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跟在京圈大少爷身边最久的人。
他身边的人来来往往，甚至下个月还要订婚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闹着上位。
我没有。
我顺从接过大少爷的支票，靠着钱成为新一轮的资本。
没人知道，在大少爷宣布订婚那个夜晚，我从楼梯上意外摔下。
我没事。
但爱沈南沉的那个人格，
沉睡了。
1.
半夜两点，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我摸索着去接通，半晌没人说话，只有对面的呼吸声。
我打算挂断电话。
“是我，姜芫音，我喝醉了，你来接我吧。”沈南沉声音沙哑，带着浓浓醉意。
原本困顿的我一下清醒了，这才看到来电通知，斟酌着措辞，礼貌地回绝：
“不好意思，沈总，太晚了，我已经睡觉了。”
“你不是喜欢我吗？你要是现在出现，我就可以让你在我结婚后，接着跟在我身边。”
我还是拒绝：“这不太合适，沈总。”
对面顿时发出笑声，有男人大喊：“沈总魅力下降了啊，打赌打输了，这辆跑车是我的了。”
“奇怪，姜芫音怎么今天突然不舔了，不应该屁颠屁颠过来吗？”
原来是一个赌约。
我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我听见沈南沉阴沉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你不是最爱我吗，可以爱到为我去死，上次要跟你分开，你还在搞闹自杀的把戏，怎么突然变了性子？”
“你今天不来，以后也都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没等我回答，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月光如水，透过没拉紧的窗帘洒了进来。
我叹了一口气。
以前自然是爱沈南沉的，在蓦然知道他要跟其他女人订婚的消息后，还为此尝试过自杀。
可我现在，根本不是爱他的那个人格啊。
2.
我叫姜芫思，是这具身体的另外一个人格。
二十二年前，姜芫音是孤儿院里面最不起眼的孤儿。
从小被父母抛弃，被抛弃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比哥哥们多吃了一碗饭。
生父母就觉得养不起姜芫音了。
在孤儿院里，竞争是很明显的。
因为所有孩子，都在为了孤儿院里的有限资源做竞争。
她性格软，胆小温柔，向来是大孩子们欺负的对象。
上学后，因为她孤儿的身份，更是遭受了同学的不少霸凌。
每天过得惨兮兮的，却只会委屈直哭。
她去告老师，老师推皮球：“他们在跟你开玩笑呢。”
老师看也没看姜芫音满是鲜血的头，和身上出现的明显淤青。
在姜芫音又一次放学后被胖子同桌堵在教室角落里，班上同学早就都走光了，她即将被几个个高发育早的男同学殴打时。
我就是这个时候在这具身体突然睁开眼睛的。
“谁来救救我？”姜芫音在哭。
胖子同桌听到了这句话，跟其他人对视几眼，满脸嘲笑：
“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你就是个没爸没妈的孤儿，我打死你也没关系。”
“对了，还是个赔钱货。”
说着，胖子拎着椅子就想砸下来。
姜芫音面露绝望。
我轻声说：“没关系，我在。”
她满脸惊恐在心里问：“闹鬼了吗，你是谁，怎么在我脑子里突然出声？”
我笑着说：“我也是你啊，是你的第二个人格。”
她果不其然地吓晕了。
我暂时接管了这具身体。
我跟姜芫音不一样，我不怕死，也不要命。
那天下午，我发疯一样死死咬着胖子的手。
咬到满嘴都是血腥味，他吱哇乱叫，使劲打我的头，我也没松开。
在他被疼晕的前一秒，我吐出血沫，笑着说：“下次，我会咬断你的脖子。”
另外几个人直接吓得摔倒在地上。
因为这件事情，我跟他们几个双双得了学校的处分。
我不用赔偿，所有证据都指向是胖子带着一群人要围殴我。
但再也没有人会霸凌姜芫音了。
霸凌者也会怕疼，当我拿出不怕死的勇气时，他们也会怕疼，也会害怕受伤。
后来出院的胖子，看见我就打哆嗦，只敢绕路走，再也不敢正面找姜芫音。
醒来后的姜芫音好奇地问我：“你是我的另一个人格？”
“对。”
“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我感觉我会一直被他们霸凌下去。”她腼腆地说。
我语气难得温柔：“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她满脸兴奋：“你好像我的守护神啊。”
“终于我不是孤身一人，有人陪我了。”她太孤单了，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很轻易地接受了体内多了一个人格的存在。
医院的镜子中，倒映出她清晰的笑脸，她脸上还带着滑稽的伤。
是的，我是姜芫音的保护神。
我会一直守护她。
看见她的笑容，我心动了动。
我就是为这个笑容，而生的。
但我还是没让她一直开心下去。
因为在我出意外陷入沉睡后，她喜欢上了京圈大少爷。
沈南沉救了她，她傻乎乎就爱上了。
死心塌地跟他交往。
跟沈南沉交往的三年里，他身边总是来来往往许多女人。
姜芫音不是沈南沉最爱的那一个。
沉睡的我也可以感受到她难过的情绪。
在她一次次被沈南沉抛下，又或者沈南沉的朋友们嘲笑而沈南沉只是站着看热闹的时候。
她也会觉得心痛。
更别说，后来的沈南沉还要联姻。
她哭着质问：“那我呢，我们交往的这些年算什么？”
沈南沉将支票摔到他脸上，冷声说：“好聚好散。”
后来，在沈南沉订婚的这一天，姜芫音失足从楼梯上摔下。
她不想面对爱人要订婚的事实，沉睡了过去。
我苏醒，接管了她的身体。
3.
