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巩(1019年9月30日-1083年4月30日),字子固,世称南丰先生。建昌军南丰(今属江西)人。中国北宋史学家、政治家。中国北宋散文家。唐宋八大家之一。
曾巩幼年能文,语已惊人,未冠而名闻天下。庆历元年(1041年)入太学,上书欧阳修,欧阳修甚奇之,并壮其志。后欧阳修出守滁州,曾巩从之学习古文。嘉祐二年(1057年)进士及第,授太平州司法参军。嘉祐六年(1061年),召编校史馆书籍,迁馆阁 校勘、集贤校理。熙宁元年(1068年),为《英宗实录》检讨官,次年起任地方官吏,辗转越州、齐州、襄州、洪州、明州等地,颇有政绩。元丰四年(1081年),得迁史馆修撰、管勾编修院、判太常寺。元丰五年(1082年)四月,擢中书舍人,九月遭母丧,罢职。元丰六年(1083年)四月,卒于江宁府(今南京)。
曾巩现存散文上千篇。他是八大家中情致较少的一位,文章绝少抒情作品,多是议论文和记叙文。其文以议论见长,立论警策,说理曲折尽意,文辞和缓纡徐,自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象,与欧阳修的风格相似。《唐论》《战国策目录序》《范贯之奏议集序》《上蔡学士书》都是议论文章的代表之作。曾巩也长于诗,其诗风与文风相近,古朴典雅,清新自然,而较多使用赋的表现手法,比兴的手法略少,显示出宋诗擅长议论的特点。曾巩文集传世者有《元丰类稿》50卷,以元大德八年东平丁思敬刻本为最古,清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顾崧龄重刊,除正集以外,又补集外文2卷、续附1卷,保存曾巩文章较多。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曾巩《咏柳·乱条犹未变初黄》
一番桃李花开尽,惟有青青草色齐。——曾巩《城南·雨过横塘水满堤》
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曾巩《咏柳》
雨过横塘水满堤,乱山高下路东西。——曾巩《城南·雨过横塘水满堤》
海浪如云去却回,北风吹起数声雷。——曾巩《西楼》
朱楼四面钩疏箔,卧看千山急雨来。——曾巩《西楼》
云乱水光浮紫翠,天含山气入青红。——曾巩《甘露寺多景楼》
临川之城东,有地隐然而高,以临于溪,曰新城。——曾巩《墨池记》
欲收嘉景此楼中,徙倚阑干四望通。——曾巩《甘露寺多景楼》
一川钟呗淮南月,万里帆樯海外风。——曾巩《甘露寺多景楼》
明年春,大疫。——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夫人之有一能而使后人尚之如此,况仁人庄士之遗风余思被于来世者何如哉!——曾巩《墨池记》
庆历八年九月十二日,曾巩记。——曾巩《墨池记》
羲之尝慕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此为其故迹,岂信然邪?——曾巩《墨池记》
推王君之心,岂爱人之善,虽一能不以废,而因以及乎其迹邪?——曾巩《墨池记》
不惑不徇,则公且是矣。——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赵郡苏轼,余之同年友也。——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而世之学者,每观传记所书古人之事,至其所可感,则往往衋然不知涕之流落也,况其子孙也哉?——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熙宁八年夏,吴越大旱。——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民取息钱者,告富人纵予之而待熟,官为责其偿。——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若余之迂大矣,使生持吾言而归,且重得罪,庸讵止于笑乎?——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则凡同游于此者,其可不喜且幸欤!——曾巩《醒心亭记》
而巩也,又得以文词托名于公文之次,其又不喜且幸欤!——曾巩《醒心亭记》
庆历七年八月十五日记。——曾巩《醒心亭记》
闽,故隶周者也。——曾巩《道山亭记》
至秦,开其地,列于中国,始并为闽中郡。——曾巩《道山亭记》
自粤之太末,与吴之豫章,为其通路。——曾巩《道山亭记》
其路在闽者,陆出则阸于两山之间,山相属无间断,累数驿乃一得平地,小为县,大为州,然其四顾亦山也。——曾巩《道山亭记》
其途或逆坂如缘絙,或垂崖如一发,或侧径钩出于不测之溪上:皆石芒峭发,择然后可投步。——曾巩《道山亭记》
负戴者虽其土人,犹侧足然后能进。——曾巩《道山亭记》
非其土人,罕不踬也。——曾巩《道山亭记》
其溪行,则水皆自高泻下,石错出其间,如林立,如士骑满野,千里下上,不见首尾。——曾巩《道山亭记》
水行其隙间,或衡缩蟉糅,或逆走旁射,其状若蚓结,若虫镂,其旋若轮,其激若矢。——曾巩《道山亭记》
舟溯沿者,投便利,失毫分,辄破溺。——曾巩《道山亭记》
虽其土长川居之人,非生而习水事者,不敢以舟楫自任也。——曾巩《道山亭记》
其水陆之险如此。——曾巩《道山亭记》
汉尝处其众江淮之间而虚其地,盖以其陿多阻,岂虚也哉?——曾巩《道山亭记》
福州治侯官,于闽为土中,所谓闽中也。——曾巩《道山亭记》
麓多桀木,而匠多良能,人以屋室巨丽相矜,虽下贫必丰其居,而佛、老子之徒,其宫又特盛。——曾巩《道山亭记》
城之中三山,西曰闽山,东曰九仙山,北曰粤王山,三山者鼎趾立。——曾巩《道山亭记》
其附山,盖佛、老子之宫以数十百,其瑰诡殊绝之状,盖已尽人力。——曾巩《道山亭记》
程公以谓在江海之上,为登览之观,可比于道家所谓蓬莱、方丈、瀛州之山,故名之曰道山之亭。——曾巩《道山亭记》
程公于是州以治行闻,既新其城,又新其学,而其余功又及于此。——曾巩《道山亭记》
盖其岁满就更广州,拜谏议大夫,又拜给事中、集贤殿修撰,今为越州,字公辟,名师孟云。——曾巩《道山亭记》
每觉西斋景最幽,不知官是古诸侯。——曾巩《凝香斋》
一尊风月身无事,千里耕桑岁有秋。——曾巩《凝香斋》
云水醒心鸣好鸟,玉沙清耳漱寒流。——曾巩《凝香斋》
沉心细细临黄卷,疑在香炉最上头。——曾巩《凝香斋》
身世自如天下少,利名难退古来稀。——曾巩《题关都官宅》
然则若余之于生,将何言哉?——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谓余之迂为善,则其患若此;谓为不善,则有以合乎世,必违乎古,有以同乎俗,必离乎道矣。——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生其无急于解里人之惑,则于是焉,必能择而取之。——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遂书以赠二生,并示苏君,以为何如也?——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弃男女者,使人得收养之。——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老去衣衿尘土在,只将心目羡冥鸿。——曾巩《甘露寺多景楼》
滁州之西南,泉水之涯,欧阳公作州之二年,构亭曰丰乐,自为记,以见其名义。——曾巩《醒心亭记》
既又直丰乐之东几百步,得山之高,构亭曰醒心,使巩记之。——曾巩《醒心亭记》
凡公与州之宾客者游焉,则必即丰乐以饮。——曾巩《醒心亭记》
其可谓善取乐于山泉之间,而名之以见其实,又善者矣。——曾巩《醒心亭记》
