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飞带着林栋哲坐汽车去上海找庄图南,被庄超英抓回来后进门后第一件事就是揍他。
黄玲看他打得不使劲儿,在一边崔他:"超英打,你不打,我打!"
庄超英挥起鸡毛掸子又朝鹏飞的屁股招呼了几下,黄玲着急上火了一天一夜,这几下怎么够?她一把抢过鸡毛掸要自己上手,可打人这活她没干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从哪里打起。不打吧,胸口那股子气又出不来,只好开骂。
黄玲没想到她这一顿骂,给自己赚了半个儿子。
庄图南品学兼优,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巷子里他都是好孩子的典范,可要论对黄玲的孝心,他做的也不过是表面功夫,真正把黄玲放在心上能给她精神支持的是鹏飞。
1鹏飞于黄玲而言就是个麻烦,因为他,黄玲跟婆婆拉开隐忍十年的宅斗序幕。
因为知青的返城政策鹏飞的户口迁回了苏州,想到以后要回来参加高考,庄桦林打算趁暑假让庄超英给他补补课。
婆婆惯做好人,没跟黄玲商量就把人给塞了过来。
照顾孩子事小,吃饭事大。粮票定量他们一家四口都吃不饱,哪里来的粮油再多糊一张嘴?
于是黄玲回阿婆家,硬生生从她手里要来了三十块钱,鹏飞的口粮才有了着落。
可暑假结束鹏飞回贵州前,他却从一条大裤衩的兜里挖出二十块钱跟50斤粮票给黄玲,他把粮票给忘了:
“妈妈说,这个钱要交给大舅妈。爸爸每天挖石头修路也只赚两毛八,家里实在没有更多的钱了,不够的话以后再寄来。”
看着这堆面值不等,皱皱巴巴的票子黄玲心里的气消了。
再想到孩子们出去玩,让鹏飞挑自己喜欢的东西他都拒绝,“大人赚钱不容易,好东西看看就行,没必要买。”
孩子的话让黄玲的心又软了几分,鹏飞临走前她把这些钱塞回了他的包里,还给他做了身新衣服。
剧版《小巷人家》关于这笔钱,鹏飞说的是:妈妈说,这个钱住谁家给谁。
原著却是:妈妈说了,这钱要交给大舅妈。
可见庄桦林清楚,千里之外的苏州她能信任人不是父母,也不是兄弟,而是大嫂黄玲。
黄玲也心疼鹏飞,可以她的能力,她能做的也只能是心疼,她没有能力为鹏飞做更多的牺牲。
所以,后来庄桦林提出想让鹏飞回苏州上学借住她家,黄玲拒绝了,而且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留:
“图南考上大学之前,谁都不能住进来。
她不能为了亲情面子赌上图南的未来,图南的前程高于一切。
2商量鹏飞的事时黄玲支开了鹏飞,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亲情的凉薄。
他们在阿公阿婆家只住了7天,小舅妈不断甩脸色,嫌弃他是乡下人。
原著里庄桦林肯求父母只要给鹏飞一张床,她每月向父母上交全部工资。可阿婆担心他给小儿子增加负担,直接拒绝了庄桦林:
“婆家条件不好也不要连累娘家,更不要带着外姓人啃娘家。”
庄桦林这才明白,苏州已经没有她的家了。她哭了一夜,第二天娘俩坐上火车回了贵州。
直到图南考上大学,鹏飞才得以住进黄玲家。
黄玲对他跟筱婷一视同仁还给他订了牛奶,特别是有了周青被舅妈虐待的对比,鹏飞心里对黄玲一年前拒绝他的那点怨念也消失了,他知道自己是幸运的。
再加上他带着栋哲悄悄去上海找图南,回来后黄玲跟庄超英拎着他又打又骂,他彻底放下了心里的隔阂。
在他们的打骂声中,鹏飞想起在同济看到站了一夜火车狼狈得像叫花子一样的大舅,回到家后急败坏破口大骂的舅妈,鹏飞觉得他在苏州有家了。
他知道,发自肺腑的训斥才是亲近。
所以在林栋哲调侃宋莹第一喜欢庄图南、第二喜欢庄筱婷,第三喜欢他的时候,鹏飞不以为意:
我有爸爸妈妈,舅舅舅妈喜欢就够了。
半大小子,说这话时竟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听得在边上嗑瓜子的黄玲心里一颤。她对鹏飞只是诚心以待,没想到在这一刻意外地得到了鹏飞的回应。
鹏飞对黄玲的认可,一部分是因为黄玲对他是真的好,另一部分是因为他敏感地觉察到了,阿公阿婆对黄玲跟庄筱婷的不待见。
当他意识到他们都是被家族边缘化的“外人”后,阿公阿婆对他的排斥反而让他在黄玲那里找到了归属感,他跟黄玲的感情也日益亲厚。
滑稽的是,这种亲近让庄超英抓狂且愤怒。
3黄玲通过一次发飙,断了自己跟公婆的往来,庄超英也不敢对她再提要求。
庄超英放过了黄玲,却没有放过孩子们,找着机会就拉着三个孩子跟他回阿公阿婆家演孝子。
庄超英演孝子在行,可是演慈父显然演技不够。因为孩子们在去阿公阿婆家时磨磨蹭蹭,临出门前筱婷鞋带还断了,导致庄超英大发雷霆把气都撒在了筱婷身上。
他对庄筱婷咆哮,让她滚,说他没有这样的女儿。
筱婷也少有地反驳他:“要不是你逼我,我才不想去阿公阿婆家。只有你自己想去,我们都不想去。阿婆叫妈妈去做饭,做好了连饭都不让我们吃,阿婆说要不是我成绩好,你也不喜欢我……”
话没说完,庄超英的耳光就顺着她的话打了下来,幸好林栋哲挤到庄筱婷跟前替她承担了这一耳光。可庄超英不敢相信筱婷的话:
“奶奶真的说过?”
