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划七年,我从替身一步步坐稳太子妃之位,将白月光女神拉下神坛。
花朝节,我第一次见景阳,也是我第一次在京城贵女面前露面。
我是当朝丞相唯一的嫡女。
因着体弱多病,从小就被送到乡下的院子里养病。
回京七年,也一直不曾露面。
景阳坐在我身旁的位子上,不动声色的打量我。
他把贵女们爱吃的糕点推到我面前。
我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捏了一块吃。
景阳愣了一瞬,爽朗的笑了声,顺手帮我添上半杯茶水。
他似乎对我很感兴趣,问了我许多问题,我都仿着赵明月的语气和习惯答的,滴水不漏。
临散前,景阳叫住我,他的眼神亮晶晶的:“你和御史嫡女很像,不止长得像,许多方面都很像。”
我怔了怔,频频回头看那些大气不敢喘的贵女们,颇有些天真的回他:“是吗?那位姐姐今日可来了?这或许是是天赐的缘分吧。”
景阳叹了口气,眉间染着几分阴郁,他摇摇头:“不曾,她不想见我。”
他言语之间透露着一丝心酸。
我的心情也跟着他失落起来:“难道这京城里还有比得上公子的人吗?”
我顿了顿,有些羞涩的小声开口:“公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御史嫡女赵明月,景阳捧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
从小和景阳一起长大,许是被偏爱惯了,赵明月一直对他爱答不理的。
偏偏景阳还就只认定了她一人。
我坐在回家的马车上,不轻不重的笑了一声。
这白月光当的太久了,该换换人了。
……
丞相先前辅佐先皇,如今又一路辅佐当朝皇帝上位,权倾朝野,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
他无数次的问我:想不想嫁给太子,当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我的回答统一而坚定:想。
他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丞相上了年纪,脸上的沟壑也让他看起来慈祥了几分。
“舒窈,你真是我的一把好剑,我们能不能过上富贵日子,就看你了。”
我恭敬的完了弯腰:“父亲说的哪里的话,舒窈的命都是父亲救回来的。”
言外之意,我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劳什子丞相嫡女。
我和丞相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我只是他七年之前从穷乡僻壤里带回来的孤女罢了。
他给我一口饭吃,我帮他办事。
七年来,我们谋划的事情只有一件:踩着御史嫡女赵明月上位。
对此,我毫无怨言,毕竟太子妃这个名头太诱人了。
花朝节赵明月没现身,纯情的太子到最后还暗自神伤,以为赵明月只是不想见他。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赵明月是脸上起了疹子没办法见人。
这都要拜我的好父亲丞相大人所赐了。
这七年时间里,我都生活在赵明月的影子下,穿的衣裳是赵明月最喜欢的款式,饮食习惯也都按着赵明月的改掉。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要按着赵明月的来。
不说十分像她,八分是有的。
所以只见景阳第一面,他就牢牢的记住了我的名字——黎舒窈。
花朝节一别后,景阳也对我有了极大的兴趣。
他时常往丞相府送拜帖。
一来二去,当朝太子和丞相府嫡女之间的流言风语传遍了京城。
其中最多的,是太子把我当成了赵明月的替身。
天上的明月他得不到,那就镜中捞月,捞一滩影子。
婢女给我讲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正在扒橘子吃,这个时节的橘子又干又涩。
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婢女告诉我是因为花朝节那天我和太子走的太近了,惹的贵女们嫉恨。
我笑了笑,摆摆手让她走了。
不是我走得太近,只是她们不敢罢了。
伴君如伴虎,景阳又是唯一的储君。
那些个贵女们不敢上前招惹,怕身上沾上半点腥气,脑袋都保不住。
我不一样,我从一开始,就不认识太子。
所以我们能一起赏花,能吟诗作对,还能一同出去踏春。
只是现在赵明月坐不住了,我的出现,让她受到了威胁
出现这些流言后丞相脸面挂不住,他在朝堂上发了火,回来之后又将我骂了一顿,不准我再出相府的大门。
这下贵女们又多了些饭后谈资。
景阳来找过我两次,都被我称病回绝了。
他最后一回来时,留下了一对白玉雕发簪。
丞相拍着我的手笑没了眼睛:“舒窈,你不愧是我一眼看中的人啊!”
我浅笑着抽回了手,趁他还高兴时,不动声色的用帕子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
“哪里,舒窈还是要听父亲的话才行。”
丞相又大笑了起来,他对我甚是满意,仰天叹息道:“祖宗保佑我,兢兢业业二十余年,不应该只到这一步啊!”
