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琳对黄执中来说太超纲了

晓露每日娱乐 2024-11-12 13:24:43

《再见爱人4》这节目看到现在,才发现综艺界也有自己的迷雾剧场。

节目外,传闻“麦琳手撕节目组”,和“节目组推麦琳上演畸形秀”成了罗生门。

节目内,上期麦琳崩溃被同情,随后超点的一场“熏鸡事变”,直接让网友收回心疼,只想叫个“执中代骂”。

而一直被质疑对麦琳有偏见的观察室嘉宾黄执中,甚至在自己账号评论区置顶“熏鸡图”贴脸开大,带头倒油。

扭转的不只是麦琳的口碑,还有黄执中的口碑:谁说这黄执中坏呀?这黄执中太棒了!

一夜间,残酷辩手秒变预言家。

仅在上周此刻,网友们还在纷纷质疑黄执中身上的不寻常:

如果黄执中少点引导性点评,麦琳能少挨好多骂。

现如今,却已全网的“请执中,辩忠奸”。

黄执中真冤否?难评。

因为早在熏鸡事变前,被列为本季《再见爱人》三巨头之一的麦琳,节目外承受的炮火就远比哼哈二爹(杨子和留几手)要多得多。

就好像跟“疯女人”厌憎,是他的什么宿命。

上一任“挨骂担当”张婉婷也在本季播出时,忍不住下场对黄执中开启互联网追杀,把让对方上离婚节目列入人生遗愿清单。

只可惜此前因一句“心疼麦琳”,早被打为破防的疯子共情疯子,因此无人关心。

所以我也明白,在全网“骂麦”情绪持续高涨的节骨眼上,质疑黄执中是完全的吃力不讨好。

但我还是想顶风作案,观察一下节目里的观察室,点评一下点评嘉宾。

当下这种人群蜂拥着往前,又蜂拥着后退的情绪态势,实在冲掉太多本有机会沉淀的真正思考。

观众们往往忽略了——

再真的真人秀,也是有“故事逻辑”的。

好比头一期正片里,铺天盖地都是对麦琳的喜欢。

原因无他,就是彼时节目组还未打算将她的“问题”暴露,所以都挑好的画面播,略有些不对味儿的,也只放了些许在加更。

而你也不能说第一期喜欢麦琳的人都是傻子。

我们所有的评价语言,都只对当下所见负责。现下的评价不构成未来的她,未来的素材也不能替过去的偏激正名。

因此,咱也得分阶段去看观察团的言论是否得当。

“熏鸡事变”前,节目呈现的麦琳仍在“东亚典母”的范围内,观察团应尽量在夫妻关系内做婚姻模型的探讨,而不是对个人的性格分析。

毕竟这不是一档个人观察综艺,而是婚姻观察综艺。

而黄执中往往会脱离了这层婚姻关系去单独剖析个人,有点背离了给荧幕外的夫妻们提供镜子的节目立意。

得承认,在观众纷纷被麦麦言行隔屏掐脖时,黄执中对麦麦个人的犀利点评,无异于劈向麦麦的一记手刀,不但解了窒息,还带了爽快,愿为他买单也是人之常情。

但问题也在此。

手刀救得了观众,但救不了麦琳。

观察团的职能,是尽力做直指问题的射手,而非挥刀相向的刽子手。

当然,黄执中也不至于此。

他既不是射手,也不是刽子手,大多数时候,他仍在做辩手。

而辩手的特性是什么?

黄老师本人所言:辩论不是为了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看法,不是改变对方的看法,而是为了在沟通中改变第三方的看法,争取更多人的认同。

意思是,精准并不是辩手最想达到的目标,大众的情绪支持才是。

他给人带来的“准感”,不可否认有一定的洞察力支撑,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借爽感顺来的。

