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查出肝癌晚期时，相爱十年的总裁女友答应了我的求婚。
可婚礼当天，看到男闺蜜带着女伴前来时，她却破了防。
她跳下舞台，不顾我的难堪，红着眼问他：
“你凭什么找别人？只要你肯娶我，我立马脱下婚纱跟你走！”
我忍着屈辱想要劝她冷静，她转身抄起桌上酒瓶砸在我头上。
“滚开，你有什么资格插手！”
她追着愤而离席的男闺蜜离开，丝毫没注意到她身后早已乱成一团。
一场婚礼，一死一伤，我才终于彻底死心。
这烂透了的感情，我不要了。
1.
程清发疯般冲下舞台时，我刚从盒子里取出戒指。
那枚几乎花掉我半年工资的钻戒被我举在手里，明晃晃的好像在嘲笑我一般。
她一把扯开男闺蜜和女伴十指紧扣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怒吼道：
“苏宇，你什么意思？故意带她来气我的是吗？”
苏宇笑的有些无所谓。
“怎么，你都要结婚了，还不允许我交女朋友吗？”
我尴尬的站在台上，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清清，大家都看着呢，有什么等婚礼结束再说。”
可她完全不顾忌我的脸面，咬着唇问她的男闺蜜：
“你要不要娶我？”
现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握紧拳，指甲一点点掐进肉里，牙齿也几乎快被咬碎，才勉强忍住没有怒吼出声。
谁能想到，我相爱十年的女友，竟会在婚礼现场，让我如此难堪。
我咬着牙，快步走下台，伸手想要拉住她。
“清清，你冷静一点，今天......”
话还没说完，她随手抄起红酒瓶就砸在我头上。
我被砸的头晕目眩，鲜血顺着额头流下，视线都变得一片血红。
可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追着苏宇离开了。
我跌跌撞撞想要追过去，现场忽然响起一片惊呼声。
擦去眼前的鲜血，我才看清，妈妈正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我的心直线下坠，巨大的恐惧感让我忍不住手脚冰凉。
我妈身体一向不好，前段时间更是查出来肝癌晚期。
要不是她时日无多，程清也不会答应我的求婚。
可没想到反而让她在婚礼现场受了这么大的刺激。
我扑过去，颤抖着手抱住她。
妈妈伸出手死死拽着我的衣袖，气若游丝的嘱咐我：
“江岩，清清她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你找到她好好聊一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看着她痛苦的神情，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实在没办法告诉她，没有误会。
程清她只是从身到心都背叛了我而已。
我不是第一天知道，只是自欺欺人般以为，只要她能答应和我结婚，总会慢慢收心回归家庭的。
可现在看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看我哭的伤心，妈妈颤抖着伸出手，一遍遍抚摸我的头发。
她眼里满是担忧和不舍。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帮我拨打了急救电话。
只可惜，救护车还没赶到，妈妈就在我怀里没了声息。
2.
婚礼变成了一场闹剧，程清大概不会想到，她任性的代价是一死一伤。
妈妈在送去医院的路上就已经断了气，而我的头也被缝了好几针。
处理好伤口后，我行尸走肉般处理妈妈的后事。
我麻木的跪在妈妈遗体前，长久的沉默着。
手机里弹出几条消息，都是程清发来的。
她让我先安顿好我妈，婚礼延期再办。
我没有回复，不会再有婚礼了，这次我学乖了，我和她早就应该结束的。
开好死亡证明后，我给程清打去电话，想要通知她我妈已经走了，婚礼也可以取消了。
电话刚接通，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传来她不耐烦的冷嗤声：
“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过段时间会重新办一场婚礼，你就不能耐心等着吗？”
她没给我开口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拉黑了我所有联系方式。
我握着手机，忍不住苦笑起来。
我爱了她十年，也一直以为她对我也是同样的感情。
直到三年前，她的发小苏宇回国后，我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以为的深情。
她会在跟我发生争吵后，气愤的转身去找苏宇，为了惩罚我，甚至会夜不归宿。
我不止一次在朋友圈里刷到，他们亲密的照片。
可每次面对我的质问，她都不耐烦的斥责我：
“苏宇跟我青梅竹马，要是我们之间有什么，早就没你什么事了。”
“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小肚鸡肠，我们就是闺蜜而已！”
我怕她会生气，即便惴惴不安，也不敢横加指责。
恍惚间想起她答应我求婚那天，眼里的惊喜不像是装出来。
听说我妈的病情后，她更是抱着我哭到声音沙哑。
“江岩，你放心，以后我会跟你一块照顾妈妈，我们争取早点怀上孩子，说不定妈妈一高兴，病情也能有所好转。”
我感动的泣不成声，以为自己多年坚守终于修成正果。
可现在，我那点微弱的希望被彻底击碎，付出的代价更是让我难以承受。
十年爱情，从校服到婚纱，没想到是以我妈的命作为结束。
我妈的葬礼定在三天后。
这三天里，程清没打过一次电话询问我妈的情况。
