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是超雄，被我爸妈宝贝着长到30岁，

他有暴力倾向，根本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

可是老王家的根不能断啊，

所以他们逼我嫁给六十岁的老头，只为了凑齐我哥的彩礼钱。

我反抗过，但是他们骂我不懂感恩，

我的命都是我哥给的，现在为了我哥小小牺牲一下算什么。

既然这样，爸爸妈妈，那我把命还给你们吧。

1

看到病例单的那一刻，我是慌的。

我才25岁，怎么可能会得癌症，所幸是早期，还有医治的希望。

我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手颤颤抖抖的给我妈打去电话，

「喂，妈，我现在在医院，能不能借我点钱。」

「你这个死丫头，自己买几片药吃吃就好，去医院干嘛，浪费钱！」

听见嘟嘟两声，电话已被我妈挂了。

我不甘心，发了好几条微信给她，让她先借给我1万，之后会还上的。

没想到我妈一个电话甩了过来，刚接通就是一阵痛骂，

「王婷，你是不是有病，你哥的彩礼钱都还没着落，哪来的钱给你治病，你要是真的得了啥大病，就别回家，死外面最好！」

听着电话里头的痛骂声，明明不应该抱有希望的，但是为什么鼻子还是酸酸的。

我把电话掐断了，思来想去还是开口向同事和朋友们借了一点钱，没有想到他们都爽快的答应了。

真是可笑，血缘之水的亲情比不上一群外人。

和医生确定完手术方案，我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一开门，就听到我哥嗷嗷的叫声，旁边还应和着我妈的赞美，

「耀祖真棒，我家耀祖真是太帅了！」

我穿过客厅走向自己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只是我爸妈房间外面的阳台用纸壳子糊了糊，勉强搭建出来的可以睡觉的地方罢了。

我的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外面传来我哥的砸门声，还伴随着他的咆哮，

「王婷，你给我出来，我的衣服你怎么没给我洗掉！」

我被逼得只好过去将门打开，没想到王耀祖一拳头直接打向我，之后更是对我拳打脚踢。

我连忙把自己缩成一团，护住最脆弱的腹部和头部，这个动作我从小到大做了无数次，早已深深的刻在我的骨子里。

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唯恐又惹恼了这尊大佛，倒是我妈在旁边兴高采烈的磕着瓜子，见怪不怪的看着我挨打。

这么多年我都是这样过来的，小时候我真的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才惹得我哥这样揍我，等我再长大点我才知道，不是因为我，而是我哥天生就携带着暴力的基因。

我苦苦支撑着最后一丝清醒，终于等到他发泄完。这时候我妈才不紧不慢的起身，拉着她的好大儿一阵心疼，心疼完又迫不及待的带他出去下馆子补补。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在意过我的死活。

我强撑着一口气，摸索着到了厨房，直到喝了一口水才觉得好了些。

有时候我在想，我在这个家算什么，是女儿，还是人形沙袋。

直到今天晚上，我偷听到父母的谈话，我才知道，我只是他们的一件财产，一件可以换钱的商品。

2

凌晨，我独自忍受着身上的疼痛，久久难以入眠，却突然听见一门之隔爸妈的交谈声。

「他愿意出多少，少了我可不答应。」

「20万。」

起初我听的云里雾雨，直到听到那句“那就好，到时候一分也别让王婷带回去”，我才明白，他们是在商量把我卖了，卖给一个年近60的老鳏夫做老婆。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做到，为了王耀祖，他们什么都做的出来。

第二日早，我顶着红肿的眼睛和满是青紫的脸走过客厅，被我妈热情的叫住了，

「婷婷啊，你过来，妈跟你好好聊聊。」

这是我25年来的人生里，第一次看到她对我笑的那么灿烂，这一刻我好像被她当做了女儿。可下一秒面具就被撕破，阴狠的话语从她口中吐出，

「婷婷啊，你也25岁了，不小了。我们给你相看了一个人家，年纪是大了点，但是年纪大好疼人啊。更重要的是，他愿意出20万彩礼，这样你哥的婚事就有了着落。」

「王耀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年纪大，不会是60岁的老鳏夫吧。」

我妈的脸色在听见我的第一句话时就不好起来，她把眼睛一吊，两嘴就开始骂起来，

「王婷，给你脸了！你的命都是你哥给的，你就算为他去死那也是应该的！」

又是这句话，被我哥殴打的那么多年，我不是没想过向我爸妈求救，可他们永远会拿这种话把我堵回去。

“没有你哥哪来的你”“你就是你哥的仆人，把他伺候好是你的首要任务”

但是在我的记忆里，一直到我5岁那年，他才出现在我家。

可是我妈偏说是我记错了，我哥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

我不想和我妈在这浪费口舌，斩钉截铁的表示我不会嫁，这20万我会拿出来给他们。

这是我想了一晚上的主意，只有把钱给他们，他们才会善罢甘休。

「王婷，你口气倒是不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小小的销售，哪来那么多钱。」

销售，我如今找不到工作只能去当销售还不是他们害的。

当年，在高考的最后一天，王耀祖又发疯了，疯了似的要揍我。我求他们，就今天，他们拦住他，让我去考试，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他们。

他们是怎么回答我的，“女孩子家家读那么多书做什么”“以后我们有耀祖孝顺，不用你”。

就这样，我生生错过了最后一门考试，最后也只能去读个大专。

就一个破大专，他们都想替宝贝儿子抢过来。王耀祖从小学习就烂，一个连初中都勉强上完的人，让他去考大学，真是比登天还困难。幸好现在技术发达，不能顶替，不然恐怕我连上大专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我妈不屑的嘴脸，我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刺进肉里，我才勉强压住火气和委屈，平静的说，

