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牛马前先做猴”，面试直播成为大厂打工人的第一场服从性测试。

9月19日，腾讯招聘“令人心动的鹅厂Offer”开播，以为是综艺笑着进来的打工人，发现是正儿八经的校招群面直播后，最终没能笑着出去。

此次校招岗位为产品策划（To C方向），15名求职者被分为两组，进行群体面试。持续三个多小时的直播，腾讯还设计了弹幕互动的“小巧思”，让观众通过互动与投票，体验一把大厂HR大权在握的爽感。

爽不爽不清楚，反正这下更像耍猴了：不光自己耍，还诚邀天下来客共同戏耍。

更多打工人没办法代入HR，只是代入了一下被耍的猴，就已经觉得窒息。内向的人轻轻地碎了，称这是“未来i人会被灭绝预告”；有人早早洞悉了资本主义的险恶：“还没付工资呢，就要免费替他们赚钱了”；更有人终于解开了历史上奴隶对贵族的未解之谜：“原来以前贵族喜欢在角斗场看奴隶们厮杀就是这种感觉吗？”

腾讯对这次“烽火戏诸猴”般的直播的定位是，帮助求职者打破壁垒，通过直播学习更多群面技巧。也不是没有人体会到腾讯的“用心良苦”，部分参与直播的求职者分享了自己的收获与体会，恳请大家“不要网暴”。

于是打工人们的共情更深一层：不仅要在面试中舌战群儒，还得在网上继续舌战群儒。

网友们还在思考这到底是“令人心动的offer”，还是“令人焦虑的offer”，大厂已经纷纷采取这种观赏性群面。

美团8月16日召开了第一场校招直播，不过没有线下群面那么抓马，更不用担心抢镜头的问题，给人观感更像是：把HR与面试者一对一线上会议的权限改为“对所有人开放”。

只是评论区的弹幕就着求职者的条件评头论足，有种误入菜场要杀价，先把商品贬得一文不值的即视感。

随机连麦环节又好像脱口秀开放麦，主打一个人人都能讲5分钟。临时上台的求职者也略显局促，一张脸极限卡角度，死死护住领口以下。面试遇到难题要草稿纸运算，求职者手机一丢，镜头对准天花板，全场仿佛共享了面试时无言的尴尬。

不过，美团也给了参与直播的应聘者一些优待，即使直播中面试不通过，仍然可以再次参与线下同一岗位的面试。

这股招聘直播的风气，还要从杨天真说起。

2023年7月14日晚，淘宝“淘个好offer”直播上线，由杨天真连线招聘方讲解offer，用户可以像直播购物一样，点击offer链接直接进行简历投递。彼时招聘还止步于博取求职者的眼球，没想到2024年2月3日，杨天真在小红书举行了一场助理招聘直播，求职者也成为play的一环。

只是杨天真作为一名公众人物，更多人看直播时，仍然聚焦于其本身的个人魅力。求职似乎并不重要，听她在直播时抖一两句职场金句，又提点一两处面试时类型化的问题，倒真让不少网友感觉在听老师教干货。

相比之下，大厂群面直播给网友的感觉却是“开放的斗兽场”，“有一种资本家打发要饭的感觉，扔个职位在中间，让大家去抢”。大厂不亏是牛马的顶峰，这事儿原来从“进厂”的时候就已经一目了然。

招聘方一直强调参与者皆自愿报名，可网友敢质疑到底是不是【真自愿】，但大概率没有哪个等着进厂的牛马敢接茬。你看着参与者元气满满地在小红书笔记里“@腾讯招聘”，怎么看都是你每次跟老板打招呼时的演技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