可葬礼当天，她还是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她径直闯进灵堂，跪在我妈遗像前，瞬间红了眼眶。
眼里的悲伤如此真切，以至于让我都有些动容。
“对不起江岩，是我来晚了，没能送妈妈最后一程。”
“都是我的错，你如果要怪我我也无话可说。”
我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在一起十年，她和我妈感情一向很好。
我也天真的以为，我们注定会成为一家人。
事到如今，我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我不是她想要的人，所以伤害我时她也肆无忌惮。
我苦笑着扶起她，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哽咽。
“程清，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妈对你那么好，就连死前都念叨着让我不要怪你。”
“可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她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向我，沉默半晌才嗫嚅着嘴唇回答我：
“江岩，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在一起太久了，久到面对你我心里都荡不起一丝涟漪了。”
“你放心，我既然已经答应你的求婚，我就一定会嫁给你。”
她的神色有些痛苦，似乎是花了很大力气才说出这些话。
见我毫无反应，她又补充道：
“但我不想骗你，江岩，我对你已经没有爱情了。”
“我希望婚后你不要干涉我的自由，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看着眼前这张我爱了很久的脸，只觉得陌生无比。
我想要质问她为什么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了，难道十年真情真的抵不过青梅重逢吗？
哪怕真的不爱了，难道就可以肆意羞辱我吗？我在她眼里就是这么下贱的人吗？
可万千怒意最后只化为一声轻叹，我平静的点点头，想要告诉她我会放手，以后不会再阻拦她寻找真爱。
还未来得及开口，灵堂里又闯进来一名不速之客。
苏宇冷着脸走进来，将手机扔在我们面前。
“程清，我说过很多次了，我苏宇不是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你既然决定嫁给江岩，就别三天两头发信息辱骂我的女朋友！”
程清低着头一言不发，苏宇又转过头看向我，冷嗤一声。
“还有你！连自己老婆都管不住，还是不是男人？”
“你要窝囊成这样，不如早点放手算了！”
看着他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努力压下自己想要挥拳揍在他脸上的冲动。
我捏紧拳，冷眼看着他，不带一丝情绪的开口：
“苏宇，这是我妈的葬礼，你有什么资格跑进来大放厥词？”
“是我给你脸了？还是你认不清自己的地位？”
“你口口声声说不想破坏别人家庭，那你这三年来和程清的暧昧算什么？”
苏宇的脸白了白，却仍然兀自嘴硬。
“要不是你老婆成天纠缠我，你以为我会愿意当第三者吗？”
我嗤笑一声，忍不住出言讥讽：
“一根烂黄瓜而已，还真当自己奇货可居了？”
话音刚落，我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
程清气得浑身发抖，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怒意。
“江岩，你给我放尊重点！”
她推开我扑进苏宇的怀里，搂住他的脖颈娇声说道：
“阿宇，他再敢羞辱你，这个婚我就不结了！”
3.
我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没想过他们会在我妈的灵堂里让我这么难堪。
半晌，我才从齿缝间蹦出一句：
“滚出去，别在这脏了我妈的眼！”
苏宇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程清连句道歉的话都没留下就追着他离开了。
只留下我孤零零站在灵堂里。
情绪在这一刻再也绷不住，我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捂住脸痛哭了起来。
我跪在我妈灵位前，哽咽着告诉她：
“妈，对不起，我原谅不了她。”
以前我怕她担心，从未将自己的境遇告诉过她。
她一直以为我跟程清情投意合，鸾凤和鸣。
可实际上是我一直做小伏低，尽力忍让。
刚毕业时，程清在工作中受了苛待，她一怒之下提出自己创业。
我立马辞职，拿出所有积蓄支持她。
为了让她安心闯荡，我不止负责照顾她饮食起居，还帮她应酬，经常喝到烂醉如泥还得自己跌跌撞撞赶回家。
她不是没有心疼过我，也会在我头疼不止时翻箱倒柜找出药来喂我吃下。
只是后来她越来越忙，对我的关注也越来越少。
她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我的爱意，却又毫不在意的继续忽视我。
以至于公司在我的努力下早已成为行业翘楚，而我还只是个普通员工。
同事中有不少人都替我抱不平，甚至有许多不知道我和程清关系的公司都向我抛来橄榄枝，可我都一一拒绝了。
我固执的坚守在她身边，殊不知她对我的爱意早就已经散尽了。
我擦干泪，对着妈妈的遗像喃喃自语：
“妈妈，我坚持不下去了，我想要离开，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遗像前的烛火闪动了一下，我想她应该是同意了。
我站起身，拿出手机，颤抖着手给国外的好友发去消息。
“舒瑶，我同意接受你提供的职位，会尽快过来办理入职手续。”
4.