全世界都知道，姜芫音爱沈南沉。
爱到骨子里的那种。
所以所有人都不相信，昨天晚上，沈南沉主动邀约给台阶，姜芫音却没有去。
一觉睡起，微信的提示快爆炸了，一条一条跳出来。
有姜芫音跟沈南沉共同的群聊都在打赌猜测，我会怎么挽回沈南沉。
是下跪求饶，还是失声痛哭。
又或者再玩一次自杀的把戏。
掌握这具身体的主控权后，我也拥有了姜芫音的全部记忆。
我忽然想起，也是一个半夜，还下着小雨，春雨寒冷。
沈南沉喝醉酒，让姜芫音去接。本来熟睡的她一下清醒，屁颠屁颠起床就赶去了酒吧，可等待她的，却是沈南沉的讥讽：
“我说过的，她就是我身边的一条狗，怎么赶都不会走。”
“你看，一个月不联系了，我打电话还是秒接秒过来。”
当着包厢里所有人的面，沈南沉肆意地笑着，端起桌上的红酒，往姜芫音头上倒。
“果然，这样好看多了。”
姜芫音出门着急，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
早就被雨淋湿透的白色衬衫染上红色，露出浅色的内衣，她脸色苍白如纸。
姜芫音眼睛渐渐红了，心痛难忍，却仍然跟在沈南沉身边。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我爱他，他帮了我，离开他，我又会是孤身一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了。”
所以她忍了下来，身体不停地颤抖。
包厢里一堆人在大肆嘲笑。
沈南沉新包养的小情人有样学样，拿着一瓶刚开的白酒往她身上倒，趁着没人注意，还给了她一个耳光。
“南沉哥说，我要好好跟你学习一下，怎么伺候他呢。”
“唔，你是不是真的是他最满意的小狗啊？”
她孤立无援地站在那里。
像溺水的人坠入深湖，脚下的水草在死命扯着她下坠。
……
想起这些过往，我眼睛越来越红。
我心疼姜芫音。
她不该承受这些的。
我打字：“我跟大少爷是和平分手，现已分手，不必再玩这种无聊的赌局了。”
随着我发完这条消息后，原本不停翻滚新动静的群聊陷入一片死寂中。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插科打诨。
沈南沉突然出现在群里：“你不必闹脾气，你现在跟我道歉，我还能原谅你。”
“你是我女朋友又怎样，我们的阶级你又攀不上，我婚后能养着你就很好了。”
我嗤笑：“这话留着对你的下一任女友说吧。”
没等他们反应，我干脆利落退了群。
我跟姜芫音是截然相反的人。
她单纯柔软，心善软弱。
我不一样，我冷酷无情，谁都不在乎，只在乎姜芫音一个人。
回头看了一眼杂乱的屋子。
一切摆设还停留在姜芫音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样子。
我决定去港城创业。
等姜芫音苏醒过来，让她知道，我也可以养活她的。
她不是孤身一人。
我会一直陪着她，再也不会离开。
4.