虽然,公之乐,吾能言之。——曾巩《醒心亭记》
吾君优游而无为于上,吾民给足而无憾于下。——曾巩《醒心亭记》
天下之学者,皆为材且良;夷狄鸟兽草木之生者,皆得其宜,公乐也。——曾巩《醒心亭记》
一山之隅,一泉之旁,岂公乐哉?——曾巩《醒心亭记》
乃公所寄意于此也。——曾巩《醒心亭记》
若公之贤,韩子殁数百年而始有之。——曾巩《醒心亭记》
今同游之宾客,尚未知公之难遇也。——曾巩《醒心亭记》
后百千年,有慕公之为人而览公之迹,思欲见之,有不可及之叹,然后知公之难遇也。——曾巩《醒心亭记》
为病坊,处疾病之无归者。——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募僧二人,属以视医药饮食,令无失所恃。——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凡死者,使在处随收瘗之。——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法,廪穷人尽三月当止,是岁尽五月而止。——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事有非便文者,公一以自任,不以累其属。——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有上请者,或便宜多辄行。——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公于此时,蚤夜惫心力不少懈,事细巨必躬亲。——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给病者药食多出私钱。——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民不幸罹旱疫,得免于转死;虽死得无失敛埋,皆公力也。——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是时旱疫被吴越,民饥馑疾疠,死者殆半,灾未有巨于此也。——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天子东向忧劳,州县推布上恩,人人尽其力。——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公所拊循,民尤以为得其依归。——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所以经营绥辑先后终始之际,委曲纤悉,无不备者。——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其施虽在越,其仁足以示天下;其事虽行于一时,其法足以传后。——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盖灾沴之行,治世不能使之无,而能为之备。——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民病而后图之,与夫先事而为计者,则有间矣;不习而有为,与夫素得之者,则有间矣。——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公元丰二年以大学士加太子保致仕,家于衢。——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其直道正行在于朝廷,岂弟之实在于身者,此不著。——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州县史录民之孤老疾弱不能自食者二万一千九百余人以告。——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故事,岁廪穷人,当给粟三千石而止。——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公敛富人所输,及僧道士食之羡者,得粟四万八千余石,佐其费。——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使自十月朔,人受粟日一升,幼小半之。——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忧其众相蹂也,使受粟者男女异日,而人受二日之食。——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忧其流亡也,于城市郊野为给粟之所凡五十有七,使各以便受之而告以去其家者勿给。——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计官为不足用也,取吏之不在职而寓于境者,给其食而任以事。——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不能自食者,有是具也。——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能自食者,为之告富人无得闭粜。——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又为之官粟,得五万二千余石,平其价予民。——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为粜粟之所凡十有八,使籴者自便如受粟。——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又僦民完成四千一百丈,为工三万八千,计其佣与钱,又与粟再倍之。——曾巩《越州赵公救灾记》
况巩也哉?——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其追睎祖德而思所以传之之繇,则知先生推一赐于巩而及其三世。——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其感与报,宜若何而图之?——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潜遁幽抑之士,其谁不有望于世?——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善谁不为,而恶谁不愧以惧?——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为人之父祖者,孰不欲教其子孙?——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为人之子孙者,孰不欲宠荣其父祖?——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此数美者,一归于先生。——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既拜赐之辱,且敢进其所以然。——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所谕世族之次,敢不承教而加详焉?——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愧甚,不宣。——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自蜀以书至京师遗余,称蜀之士,曰黎生、安生者。——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既而黎生携其文数十万言,安生携其文亦数千言,辱以顾余。