对面几乎是秒回，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她的兴奋。
“江岩，你是认真的吗？”
在得到我肯定答复后，她又发来一个笑脸。
“哈哈，正巧我这几天在国内，原本想亲自登门拜访劝劝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通了。”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
犹豫再三，我还是拒绝了她。
“这段时间我也有不少事要处理，饭应该是没空吃了，不过到时候可以约着一起走。”
她又发来一段语音，略带遗憾的说知道我结婚了，没能赶来参加我的婚礼挺抱歉的，原本想请我和程清吃顿饭，既然我不领情她也不勉强。
我没有再回复，走出灵堂后，径直打车回到我和程清的婚房。
走到楼下时，我脚步微顿，心里忽然觉得酸涩的厉害。
当初买下这套房子时，我和程清还过着蜜里调油的日子。
那时这里还是一片工地，这栋楼也刚刚建好地基而已。
程清搂住我的脖颈，笑的明媚。
“江岩，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到时候我再给你生个可爱的宝宝，你会不会幸福死？”
可现在，我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幸福，反而在痛苦中挣扎。
我脚步沉重的走到门口，刚一开门，就看见苏宇坐在沙发上，而程清正衣衫不整的坐在他腿上。
她脖子上的红痕仿佛在提醒我，刚刚他们有多激烈。
我原以为自己的心已如一潭死水一般，再荡不起任何波澜。
可看到眼前的场景，心脏还是不由自主的抽痛了起来。
我想不通他们怎么能羞辱我到这种地步。
这里可是我们的婚房，程清甚至懒得将他带到酒店。
我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情绪也几近崩溃。
所有的痛苦在这一瞬间，毫无征兆的爆发。
“你们还要不要点脸了？什么时候奸夫淫妇竟然能毫无顾忌的在家里偷情，你们连酒店都舍不得开一间吗？”
话说的难听，惹得苏宇也出离的愤怒。
他脸色难看至极，带着些许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沉着脸走到我面前。
猝不及防间，我脸上挨了重重一拳。
力道大到我的眼角都被打裂，几丝鲜血顺着红肿的脸颊流下。
怒火瞬间烧掉我的理智，我没有犹豫，同样挥拳打在他的嘴角。
“你他妈还敢打我？程清都不要你了，你不自己滚，还有脸回来！”
他怒吼着扑过来，跟我扭打在一起。
苏宇常年健身，体魄比我强壮不少。
而我忙于工作，根本没什么时间锻炼。
自然是被他按在身下，揍的毫无还手之力。
可即便这样，程清还是愤怒的朝我扔过来一个保温杯。
杯盖在撞上我额角时弹开，滚烫的开水洒了我一脸。
我忍不住惨叫出声，皮肤也瞬间被烫的红肿不堪。
程清丝毫不在意我伤的更重，只顾着将苏宇拉起来，紧张的查看他的伤势。
在确认他只有嘴角受伤后，她才终于舍得看我一眼。
只一眼，她就下意识的尖叫起来。
我能想象自己此刻有多狼狈不堪。
可我咬着唇，连吭都没吭一声。
程清惊慌失措的扑过来，将我扶了起来。
她眼眶泛红，声音也有些沙哑：
“江岩，你怎么伤成这样？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我面无表情的推开她，扶住墙壁站起身。
“不必了，少在这假惺惺装好人！”
“你不是一直觉得是我阻拦你寻找真爱吗？恭喜你，从今天开始没人再阻止你，你可以放心大胆的爱你的烂黄瓜了。”
她咬着唇，毫不掩饰眼里的责备。
“江岩，你再胡说八道，婚礼你就别想了，我......”
“不会再有婚礼了。”
我平静的打断她的话，用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看着她。
“程清，我不要你了！”
“我想清楚了，婊子配狗，才会天长地久。”
说完这些，我捂住脸，跌跌撞撞往门外走去。
身后，传来程清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可这次，我没有再回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