但我没想到，沈南沉会追来机场，让我不要离开这个城市。
我刚下出租车，准备进机场，就听到后面传来焦急颤抖的声音。
“姜芫音，你要离开北城，去港城？”
“你不是说会一直爱我吗，你要违背誓言？我只是结个婚而已，梁君欣很大方的，你待在我身边，谁也不会说你什么。”
沈南沉俊美的脸上满是不解。
我仔细打量他的脸。
他脸上虽然维持着镇定，但神色却是不安。
很显然他是收到消息急匆匆赶来的，甚至脚上的手工皮鞋还穿了不同的款式。
我想不通，既然他对姜芫音也是有爱意的，为什么要欺辱她呢。
交往的三年里，留给姜芫音的只有无尽的羞辱跟痛苦。
我收回视线，“我们已经分手了，是你提出来的，我不会再跟你和好。”
他下意识反驳：
“你怎么舍得，你这么爱我……”
原来沈南沉是知道的啊。
知道姜芫音爱他，无论怎样欺负她，姜芫音都不会离开。
所以沈南沉有恃无恐。
我心里翻腾起愤怒跟心疼。
在我失去意识的三年里，姜芫音究竟经历了多少委屈。
沈南沉期待地看着我，期待我扑进他怀里，告诉他我不离开了，做他婚姻中的小三也行。
可我不是姜芫音啊。
我是姜芫思。
我可不喜欢他。
所以注定他会失望了。
我一点点抽回手，握着行李箱的拉杆，“不了。”
沈南沉咬牙：“你记住，你要是今天离开了，我就再也不会跟你和好了。”
他眼睛氤氲出一片红。
我漠然点头：“这样最好。”
在沈南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我转身拖着拉杆行李箱大步走。
心口很疼，密密麻麻的疼痛让我不禁皱眉。
我依然昂着头。
我知道，是沉睡的姜芫音下意识的反应。
就像很多年前那样，对受到不公平委屈的姜芫音，我轻声说：
“你别哭，别害怕，我一直都在。”
5.
我在港城开始创业。
沈南沉是京圈大少爷，分手给了一笔不菲的分手费。
我用这笔钱投资了一个新兴产业，很快不仅回本，还有了收益，我开始在投资圈展露头角。
其实姜芫音的成绩很优秀，上学时常年在年级前三，高考更是一举考入了名校。
可在我沉睡后，她越来越慌张，直到沈南沉出现，帮助了她，她喜欢上了沈南沉，小心翼翼去讨好。
沈南沉不理她的时候，她没有朋友，便开始看书。
可她还是抛下了自己的事业。
因为沈南沉不喜欢女人太有本事。
姜芫音对沉睡的我说起沈南沉时，嘴角挂着明显的笑意：
“那天我出车祸了，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是沈南沉救了我。”
“让我再次有活下去的感觉。”
“芫思，你知道吗？我害怕被抛弃，我被抛弃的时候已经有记忆了，始终记得爸妈是怎么不要我，一路上扯着我的耳朵怎么骂我累赘的。上学后，因为我的性格，我也一直被欺负，被他们殴打，幸好你出现了。”
“可是你又消失了，你能理解吗，那天他叫救护车，还将我从车子里搬出来的那一刻，像极了很多年前，我被那个胖子打时，你突然出现救我的那一刻。”
“我真的好爱他啊。”
……
可是她遇到的爱人并不爱她。
那场所谓的救援，不过是因为开车撞他的人，正是沈南沉当时的好友而已。
他所做的，不过是为了让姜芫音不追究责任。
我认真地告诉姜芫音，不管她听不听得见：
“你值得被爱，不用妄自菲薄。”
“不过是一场失败的爱情而已，别睡觉了，好不好，我醒来了，能一直陪着你。”
身体里还是一片沉默。
我叹了一口气。
6.
我的名声越来越响，日渐忙碌。
港城的豪门圈子，都知道从北城来了一个富有的投资商，正到处投资。
但每个投资的项目，这个漂亮美人都赚了不少。
慢慢有港城的少爷给我示好。
“姜小姐，有空一起出来喝杯咖啡吗？”
“一起吃顿饭？”
“最近有个不错的艺术展，一起去看看吗？”
每次我都拒绝。
我对恋爱并没有兴趣。
我只想着挣钱，让姜芫音醒来后，能有个舒适的生活环境。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宴会，不少名流都参加，也是为第一次收到如此郑重的邀请函。
我很认真地换上新西装，打算结交一下合作伙伴，让事业更上一层楼。
刚走进宴会厅，我就看到人群中被簇拥的女人。
她浑身高定，从头发丝到脚上的高跟鞋，无一不精致妥帖，长相俏丽美艳，只是黑沉沉的眸子看人时，总是会觉得阴寒，大家都在围着她应酬。
“这京圈大小姐怎么突然来港城了，打算过来发展事业吗？”
“感觉应该是，急匆匆过来的。”
我定在原地。
这是沈南沉的未婚妻！
也是上次刺激绝望的姜芫音的女人！
在她离开后不久，姜芫音就自杀割腕了。
我记得她对姜芫音说的话：
“你说如果我告诉所有人，你曾经差点被男人冒犯过呢，大家会不会觉得你脏，我刚刚从那个人手上把照片买下来，还找到了那个中年混混。”
姜芫音呼吸急促，大口喘息。
“怎么，抑郁症又发作了？”女人带着恶意的笑，“我不是沈南沉，会被你这种手段蒙蔽。如果我是你的话，还不如去死好了。”
“反正你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人在乎你。”
她上下打量，“难怪你爸妈不要你啊，怕是早就知道你该去死吧。你还有人格分裂，那保护者的人格都受不了你自杀了。”
“你真是灾星啊，没人要的垃圾，保护者人格都被你害死了。”
“……”
当天晚上，姜芫音就躺在浴缸里割开了手腕。
但幸好那时我意识清醒了一瞬间，强撑着身体拨打了救护车电话，才沉沉睡去。
直到她从楼梯摔下，我才彻底苏醒。
现在，梁君欣跟我对上视线，慢条斯理朝我走过来。
“你还真能活，上次自杀居然没死。”
“姜芫音，你到底给沈南沉下了什么迷魂汤，他现在要取消跟我的订婚仪式！”
7.
