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和她的室友唐荔异国旅行后失踪了。
我几乎疯掉，四处寻找她的踪迹。
越查越觉得心惊胆战，她遭遇不测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再三追问，可唐荔只是冷漠回避：「哦，她不见了关我什么事？你有证据吗？」
「她是失踪，又不是死了。你找警察啊。」
半个月后，她家小区对面的出租屋重新开张。
听说，这里搬来了个通灵的宠物沟通师。
1
华润紫金府是附近最高档的小区。
在其正门的对面有一家名为「宠宠欲动」的宠物洗护。
我抬步进去时，店内有一两拨的客人在挑选猫咪用品，二楼则正有一只灰色长毛的挪威森林准备洗澡。
「唐姐，你对这猫真上心，每周都来。」
「当然了，我心肠软，见不得我家宝贝受一点委屈……」
隐隐约约的对话声传来。
我几乎要冷笑。
心肠软？
就在前两周，我在警局看着唐荔——妹妹的旅伴，她满脸冷漠不耐。
「她失踪了关我什么事？我还想问呢，谁家结伴旅行自己半途不见了？」
「再说，她穿的那么风骚露骨，又是在国外，谁知道是不是故意勾引男人？」
……
我深吸一口气，强令自己从会议中抽身。
灰猫原本端坐在航空箱内，看起来情绪很稳定的样子。
我微微开口，吹了个正常人听不到的低频口哨。
它立时朝我这看来，深色的瞳孔迥然放大一圈，弓起身体，浑身的毛瞬间炸开。
而我双手揣兜，不动声色地朝门外走。
门内，传来店员的惨叫声。
「啊！石榴！」
「咬人了，快拉开，拉开——」
2
「蓝姐，你听说没有？
「最近有一只猫特别特别凶，除了它的主人，根本不许任何人靠近，听说都换了好几家宠物店了，没人搞得定。」
我坐在收银台后方的摇椅上。
忽然想起妹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温暖纯良，她也很受小动物喜欢的。总是随身带着宠物零食，自费给流浪猫做绝育打疫苗。
「那只猫啊就是没碰到蓝姐你，不然肯定老老实实的。」
我的视线缓缓落向左腕间的红色手绳上，指腹轻轻地摩挲着。
门上方的铃铛忽然响了起来，将我发散的意识拽回。
待看清来人时，我的指尖不由得深深嵌入摇椅扶手中，牙齿忍不住颤抖起来。
是她。
是她！
女孩身着名牌衣物，脸上的妆容瞧着非常精致，可她的精神状态明显差了许多，此刻狐疑地上下打量我。
「听说你们这对宠物很有一套，能不能上门给我洗只猫？」
明明最可疑的人就在眼前，我却仍要极力克制住自己心底的快要冲破的愤怒。
朝她露出专业礼貌微笑。
「您当然可以信任我。」
「我家猫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陌生人只要一碰它就跟要它命似的，三个人都摁不住，可愁死我了。」
按照唐荔留的地址，上午九点钟，我准时敲响了她家的房门。
她家住二楼，面积目测得有一百五六十平。
她身着宽松舒适的家居服，将我带到卫生间后，转身去卧室抱猫。
「石榴、石榴快过来。」
在她将猫抱来之前，我已然将准备工作都做好了，给自己全身消毒，穿上鞋套，随后打开花洒去调试水温。
猫的体型很大，整个身子毛茸茸的，甚至比我平时洗的一部分狗狗都要大。
「石榴、咱们先闻一闻……」
她似乎被这几天弄怕了，十分谨慎地抓着猫的前肢，生怕她再度应激反应。
「唐小姐，你将它放地下就好，没事的。」
她将目光落向我裸露的双手和手臂，惊呼道，「你快戴上手套吧，它已经咬了好几个宠物护理师了！」
我不顾她担忧，直接上手在猫头上摸了摸，又将手移到了猫下巴的位置。
石榴眯着眼睛往我手上蹭了蹭，好不享受。
她一副见鬼的模样，下一秒，便哈哈大笑起来。
「乖宝，你终于恢复正常了啊！这几天可吓死老娘了！」
「唐女士，你可以去门外那边等着了，不然水会溅到身上的。」
「好好好，不用叫唐女士那么客气，我叫唐荔，以后石榴的事我就全找你了，太专业了！」
我唇角一勾。
唐荔。
是啊，我早知道你叫唐荔。
你是阿岚常提到的那位对她最好的室友啊。
3
「怪不得都说你有一套呢，原来我还以为是她们传的邪乎了点。」
唐荔拿了个带靠背的小椅子，坐在洗手间门口嗑瓜子。
而能让她如此心服口服，自然是因为洗猫的过程十分顺利。
「以前我带石榴出去洗澡，它偶尔也会挣扎一下的，今天居然配合度这么高。」
我笑笑，手边给它擦拭的动作没停。
将猫放进烘干箱之前，我悄悄刺破自己的指尖，不动声色将一滴血滴到了它的后脖颈。
血在接触到它皮肤后，被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
唐荔放在客厅的手机似乎响了起来，她起身去接电话。
再回来时，我已经将石榴全身的毛发都梳得十分顺滑。
「老公你看，」唐荔将手机摄像头的位置对准猫，「我新找到一家店，给咱儿子洗的香喷喷的！」
「哦？不怕生了么？」那男声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哎呀，咱们家的宝宝一直都很乖的啊……」
