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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清朝年间,巴州知州(今四川省巴中市巴州区)卢鉴有个独生女儿,名叫秀英。
这卢小姐聪明伶俐,才貌双全,知州夫妇爱如掌上明珠。
有一天,秀英和丫环素秋在自家后花园玩耍,看到满园盛开的牡丹,那真是千姿百态,美不胜收。
秀英不禁赞叹:“牡丹呀,牡丹,你如此娇艳秀丽,不愧是花中之魁!”
可转头一看,牡丹旁边的芍药却萎靡不振,花残叶凋。
秀英顿生厌恶,立马命素秋把芍药连根拔除,还狠狠地用脚踩了踩它的枝叶。
谁能想到,这牡丹和芍药可都是历经修炼的花仙!
这芍药仙子常离位云游会友,当日与朋友正相谈甚欢,忽然感应到本体受损,立即踏云归回。
赶到时,见自己被这般摧残,而牡丹却那般艳丽,心中忿忿不平,恼羞成怒。
不顾牡丹仙子的劝阻,一下就摄去了秀英的魂魄。
从此,卢小姐一病不起,尽管找了各方名医,却都医药无效,不久就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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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卢秀英去世这天,卢鉴被朝廷提任为保宁府官,要求限期赴任。
这可让卢鉴悲喜交加,左右为难。
悲的是爱女刚死,丧事还没料理完,怎么能够忍心离去;喜的是自己仕途通达,前程一片光明。
正纠结的时候,听到玄妙观的钟声响起,他灵机一动,决定把女儿的灵柩暂寄观内,等上任后再择日安葬。
卢鉴深知女儿生前最爱牡丹,便让人制作了一盏牡丹灯放在灵柩前,让小尼日夜看守。
卢知府这才稍觉心安一些,便携带家眷走马上任去了。
谁知这卢秀英的灵柩在观内放久了,竟受日精月华的影响,变成了“罗叉”(巴中民间传说的一种厉鬼)。
每到夜深人静,她就时而变成花容月貌的小姐,时而又成面目狰狞的厉鬼,在巴城街头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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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州城西外街有个乔德元员外,在草坝街开了间“东升客栈”。
乔员外为人忠厚,待人和气。
膝下有一子乔云,自幼聪颖好学,人才俊秀,在金榜山丹梯阁(见注释)读书。
一天深夜,罗叉出玄妙观拜月,看到丹梯阁上文光朗照,窗内灯光闪亮。
心想这乔公子乃是天上文曲星君下凡,要是能傍其体、盗其精,不成仙也能成佛。
于是她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潜入乔公子的书斋。
乔公子虽知书识礼,但哪里经得起这般引诱,很快就与这“美女”云雨一番,共赴巫山。
自此夜间常幽会来往,如痴如醉。
时间一长,乔公子精魂被吸,终是不堪病榻床前,回家后魂不附体,容颜憔悴,渐渐枯瘦如柴。
乔员外急得不行,又是请医治疗,又是请巫师安魂送祟,可都没什么效果。
眼看乔公子只剩一息尚存,一家人急得如热锅蚂蚁,却也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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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有一游方道士铁板道人来到巴州。
偶然间路过乔员外家,见这乔家妖气萦绕,知道乔公子被“罗叉”所缠,命在旦夕。
便进客栈对乔员外说:“公子乃妖气缠身。”
员外一听,悲痛万分,恳请道长驱妖伏魔,救小儿一命。
道长说:“这也不难,但要依我两件事。一是百日之内让公子在家静养,不得出户一步;二是此有灵符一道,贴在公子门上,不可随意去掉。”
说完,道长扬长而去。员外千恩万谢。
乔公子在家养病,身体渐渐康复,一家人甚是欣喜,对道士感恩戴德。
可到了第九十九天,正值元宵之夜,巴州城里热闹非凡。
乔公子实在憋闷得慌,就偷偷跑出去看元宵灯火。
当日的草坝街,喜迎元宵,锣鼓喧天,龙灯飞舞,烟花弥漫。
乔公子正看得尽兴,突然迎面走来一位美貌娇艳的少女,正是之前书斋有肌肤之亲令他魂牵梦绕的那个“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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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有个叫马老陕的人,经常赶溜溜场,卖些个针头麻线。
这天他从恩阳河往城里连夜赶路,背着个杂货背篓,手里拿根柏皮火把,嘴里哼着陕南小调。
走到离县城二里远的雷破石沟时,这里坡陡路窄,草深林密,他心里直发怵。
突然,他看见路旁倒卧了一个人,不禁心里泛起嘀咕,心想这荒郊野外,哪里来的生人,定是“鬼怪”。
马老陕虽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此时也难免心慌,吞了吞唾沫,定了定神,冒起胆子,举起火把,定睛一看,认出此人竟是东升客栈乔老板家的独苗乔公子。
可是任他怎么推喊,这乔公子却是动也不动,昏迷不醒,探其鼻息,还好有一息尚存。
马老陕救人心切,也不管是否蹊跷,背起乔公子就走,可走着走着,觉得背上越来越重,压得他喘不上气,心中生疑,便回头看去,顿觉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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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背上背的哪还是乔公子,分明是个青面赤须、巨齿獠牙、绿眼睛的罗叉。
幸好马老陕久走江湖,不怕鬼神,鼓起胆子与怪物搏斗。
怪物正要施展妖术,准备生吞马老陕时,周边忽然鸡鸣犬吠起来。
只见那怪物摇身一变,成了个美貌姑娘,一阵风逃向玄妙观。怪物离去,马老陕险中求生,吓得瘫软在地,大喊“打鬼”。
天亮了,乔员外惦记儿子,以为他又去丹梯阁读书了。
让人送水送食时,却见一群人抬着两个半死不活的人进来。
一个是乔公子,一个是不停喊“打鬼”的马老陕。
员外一见儿子又成这样,睹景伤情,老泪纵横,晕了过去。
铁板道人这时正在洞中静坐,突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知道文曲星有难,赶紧又来到巴州城降服罗叉。
罗叉用秽物污了铁板道人的法力,道人立即焚香祷告,祈求上界降服妖物。
玉皇大帝派托塔天王李靖用宝塔把罗叉压在了玄妙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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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城之西确实有个玄妙观,观内也有石塔一座、牡丹形佛灯一盏。
至于塔下是不是真的镇着罗叉,那就不得而知了。
五十年代初,这里拆庙、灭灯、毁塔,新建了独立营房。
且说那托塔天王李靖的宝塔将罗叉镇在玄妙观后,这巴州城才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百姓们对铁板道人和托塔天王感恩戴德,纷纷传颂他们的英勇事迹。
而乔公子经过这场磨难,也更加珍惜生命,努力读书,后来考取功名,为百姓做了许多好事。
那马老陕呢,也因为勇敢斗鬼的事迹成了巴州城的传奇人物。
玄妙观虽然不在了,但这个故事却一直流传在巴州的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注:金榜山位于巴中县城西南。据《州志》载,唐代石刻有“金榜山”三字,今已不存。咸丰六年时,在长100米,高出地面10米的绝壁上刻有“天开金榜”四个大字,字径长3米、宽2.6米,字距不等,随势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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