梁君欣是沈南沉是青梅竹马，她发疯般喜欢沈南沉。
但沈南沉不喜欢她。
尽管梁君欣在沈南沉面前一直伪装得很好，仿佛真的是个温柔好青梅。
可得不到的爱意，让她心理开始扭曲了。
于是，她开始铲除沈南沉身边出现的一切女人。
眼中钉自然是跟沈南沉交往最久的姜芫音。
她百般针对，还一次次叫保镖上门挑衅，辱骂。
指使共友欺负姜芫音。
全场人的目光都注意到我跟梁君欣，她脸色铁青，格外难看。
我满脸笑容，她不高兴，那我可就舒服了。
“或许是沈南沉有眼睛，知道不该喜欢你这样的变态？”
她脸色铁青，却强笑着说：
“那也比你好，灰溜溜离开北城。你喜欢沈南沉又怎样，未来他只能娶我。”
梁君欣死死地盯着我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我难过痛苦的情绪。
我眼睛里很平静。
一点伤心的神态都没有。
我耸肩：“啊，那真的是太好了。希望你跟沈南沉结婚后，他真的对你一心一意，别去外面找小情人啊。”
“不然你一个个找过去威胁，也是真的很麻烦的。”
梁君欣脸色越来越黑，拳头捏得嘎吱作响，似乎想揍我。
但顾忌到人群，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阴沉沉的笑容：
“你会为今天挑衅我的行为，后悔的。”
离开我的身边时，她说，
“不止北城，我会让你在这个城市也待不下去。”
“这是你让沈南沉喜欢上你后，你该接受的惩罚。”
我笑着回敬：“真可怜，沈南沉喜欢上了无数个女人，就是不爱你呢，没有爱情滋养的疯婆子真可怕。”
……
梁君欣说到做到。
第二天，跟我合作的公司陆续取消合作。
我打电话去询问。
电话那头苦着脸：“姜总，你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人呢，那位放话说不准合作，我们也要掂量掂量的。”
我想，梁君欣的手段不可能只有这一点。
于是我打电话去挑衅：“原来你就只会威胁我的事业啊，难怪沈南沉不喜欢你，下贱的恶心人。”
梁君欣呼吸急促，一言不发挂断了电话。
到了晚上，我投资的公司股票全部跌停。
一时间，曾合作的人纷纷打电话发邮件询问，我是不是亏惨了。
我说没有，我没怎么亏。
他们不相信，觉得我已经亏钱亏到失心疯了。
8.
我登陆了从离开北城后就再也没登陆过的微信。
一登录的时候，我差点被卡退。
消息提示音一声声响起。
全是沈南沉朋友的质问。
“不会吧，小情人，你真离开了？”
“啧啧啧，可别到时候求我啊，让我想办法去跟南沉，让你两见一面。”
这是刚开始几天的口风。
慢慢的，他们语气软了下来。
“不是我说，就算你是先跟南沉哥在一起的，可他那个身份怎么能娶了你呢，你可以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啊。”
“别闹脾气了，今天晚上南沉哥喝醉了酒还叫你的名字。”
“……”
最近几天的话术又变了，他们发现沈南沉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孤儿。
“南沉哥退婚了，他真后悔了，也是真的想跟你好的。”
“你回来见见他吧，他想你想到一直喝酒，现在已经进医院了。”
“沈南沉刚刚哭了，说失去你后，他哪哪不得劲，他以为你会一直不离开的。”
“……”
我通通无视。
给沈南沉发去微信：
“你未婚妻追来了，要报复我。”
梁君欣这个疯子是为了他冲我来的，他惹出来的事情，自然要他去解决。
可别影响我挣钱养姜芫音。
对面秒回，似乎就一直在等着我的信息。
“你终于联系我了。”
“你在哪，我们见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