唐荔趿拉着拖鞋进了屋，再出来时手里拿了几张红色钞票。
我接过钱，无意继续听他们两个腻歪的对话，快速将带来的工具都整理好，便离开了她家。
从单元门出来后，我微微抬头看向二楼右侧那扇窗户。
就今夜吧。
有关妹妹失踪的真相，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宠物控制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种。
浅层控制指的是影响它们的情绪，这种我只要和其视线相交，便可以轻松做到。
深层控制相比来说就有些难度了，且极其耗费体力。
猫狗没有灵魂，而我控制的方法就是进入深层冥想之后，暂时夺走它本身的意识。
以它的眼为眼，用它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
晚上21：47，我将房门反锁，平躺在床上，开始尝试和石榴建立联系。
再次睁开眼时，我扫视四周，确认了自己的位置。
石榴原是在猫爬架的上层小憩，从这个高度看，整个猫房一览无余。
我尝试动了动前肢和后爪，确认没有问题后，便随着木质台阶跳到了地板上。
门没有关，事实上，整个大平层的各屋都亮着灯。
穿过中式走廊，路过白天我给猫洗澡的卫生间后，我听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声音。
「……唔……老公……」
唐荔的声线极度娇柔造作，喘息声不绝于耳。
而男人有频率的低吼着，那床垫随着他们的动作一颤一颤。
我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挨个屋子寻摸，最终进到了一个电竞房里。
这电竞房的左侧是蓝黑色的设计，有一个显示屏不小的电脑。
右侧则是粉红色，装成了梳妆台的模样，上面琳琅满目地摆放着不少化妆品。
我跳到了那粉红色的桌面上，低头嗅了嗅，没什么线索。
房间靠右的角落摆放着三层的金属橱柜，里面有零星几本书。
我的视线落到了橱柜中间的一个抽屉里。
突然就有一种很强烈的第六感在心中疯狂喧嚷。
打开它。
4
黑暗中，我一点点努力摸索。
可惜，我虽然能操控猫的身体，但对于猫爪运用得很生疏。
且那抽屉两侧没有能使我站立的地方，只能在化妆台上掂着后脚去抓。
在经历了第九次失败后，我一个脚滑掉了下去，摔了个四仰八叉。
「什么声音？」
唐荔男友光着脚朝这间屋子走来，唐荔紧随而至。
她弯身过来想将我抱在怀里，我一个快蹬立马躲开，跳上了窗台。
「小东西又调皮，怎么还跑到这屋来了。」
我不再看向他们，而是像只真正的猫一样舔舐自己的前爪。
唐荔的男友一屁股坐在了电竞椅上，摁下了电脑的开关。
我心道不妙，这家伙刚完事都不歇歇么，直接就要打游戏啊？
「不嘛老公，」唐荔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两只白皙的手在他后背游走。「人家还想要呢……」
唐荔男友点燃了一只烟，嘴角轻扯着在她的胸前捏了一把。
「嗯？今晚这么有兴致？」
唐荔扭了扭身子，「明天又要回学校上课了，人家这不是舍不得嘛。」
「真是个小妖精。」
他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随即将她打横抱起走了出去。
我长呼一口气，再次跳到了梳妆台上。
得尽快了，不然夜长梦多啊。
不知又失败了多少次。
就在我身心俱疲的时候，抽屉终于被我给拉开了一个小缝。
我迫不及待地将缝扒大了些，双爪在里面乱翻一通。
目光触及那熟悉的深绿色手机壳时。
我瞳仁骤缩，只觉心尖都在颤动。
是我妹妹的手机，手机壳还是她生日时我找人订做的呢！
如果她翻过来看背面，就会发现一行小小的字——「祝阿岚永远平安喜乐。」
可惜，没机会了。
猫爪无法抓握，我急得团团转。
好在这梳妆台上有一个装香皂的网兜，我将那皂推出去，再叼着网兜放到抽屉里。
将手机推到网兜里着实很难。
那屋好像再次结束了，我听到唐荔在地上来回走动，好像是去倒水。
现下的情况有些危及，我不确定那两个人会不会再次过来。
若唐荔看到猫把手机翻出来，哪怕不多想什么，也是会将手机换个地方放置的。
到时只怕再没机会。
「老婆，帮我把打火机拿过来，在电竞房。」
唐荔的脚步声近了，我慌张得厉害，心一横直接将抽屉撞了回去。
虽称不上是严丝合缝，但一眼望去应该是可以蒙混过关的。
「呀，石榴，你还在这呢？」
她到梳妆台跟前摸了摸我的脑袋。
而后干脆将我打横抱了起来猛吸一通。
「宝贝儿，别来这个桌子。」
唐荔随手将东西重新归位。
「死人的东西多晦气呀。」
我的心跳快速如擂鼓，好像下一秒就能从喉咙里跳出来。
