十点,门铃声响起。
婆婆听到声音,忙不迭地起身去开门。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声脆生生的“阿姨您好”就钻入了我的耳朵。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像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我寻声往门口看去。果然是一个看起来大概只有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手里提着一个包,上身穿着格子衫,下半身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帆布鞋,眉眼并不出挑,但是却十分白净,要是好好收拾一番,也算是个小美女。
“这是大姐吧?大姐你好,您叫我小梅就行,大哥跟我说了,我就是来照顾你的。”
小姑娘放下包,连忙和我打招呼。我冲她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可是心里却不是很高兴。
我没想到徐年请的保姆竟然这么年轻。
可是婆婆见了小梅,却十分喜欢,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满口称赞:“你这小姑娘长得真好看,干活肯定也利索吧?”
“阿姨您放心,我是我们公司的金牌保姆,要不是上一家的雇主要出国,现在我还在她们家做呢。”
正好阳台的洗衣机听了,小梅放下包就去晒衣服,婆婆要帮忙,她还不肯,一个人风风火火地忙了起来。
“你看,徐年给你选的这个保姆还不错吧?眼里多有活儿啊,有了她,你就能好好歇着了。”
我原本想和徐年商量着换一个老成的,但是被婆婆这么一说,我反而不知道如何开口:要是再不高兴,就显得我不知好歹了。
“嗯,行,谢谢妈。”
我点点头,眼角余光扫到正在晾衣服的小梅,她纤细的背影,忽然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在哪里见过。
大概每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都会有这样纤细的背影吧。
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我年过三十,身材逐渐发福,当初盈盈一握的腰,现在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水桶,我也逐渐长成了虎背熊腰的样子。
至于这张脸,更没有年轻时候的好看,色斑法令纹严重到即便化妆,也带着难以掩饰的老态,更不要说我现在刚刚流产,那股子从眼神里散发出来的疲倦。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掉的。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小梅已经在我家呆了好几个月。
晚上,我吃了徐年给我买的保健品,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看着天花板,听着身边徐年均匀的呼吸声,始终无法入眠。
隐隐约约中,我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2
“是我的孩子吗?”
我坐起身来,循着声音往外走去,可是客厅漆黑一片,我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那啼哭声好像离我越来越近。
我忽然觉得害怕,冲回卧室,把正在酣睡的徐年摇醒。
“徐年!别睡了!你就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徐年坐起身来,眼里困意未散。
“什么声音?”
“孩子的哭声啊!”我抓着他的手道:“你听,他还在哭呢!哭的这么大声,你怎么就听不见?”
徐年看着我,环顾四周,把目光重新落在了我的脸上。
他的话,让我更加崩溃。
“你说什么呢?什么哭声?我什么都没听见啊!”
“怎么会!”
我不敢相信:“我明明就听见了。”
“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徐年看着我,眼神带着几分无奈。
“要不然还是先睡吧!”
徐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我看着他,确信这声音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
可是我这是怎么了?
当晚,我一晚上没有合眼,第二天也无精打采。
当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又被孩子哭的声音吵醒,我绕着房间到处找,还是没找到孩子在哪里。
这天晚上,我把婆婆和小梅都吵了起来。
“雪浓,你这是怎么乐?哪儿来的孩子啊?”
“我就是听到了!我们家里一定有个孩子!”
“姐,怎么可能的,我们都没有听到啊!”
小梅也被我吓得不轻,躲在徐年后面,大着胆子和我说话。
“真的没有吗?”
我看着他们或者恼怒或者惊恐的表情,不敢开口说话。
因为,除了听到孩子的哭声以外,我还恍惚中看到了一个小孩,他光着脚,穿着纸尿裤在客厅跑来跑去,可是只要每次我想要伸手去抱他的时候,他就消失了。
此后,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一开始还只是晚上能出现幻觉,可是渐渐地,我连白天都能看到了。
有一天,我看到孩子在阳台骑着一个红色的木马玩儿,连忙跑过去,可是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怀里只是抱着一个小梅刚刚洗干净的玩偶。
而婆婆和小梅就在客厅看着我,那眼神就像是见了鬼。
“你要不然去医院看看吧。”
趁着我清醒的时候。徐年看着我说道。
“你也觉得我疯了?”
我红着眼睛看着她。
“你自己觉得呢?”
徐年忽略了我的问题,看着我,目光幽深。
我很想说,我觉得自己没疯。
但是疯子都说自己没有疯。
“好,我去医院。”
徐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好,到时候我送你去,要是真查出了什么,我们就好好住院治疗,你放心,我不会抛弃你的。”
徐年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久违的拥抱。
我们很多年都没有这么饱过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徐年见我答应去医院以后,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晚上,趁着徐年睡着,我上网搜了精神病院治疗的信息。
电击,吃药,捆绑,虐待……
我只觉得不寒而栗。
徐年也会把我送到这种地方吗?我被那些所谓的“治疗方式”折磨得不成样子的时候,他会管我吗?
我转过头,看向这个在我身边睡了十年的男人。
我应该相信他吗?
就在这时,原本熟睡的徐年动了一下,我连忙闭上眼睛假寐。
身后传来了徐年起床的声音,紧接着,是微不可闻的脚步声,随后,是转动卧室门把手的声音。
徐年是要起身去上厕所吗?
可是,我们主卧是有厕所的啊。
他出去干什么?
我连忙起身,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回来,这才悄悄起身。
客厅内漆黑一片,只有小梅的保姆间,门缝里流泻出暖黄色的灯光。
“她真的答应你去医院了?”
小梅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媚。
我猛然停住了脚步。
“当然了,就算是她不去,我也会想办法把她送去的,她这辈子,就只会一直住在那里,再也不会出来打扰我们。”
徐年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得意,却让我心惊胆战。
我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门上继续听。
“为了你,我可是连保姆都做了,天天伺候她,我都快累死了,你要是对不起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对不起谁也不会对不起你啊!你肚子里现在还有我的孩子呢,等孩子出生啊,咱们就换个房子,我带你旅游,咱们好好过过自己的小日子!
那种药效果好得很,秦雨浓不会发现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被我送进去了,到时候就算是没病,也会被折磨到有病的。”
两个人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
我只觉得恐惧无比!
原来,我所以我的家人,正在想方设法地设计把我赶出这个家!
我不敢停留,匆匆忙忙地回了主卧,按照原样躺下。
“那种药效果好得很……”
是什么药?
我是吃了那种药以后才出现幻觉的吗?
我看向了放在床头上的药——那是徐年专门为我买的保健品,医生说,我刚刚流产,身子太弱了,徐年就买来这些给我吃。
啊,我想起来了。
这些药,是小梅到我家的第一天,徐年给我的。
我每天晚上都要吃两颗,今天是因为我胃不舒服,所以忘了吃。
原来!
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就在这时,卧室门再一次被打开,我下意识闭上眼。
徐年蹑手蹑脚地进来,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睡脸上,但是好在他没有起疑,很快躺下睡了。
很快,徐年发出了呼噜声。
黑暗之中,我猛然睁开了双眼,眼里全是恨意。
我不会放过这个家的所有人的!
第二天一早,徐年就急不可耐地让我和他去医院。
明明是昨天晚上说好的,但是我就是坐在沙发上不动。
“我今天不想去。”
“雨浓,你别任性好不好?”
徐年叹了一口气,拉着我的手耐着性子安抚我:“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吧?
你要是再不去医院,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咱们就是去医院看一看,不行咱们再回来,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