所以他对麦琳的评价话语通常带有一个特征,即塑造“主观刻意感”。

在“她的行为导致了结果”与“她去制造这个结果”这两种表述选择间,黄执中向来选择后者。

在聊到麦麦时,虽然黄执中提到一个名词——享受沉浸在委屈的环境里寻找“内疚怪”的“委屈怪”时,特意把麦麦摘出去。

但之后对麦麦的分析,他几乎都在反复验证自己这一核心论点,强调麦麦的目的是要让人内疚。

第二期麦李鬼打墙式交流模式中,黄执中把麦麦解读为不希望对方偿债成功的债权人。

最新一期麦麦看到画像崩溃,气李行亮非但没察觉自己的情绪,还跟大家解释这是自己的日常状态,但当李问她是太累还是emo了,她又言不由衷,希望对方主动发现。

黄执中再次一字不落地重复说明这是麦麦一贯反应问题的模式——

依然把她的言不由衷归为“营造委屈感”。

甚至进一步提出,麦麦是因为要训练对方对自己的每个反应都战战兢兢。

直接把侯佩岑惊到扶额。

这其实是他个人对麦麦行为动机的一种推断和猜想,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讲出来,让人意外之余还因手刀的爽感让人很容易大声叫好。

可,分析行为造成的结果,这是评价问题。

定义主观刻意性,这是一种高明的“骂人”。

对比沈奕斐对同一个问题的描述来看会更明显。

同样聊麦麦的委屈,沈奕斐的侧重点不在揣测动机,在于分析这段关系里,麦麦委屈表象下的焦虑状态。

当她处在寻求被爱的委屈状态,一旦证明自己被爱,她反而无措。

黄执中说麦麦是不想让对方还债成功的债权人,沈奕斐则结合普遍经验解释这类女性的心声:

只有我闹了,你才会想着补救,很多女性要的只是不带目的性的日常关心。

只是因为这个要求对大部分人来说太高,所以往往导致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两种观察角度并非犀利与温和的区别,因为这容易把后者简单归为对关键问题避而不谈,这其实是由于感知能力不同带来的视角偏差。

黄执中更多倾向去看麦麦带给他的压迫感,且擅长精准描述这种感受,以至于无形中把麦琳描绘成一个刻意施虐、以李行亮的痛苦为乐的女巫。

麦琳把李行亮送她的礼物退掉,说他不懂自己。

黄执中说,李行亮的痛苦恰恰让麦琳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因此通过反复施虐来满足自己。

平心而论各位,觉得麦琳恶也好坏也罢,真有人会觉得她有这么清晰和强目的性的脑回路吗?

我不是说黄执中诛心,这其实是男性观察者的一个性别盲区(后面聊)。

而身为同性的沈奕斐感知到的是麦琳的痛苦,还能跳出来看到麦琳提供了一个特殊女性样本和反思的维度。

黄执中常说麦麦就是不想让李行亮偿还,而沈奕斐在补充的时候,特意强调了“潜意识”三个字。

因为麦麦老担心不能平等地给出自己的价值,所以她无意中让你也不会有价值。

包括麦琳那句“我配拥有一杯咖啡吗?”

黄将它解读为麦琳刻意把自己摆得不合理地低,因为要的就是对方的诚惶诚恐,只有自己先下跪才有对方的“快请起”。

沈立即打补丁,强调这不是麦麦的主观行为,进而提出她是处于与“相爱模式”(两个身份平等的独立个体)相对的“被爱模式”。

她的很多行为其实是在测量对方是否爱自己。

第二季张婉婷舌战全场震撼观察团,怼完丈夫宋宁峰,不满卢歌打断自己发言,又对他发起攻势。

黄执中在分析她的咄咄逼人时,溯源到宋卢二人玩飞盘,得出了和麦麦管经费几乎一样的结论,即这是张婉婷的控权手段——

“你可以不经由我得到快乐,我感觉我的权力在流失。她其实就是一步步削断所有那些会给你快乐的网络。”

但另一种表达也可以是,这是张婉婷的一种失去夫妻独特亲密性的危机感和绝望的不解——

“为什么你和谁都可以那么快乐,唯独与我在一起如此痛苦。”

也是沈奕斐替黄执中紧急找补,黄执中才后知后觉。

她先是声明前提,提醒大家理智看待:张婉婷不是坏人,这一系列行为都不是她故意的。

再代入张婉婷,指出她的奇怪逻辑:

一个制造主要矛盾的人反而自我认定是个受害者,她不是想赢,只是愤怒于自己这个受害者没有被看见。

其中的微妙区别,黄执中定义主观意图,但其实服务的是观众感受。

而沈老师则真正强调嘉宾意图,服务的是嘉宾的问题本身。

这也是为什么,在评价杨子这类人的时候,二者的语言体系能达成高度一致。

因为无论是直接下定义还是真正从嘉宾意图去分析,杨爹们的行为,就是具有主观刻意性的pua。

反之亦然,在张婉婷麦琳这类表象疯魔,却实际失权的女性身上,二人的评价体系就会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