「去银行贷款。」

3

等脸上的伤好了些，我立马约了顾客，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

胃里翻江倒海，冰冷的酒精刺激着我的胃，强烈的绞痛感一点点传遍全身。

但是我还是笑着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直到成功签单。

看着手中的合同，同样雪白的纸，我想起了医院的报告单，上面明晃晃写着2个大字—胃癌。

我知道我不能喝酒，可是我的身后毫无退路，我只能靠自己。

傍晚，我在门口翻箱倒柜的找钥匙，没找到不得已打算敲门时，却又一次听见了父母的谈话。

「那个丫头已经答应给我们20万了。」

「等她贷款下来，谁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再说，让她嫁过去，我们可以拿双份的钱，那可是40万！」

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不甘、愤怒、委屈…种种情绪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想冲进去，大声质问我的父母，我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女儿，为什么要像对待一头畜生一样对待我，

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今晚连这个家门都没法迈进，又何谈质问呢？

他们不会给我开门的，他们只会在门内大声嘲笑我，笑我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对他们摇尾乞食。

我随便寻了一处楼道，坐着等待天亮，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把自己蜷缩起来，好像这样就可以把我冰冷的身体捂烫一点。

硬生生熬过一夜后，我借着我妈下楼倒垃圾的机会，溜回了家中。听到外面的人声都没了，我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自己的户口本和身份证。

我要逃离这个家，把我的户口迁出去，从此与他们再无瓜葛。

终于！在衣柜的深处，我找到了。

我收拾好东西打算走时，却听见门锁被转开的声音，只一刻，我爸的身影就出现在我眼前。

我强压下慌乱的心情，镇定自若的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告诉他公司安排我出差。

没想到他一上来就抓住我的手，不由分说的把我拖到一个杂物间，“怦”得一声把我甩了进去。

听到门锁落下的声音后，我在里面用力的拍打，哀求着说我又犯了什么错。

把我赶出家门和关小黑屋，是他们常用的惩罚手段。

「臭丫头，老子早就担心你手脚不干净装了监控，没想到今天拍到你要跑路。我告诉你，你生是王家的人，死了也要当王家的鬼，你一辈子都要给王家卖命！」

冷意从我的脊骨蔓延至我的全身，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4

我在门内不断拍打，大声的喊道，

「我得了癌症，没有几天好活，他肯定不会要一个将死之人。」

没想到我爸在门外“呸”了一声，转身就要走。我赶忙将病例单的位置告诉他，哀求他去看一眼。

我爸把病例单拿了过来，他念了几句，突然开始大声笑起来，

「王婷，你别以为拿一个假报告就能糊弄住我，就算是真的，那更好了，你死在别人家去，别死在我家，脏了我们家的地。」

我突然没了力气瘫软在了地上，这一刻我恨不得我是癌症晚期，就可以死在这个家，让整个家都弥漫着我的臭味。

王耀祖晚上回来后，听说我要逃跑，又把我从杂物间拖了出来，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向我的脸，嘴里还叫嚷着“你跑了我的老婆就飞了，让你跑，让你跑”。

我的牙齿已经被殴打的有些松动，血腥味在我的嘴巴里弥漫开来。

突然，我感受到没有拳头再落了下来，竟是我爸妈拉住了王耀祖。

「耀祖啊，你今天先忍着点，把人打死了，20万就没了。」

「对对对，妈给你炖了汤，你快去喝。」

原来，是怕他把我打死没钱拿，我亲身父母唯一一次拉住他，是害怕拿不到卖我的彩礼钱。

我又被丢了回去，像一只破布娃娃一样苟延喘残的活着，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活着是比死去更难的一件事。

我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杂物间里很久，久到我都忘了天数。每一天他们都只给我一顿馊饭和一碗水，我听见我爸说“反正都是要嫁出去，少给一点，饿不死她就行”。

直到今天，他们突然放松了紧惕，杂物间的门没有被锁上。

原来今天下午就是他们与老鳏夫约定的日期，木已成舟，我跑不了。

我确实跑不了，这几天我瘦的只剩皮包骨，只有勉强维持自己走路的力气，钱也全被他们搜刮干净，没钱没气力，我哪里也去不了。

但是我还是溜了出去，我还想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再看看外面的阳光。

我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当初检查出癌症的医院附近。我想了想，决定走进去告诉医生，手术取消，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别人的治疗。

没想到医生一见到我，就立马拉我做了一系列检查，我连拒绝的功夫都没有，就拿到了检查结果——癌症中期。

医生看着报告单，劝我好好注意身体和情绪，不然病情会进展的更快。

我不好意思的打断他的话，告诉他“我打算取消手术”和“我没钱付今天的检查费”。

医生愣了愣，没有太在意钱，而是劝我还年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别这么早放弃自己。

我微笑的听完，却没有改变主意。他不知道，我早已没有了未来。

再医院外等红绿灯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位打扮的很漂亮的小女孩，她朝对面的一对年轻夫妇用力的挥了挥手，脸上是一片欢乐。

看来是一个备受父母疼爱的小女孩啊，没等我感叹完，一辆失控的汽车朝我俩开来。

在危机的关头，我把她推了出去，我感受到我被汽车撞飞了，轻飘飘的在空中划过，又重重的落了下来。

耳边传来一阵慌乱的人声，太好了，她没事。她有一对那么爱她的父母，要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啊。至于我，没关系，没有人爱我，让我这样死去也算死得其所了。

在眼前完全黑掉前，我看到了他们，我爸我妈正哄着王耀祖回家，没有往这边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