鹏飞立即站边:“肯定说过,上次我妈带我来时,阿公阿婆不知说了多少难听的话,还说我是外姓人。”
鹏飞想了想又说:“不过阿婆现在想跟我们处好关系,上次回去有人问哪个是外孙,阿婆说,都是孙孙,都是我们庄家的。我爸在大太阳底下弯腰清理枕木下面的碎石,一干干半天,回家腰都直不起来,涂了药酒才能躺平了睡觉,就为了多挣点加班费给我寄来,姥姥以为她说几句好听的,我们就和她亲,她想屁吃。”
庄超英被他的话惊呆了,好一会才问:“你们就这么恨阿公阿婆?”
“不是恨,只是我们跟她不亲。”听了向鹏飞的话,庄超英怒视这无所禁忌的外甥。
鹏飞也回瞪过去,毫不示弱。
整个过程,黄玲上班不在现场,在场的图南至始至终都像一个外人一样在看戏。
争吵开始的时候,林栋哲让他拉开庄筱婷,他傻乎乎地不敢违逆父亲,结果林栋哲挨了巴掌。
庄超英求证筱婷的话是否属实,图南哑口无言,是鹏飞扛下所有。
庄图南还感叹,要是黄玲在家,知道这俩货这般坦护筱婷,以后在家里他俩得被她捧得横着走。
可是,如果鹏飞也像他一样沉默呢,庄筱婷会背上一个怎样的罪名?
4庄晓婷考上大学后,高考失利的鹏飞心疼父母赚钱辛苦,联系了钱进跟他跑车成了社会人。
阿公阿婆眼见孩子们都上大学去了,便借着阿公胃溃疡的由头想住到大儿子家。他们不敢跟黄玲碰面,把庄超英叫了回去。
庄超英也怕黄玲,但还是硬头头皮转达了阿婆的意思:阿公打算住到家里养病。
这话不好接茬,撇开黄玲跟公婆紧张的关系不说,但凡她的回复有一点不如意,不孝的帽子就要扣在她头上。
还没等黄玲组织好语言,鹏飞已经冲锋上阵:
“阿公阿婆对二舅家出钱又出力,补贴生活费、带孩子、她帮衬了二舅舅20多年,现在就该二舅舅照顾他们。再说,百货公司生意不好,二舅舅二舅妈上班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要不阿公还是住二舅舅家,我出营养费,大舅妈做好了送过去,也算出了一份力。“
鹏飞的话又一次成功地激怒了庄超英,看着大舅舅要向他喷火的眼睛,鹏飞翔索性把话摊开了讲:
“阿公阿婆住进来就不会走了!“
黄玲这才说:“房子是宋莹的她怕得罪人才不敢租出去,你把你爸妈接来,多少眼睛看着,你担不起这个后果。”
老人年迈多病,摆明了是想让他们夫妻负责后面的生老病死。要不是鹏飞,黄玲跟庄超英少不了要再吵一次。
5庄图南的聪明都用在了学习上,黄玲跟阿公阿婆的矛盾他无法理解,对黄玲的做法有时还会埋怨;鹏飞的聪明在于看得透生活的本质、精通人情世故。
他看得懂阿公阿婆的嫌弃,他会心疼高三那一年黄玲每天5点起床给他跟筱婷做早餐,整整一年黄玲都没让他洗过衣服,只为让他好好学习。
因为懂得庄桦林在娘家的处境,所以鹏飞比谁都能理解黄玲那些说不出的烦难。在庄家住了四年,因为对黄玲的感激,阿公阿婆那些污糟事他宁可自己去面对。
高考失败后他不想继续复读,一方面心疼父母,一方面也是不好意思再麻烦黄玲。
相对于读书,赚钱才是他的首要任务,他要赚钱,赚大钱!
在鹏飞自己承包了汽车搞运营时,棉纺厂效益渐衰上班下班已经没有人管,黄玲也处于半下岗状态,以后都要靠自己找出路解决生计。
鹏飞为了缓解黄玲下岗的焦虑,拉着她一起跑车,让她当售票员,由他发工资。
其实,早在黄玲跟庄超英停发工资那几个月里,鹏飞早就对他们说过,“就是我一个人开车挣钱,也不会饿着大舅舅,大舅妈的。”
当售票员,权当让黄玲排解下岗的郁闷。
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
黄玲给了鹏飞一个家,鹏飞撑得起她的后半生,不管是经济上的帮助还是精神上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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