谷雨这天是老镇南王妃的生辰,拜贴送到了相府,丞相这才允了让我出门。
赵明月爱穿嫩点的颜色,我这次特意挑了深紫色的衣裙,就为了证明我和她不一样。
贵女们穿了最好看的衣裳,戴了最好的首饰出席。
在一堆金子银子中间,我头上的一对白玉雕发簪打眼的紧。
我终于见到了景阳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赵明月。
第一次见,多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接着微微长了张了张唇,以示我的惊讶。
从她面前经过时,她脸上皆是藏不住的傲居:“这不是我不要的簪子吗?太子竟然送给你了?”
我面上愣了一下,接着用帕子掩唇去她上首坐下了。
眼下这个时间是特意空出来给公子小姐们交友用的,上首的主子们都没来。
赵明月这句不轻不重的话落进了贵女们的耳朵里。
我听着她们压低了嗓子谈论我,我在她们口中,似乎很可怜似的。
白月光的替身,只能拿些白月光不要的东西。
我心里连连冷笑,说吧,把我说的越可怜越好,不然就白费我那么多功夫了。
我始终把背挺的直直的,景阳一行人来的时候我随着行了礼,和那些贵女们一样,低着头不看他。
余光中,赵明月朝他招了招手。
景阳果然还是那么痴情,想都没想的坐到了赵明月身旁。
我想,此刻赵明月的脸上一定很精彩。
我借着喝茶的功夫抬头瞧了一眼上头,皇后早就沉了脸,不过到底还是见惯了大风浪的,那一抹情绪被她掩饰的很好。
这茶有点苦,舌尖上绕着微微的涩,我的心情却好的不得了。
老镇南王妃往年的生辰一般都从简,今年兴师动众的,连皇帝和皇后都露了面。
这用意,不言而喻。
献礼时,我父亲特意提了一句,送上去的这幅画是我特意跑了一趟姑苏带回来的,还带了一些特有的小玩意回来。
老镇南王妃听了来了兴趣,连忙要我父亲把那几件不值钱的小玩意儿递上去。
“舒窈,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老镇南王妃眼神里的喜爱多了一些,连连夸我端庄识大体,还埋怨我父亲把这么好的女儿藏在家里。
镇南王妃是姑苏人,不过十二三时进京之后鲜少回去,她对那边来的东西都很珍重。
所以,有时候送礼不是砸上万两黄金就行了的。
老镇南王妃坐在这个位子上这么多年,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这些东西她都不会缺的。
我弯了弯眼睛,看向的却是景阳那处。
他对上我的眼睛,动了动嘴,仿佛有话要对我说。
“黎丞相也是,都不给舒窈添些首饰,让舒窈佩这么素的簪子。”
说罢,老镇南王妃赏了我两箱子首饰,还有几匹上好的料子。
我道谢后笑着回答:“这簪子看起来虽素,但却是太子赏赐给臣女的,对臣女来说,万分贵重,千两万两黄金都不及。”
我说完,又悄悄的低下了头,避开了景阳看过来的眼神。
方才发生的那些事情,真当没有人告诉他们吗。
估摸着,哪家的小姐说了什么,皇帝皇后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赵明月还真没我想的那么聪明。
她的胆子倒是比我想的要大一点,竟为了让我丢脸敢说出不喜欢太子的赏赐这种话来。
景阳可以不在意,可以放任她。
可皇帝皇后可不愿意被区区一介御史嫡女佛了面子。
不知是不是景阳伤了心,往后的一段日子都没往御史府送东西。
不过我从丞相那听说景阳陪赵明月去游湖了。
老镇南王妃的生辰宴后,那些贵女们几乎都想与我交好,各种宴会的帖子都往丞相府里送。
我见赵明月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她像一只开了屏的花孔雀一样,永远都是那么骄傲,高高的仰着头,瞧不上一切。
尤其是在我面前,她不小心透露了许多消息给我。
景阳被派遣去了金陵,还说回来时会给她带新奇的玩意儿。
又说景阳陪她去了亭心湖,他们一起喂了鸽子,明年还要一起去。
一来二去,她又成了宴会的主角。
她看我的眼神带着悲悯,还有一丝玩味。
赵明月喜欢把我踩在脚下,就像,我想把她拉下来那样。
没有搞懂那位赵小姐有什么立场去阻止别人的这段姻缘,不是她先不要的嘛
既然有了自己心爱的人那为什么又要找各种替身呢,这不是对别人的不忠心吗
在高傲的孔雀也变不成凤凰,只能眼睁睁看着凤凰飞枝头
好喜欢这种权谋论道的对决,感觉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都很攻于心计,这会员不充不行了,看得我好有代入感
赵明月也是个拎不清的,太子多位高权重的人物,自己不喜欢还不准让别人喜欢,就把人当备胎从而衬托自己多厉害吧
有白月光算什么本事,真正的本事就是把自己变成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