——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读其文,诚闳壮隽伟,善反复驰骋,穷尽事理;而其材力之放纵,若不可极者也。——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二生固可谓魁奇特起之士,而苏君固可谓善知人者也。——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顷之,黎生补江陵府司法参军。——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将行,请予言以为赠。——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余曰:「余之知生,既得之于心矣,乃将以言相求于外邪?——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黎生曰:「生与安生之学于斯文,里之人皆笑以为迂阔。——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今求子之言,盖将解惑于里人。——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余闻之,自顾而笑。——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夫世之迂阔,孰有甚于予乎?——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知信乎古,而不知合乎世;知志乎道,而不知同乎俗。——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此余所以困于今而不自知也。——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世之迂阔,孰有甚于予乎?——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今生之迂,特以文不近俗,迂之小者耳,患为笑于里之人。——曾巩《赠黎安二生序》
而其辞之不工,则世犹不传,于是又在其文章兼胜焉。——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故曰,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岂非然哉!——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然畜道德而能文章者,虽或并世而有,亦或数十年或一二百年而有之。——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其传之难如此,其遇之难又如此。——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若先生之道德文章,固所谓数百年而有者也。——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先祖之言行卓卓,幸遇而得铭,其公与是,其传世行后无疑也。——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其亦欲推其事以勉其学者邪?——曾巩《墨池记》
方羲之之不可强以仕,而尝极东方,出沧海,以娱其意于山水之间;岂其徜徉肆恣,而又尝自休于此邪?——曾巩《墨池记》
羲之之书晚乃善,则其所能,盖亦以精力自致者,非天成也。——曾巩《墨池记》
然后世未有能及者,岂其学不如彼邪?——曾巩《墨池记》
则学固岂可以少哉,况欲深造道德者邪?——曾巩《墨池记》
墨池之上,今为州学舍。——曾巩《墨池记》
教授王君盛恐其不章也,书晋王右军墨池之六字于楹间以揭之。——曾巩《墨池记》
又告于巩曰:愿有记。——曾巩《墨池记》
巩顿首再拜,舍人先生:去秋人还,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反复观诵,感与惭并。——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夫铭志之著于世,义近于史,而亦有与史异者。——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盖史之于善恶,无所不书,而铭者,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惧后世之不知,则必铭而见之。——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或纳于庙,或存于墓,一也。——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苟其人之恶,则于铭乎何有?——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此其所以与史异也。——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其辞之作,所以使死者无有所憾,生者得致其严。——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而善人喜于见传,则勇于自立;恶人无有所纪,则以愧而惧。——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至于通材达识,义烈节士,嘉言善状,皆见于篇,则足为后法。——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警劝之道,非近乎史,其将安近?——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及世之衰,为人之子孙者,一欲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故虽恶人,皆务勒铭,以夸后世。——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为,又以其子孙之所请也,书其恶焉,则人情之所不得,于是乎铭始不实。——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后之作铭者,常观其人。——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苟托之非人,则书之非公与是,则不足以行世而传后。——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故千百年来,公卿大夫至于里巷之士,莫不有铭,而传者盖少。——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其故非他,托之非人,书之非公与是故也。——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盖有道德者之于恶人,则不受而铭之,于众人则能辨焉。——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而人之行,有情善而迹非,有意奸而外淑,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指,有实大于名,有名侈于实。——曾巩《寄欧阳舍人书》
犹之用人,非畜道德者,恶能辨之不惑,议之不徇?——曾巩《寄欧阳舍人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