唐荔根本没注意到，拿了打火机就离开了，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我将抽屉扒开后，眼睛唰地亮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关抽屉时的惯性起了作用，手机大部分就已经进了网兜。
我低下头紧紧咬住网兜，然后跳上了窗台。
窗户是推拉式的，我很轻易地打开了，随后顺着窗外边沿走出去。
5
从上头一跃而下时，我无比庆幸一楼的户主因正在整装花园而堆放了很高的麻袋。
整个猫身没受什么伤，手机也没有磕碰。
从这栋楼的范围出来后，我找到小区围栏，寻了个隐秘的灌木丛，刨了个坑，将手机放了进去再盖上。
爬回二楼时稍微费了些力气，那会儿唐荔和她男朋友已经睡下，我径直跑到洗手间，找了个带水的盆将爪子洗干净。
做完这些我已然精疲力竭，忽然想起窗户还没关，可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
再睁开眼时，我看到了自己卧室的天花板。
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四肢也暂时无法动弹。
这就是和宠物通灵需要付出的代价。
那是一种近乎崩溃的虚脱感，轻则昏迷，重则七窍流血，这次至少得养个三四天才能完全恢复。
失去意识之前，我脑海中紧绷的唯一的弦就是阿岚那部手机。
「蓝姐，天呐，你好憔悴啊。」
刚出房门，店员小张便满脸担忧地上前将我扶住，「我给你带了自己做的便当，是新口味。」
我摆摆手，「一会儿再吃，我要先出去一趟。」
她犟不过我，「那我陪你吧。」
我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毕竟睡了三天没吃东西，我这会走路都有些摇晃。
飞快地扒完了饭，我几乎争分夺秒地往花园里面跑。
手机！那个唯一可能有妹妹的下落的手机！
「哟，大儿，你这是刨出来个什么东西啊？好像是手机？」
走到街拐角的时候，我便瞧见一个贵妇人有些嫌弃地看向石砖地面上那沾了土的网兜。
有只大型犬坐在一旁吐着舌头，不停地哼哧哼哧撒娇。
贵妇人皱着眉，拎起袋子就要往垃圾桶里丢。
「喂！」
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声音里带着凌厉，呵得那贵妇人一只脚没站稳，高跟鞋歪踩到凸起来的石头上。
「哎呦……疼死我了，你这人有毛病吧？」
我疾步上前，将那网兜里的手机拾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尘土。
「抱歉，这是我的东西，而且很重要。我得带走它。」
「什什么？」贵妇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这东西可是我大儿给刨出来的，你张口就说东西是你的？这物业越来越不中用了，什么乞丐叫花子都往里面放！」
我急了，如果此刻唐荔正好下楼看到，那就全完了！
「您想要多少赔偿？我出钱。」
「出钱？你看看你这幅穷酸样子，你能有几个钱啊？除非你跪下来给我香奈儿的鞋舔干净。都弄上泥了！」
我耐心耗尽了，抿了抿嘴角，垂眸看向地上蹲着的那只大型犬。
它的瞳仁黑黝黝的，原本吐着的舌头瞬间收了回去，猛地竖起飞机耳。
下一秒，便撒欢朝西边狂跑。
贵妇人被狗绳扯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儿子，儿子你去哪儿？你回来！」
狗转头跑了个没影，她不得不踩着高跟鞋追上去。
6
门被关上，房内恢复了寂静。
我看了眼正在充电的妹妹的手机，忽然有些不敢动它。
明明电量已经显示足够开机了，但似乎只要我不打开，最坏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我闭了闭眼睛，伸手去将它拿了起来。
开机后，系统花费了三五秒的时间反应，看着微信图标那醒目的数字，我迫不及待地点了进去。
置顶是我，未读消息是67，我直接往下划动，找到了被阿岚备注为【荔荔】的那个人。
7月28日
荔荔：机票我抢到了哦，咱们后天下午机场见吧！
荔荔：（图片）
阿岚：好激动，我还是头一次出国呢，不过我们语言不通会不会……
荔荔：没事的，我有地陪。泰国那边特别好逛，而且寺庙很灵验哦，你不是说你姐姐最近事业不顺，想给它求个符吗？我有个朋友在那，到时候正好能接应咱们……
我点开那张图片放大查看，越看心越凉。
目的地，清莱。
坐落于泰国边境，与缅甸接壤，也曾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金三角区域。
缅甸二字深深地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联想到去年热映的那部电影，我心如刀绞。
唐荔，你怎么能将我的阿岚骗去那样的地方，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来继续你的大学生活？