当然,公平地说,这不完全是黄执中的责任。

他并非是完全不懂女性困境的人,也曾有过看得到“结构”的发言。

上一季的张硕总看不到王睡睡的需求,黄执中是这样解释的:

因为男性活在这个世界很自在,是被照顾的一方,而在女性的世界里,感受别人需求却是一个天生的训练。这不是女性与生俱来的天赋,而是一个社会性问题。

聊到如果性转版傅首尔抱怨躺平的老刘,为什么就不会被骂“怨夫”?

他也能看到其中的不公,因为“怨妇”这词被创造出来就等于设计了谁可以被指责和被要求。

但为何来到“疯姑娘”之流,这一套“清醒”就统统不见了?

答案很简单。

身为男性,黄执中对女性困境的理解,只有“习得”的方式,没有“感知”的途径。

也因此,他的话,只有道理感,没有肌理感。(但实话说也已实属难得)

在诸如王睡睡、葛夕这般教科书式的清白得体受害者面前,黄执中能照本宣科地做到完整地共情和看见处境。

但来到混乱不堪的疯女人之时,黄执中便犹如手拿一条基础公式就要面对高考最后一道大题的学生,无力套入,于是只得回到最熟悉的辩论体系。

而反观观察团里女观察员们,虽表达能力或许不及,但句句都带着与生俱来的自我代入能力。

第二期麦麦和李行亮的鬼打墙问答,papi说身为女性的她能理解麦麦的情绪;

同样从穷日子走过来,她也能理解麦麦对金钱的抠门。

侯佩岑则在麦麦身上看见以前同样别扭的自己。

搞不清楚自己要什么,却希望对方猜对。

当黄执中说黄圣依被PUA有一半责任,因为PUA不是一方造就的,需要两方的配合之时。

沈奕斐厉声打断:

不,我不同意。

因为杨子利用了年龄差。

而同样的观点,其实在沈老师前,papi就有提出——

一个未经世事的年轻姑娘会有怎样不自知的慕男心思,这是唯独女孩们才能切身体会的。

也是因此,我永远不会去谩骂任何一个试图理解麦琳张婉婷们的女性。

因为其背后,或许都是一份假借他人的自我求助。

但我也一样不打算讨伐黄执中。

一来,从节目角度,一个为观众情绪提供出口的观察团成员或许也是必要。

二来,从现实角度,大部分人,都只能做到自己经验范围内习得的东西。

一个细节是,在聊到李行亮通过砸吉他反抗等行为之时,黄执中曾立马愤懑举例自己母亲让他吃苹果,也要靠发脾气才能成功拒绝。

于黄执中而言,他或许便是麦式母亲的受害者,曾是比麦琳更为弱势的“麦琳孩子”的存在。

提出的质疑,针对的是一个具有影响力的名嘴黄执中。

但说出那些言语的,或许是一个年幼的小执中。

而一定要写下这篇文的用意,其实来自于此前写麦琳后收到的一些评论。

在那篇文章发出后,后台不少读者问我为什么什么事都要扯到性别,“女性犯错就是结构,男性犯错就是男性”,说这不公平。

而我想说的是,世界本就不公平。

拿同样的砝码,加在倾斜的称,得到的还是倾斜。

若女性处境的进步只需依靠给予王睡睡与葛夕这种完美受害者就能实现,那么男人就能帮我们实现。

但父权最坚硬的壳,恰恰叫做“女也厌女”。

它创造畸形儿,又靠击打畸形儿找到了自身的正当性。

自己立靶自己打,而围观者只会为打靶者叫好,至于谁立的靶,为什么以ta为靶,无人问津。

而对麦琳、张婉婷这类“畸形儿”的努力共情,尝试理解,才是击碎这种循环的第一步。

而这一步,独女性自己可做。

你可以说自己做不到,没关系,因为纵然同是女性,处境也因财富、地位、年龄、地域有着千差万别。

但还请不要去攻击那些尝试做的人。

她们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

有一点点的可能性,

经历过,或正经历着那个,“被立靶”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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