这世界上怎会有你这样的恶魔？
我一把抹去眼角的泪，继续在手机里翻找着其他的线索。
一条未命名的录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日期是8月1日。
我屏住呼吸，点击了播放按键。
7
——啊放开我，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我没有欠债不还啊！
——吵死了，中国女人，最后警告你一遍，你朋友在地下赌场输光了欠了一屁股债，你已经被她卖给我们，再不听话，把你做成人彘去畸形秀！
——不不，不可能的，不要这样，我给你们钱好不好，求求你们了……
——这次让我先来，这腿真白啊……啧啧，腰也细。
——啊啊啊啊别碰我……姐姐……姐姐……救救我……
随后是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草！你敢咬老子？
嘭。
十几秒的沉默，足够我在惊惧和绝望中渐渐泪流满面。
那是，枪响。
——妈的，谁让你们开枪的！差点把人打死了，死人还怎么卖啊！赶紧拖下去治疗，烦死了！
房间内恢复了可怕的寂静，我抱着自己的双臂，一口咬在了胳膊上，不断用力，直到满嘴都是血腥味。
视线不知何时已经被模糊了，我的身子发颤，要极力地克制住才能不吼叫出来。
音频里妹妹惊恐又无助的哭声、男人们交织在一起的哄笑声，在我心尖上狠狠地划了一刀又一刀。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阿岚，你是不是很疼啊，你连被针尖刺破指头都会红了眼眶，那时的你是怎么挺过去的？
我真的无法想象，我压根不敢想。
不。
我不能任由自己浸泡在悲伤里，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唐荔既然有缅甸园区的渠道，那么我相信受害者一定不止阿岚。
你这么喜欢把别人卖掉，那就自己试试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接下来的时间，我开始一边在网上搜寻有关缅北的事情做功课，一边进行高强度的肌肉训练。
对外则声称家中变故，将店低价转让了出去。
这期间唐荔联系过我，但我从不回她消息。
再次出现在她小区门前时，我刻意蓬头垢面，无比憔悴，又穿个宽大的旧外套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诶，这儿不让卖东西啊，走开走开！」
小区保安出了大门来赶我。
我点头哈腰地应着，低着头就开始收拾自己面前的地摊，刚将宠物廉价玩具拾掇到纸箱子里，便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沈蓝，是你吗？」
我抬起头快速地看她一眼，眼神闪躲，神色颓靡。
而她则一脸惊讶。
「真的是你，听说你的店低价转让出去了，怎么搞成这样啊？」
我叹了口气，瞬间红了眼眶，「我家里出事了，我爸好赌，现在欠了一屁股债，我真的走投无路了，甚至不知道靠什么活下去……」
唐荔假装替我擦眼泪，却仔仔细细打量着我的脸，不动声色地亮了眼神。
「我家猫最近精神不太好，东西都吃不下呢，你上楼帮我看看呗？放心，我付的酬劳远比你卖这种玩具要强得多。」
再次来到她的家，一进门，便看到石榴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它听到门这边的动静，尾巴时而动一动，头却是懒得扭过来。
我换了拖鞋走到猫跟前蹲下身去摸了摸它，石榴看向我时，很快就温顺地用头蹭了蹭我。
唐荔显然很高兴，「真神奇啊，它还认识你呢。」
我将茶几上放着的鸡胸肉冻干拿过来拿开，石榴闻了闻，随即吃的喷香。
唐荔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赞赏，「还得是你啊。」
我笑了笑，但眸子很快黯淡下去。
「从小我就喜欢小动物，之前那家店我倾注了太多心血，原本以为能一直开下去，可我爸他……现在追债的四处找我们，值钱的全部抵了，还不够，他们要我去夜场……我不愿意，我爸打我……」
我露出青紫交加的手臂，哭到脊背都在颤抖。
「原来是这样啊，」唐荔听完我的倾诉，看似十分关切地拍着我的后背道，「别急，你长得漂亮，又年轻，总会有办法的。」
我眼神黯淡无光：「我是学宠物护理的，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呢……」
唐荔见我上钩，愈加得意。
「其实我手里还真有个赚钱的渠道，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吃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