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古名交趾、安南,在秦汉到隋唐的阶段都属于中国的一部分。然从五代开始,越南的吴朝就脱离南汉而形成了割据政权。此后,越南又经历了丁朝、前黎朝、李朝、陈朝等朝代。经历了几百年的演化后,越南已经形成了独立的王朝体系,民族意识已经觉醒。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再次征服越南,那就难如登天了。
蒙古人征服越南是从远征大理开始的。1252年,蒙古帝国为了实现对南宋的战略大包围,发动了对大理国的战争。1256年,大理国灭亡,云南的王朝体系被打破,云南再次纳入到了中原王朝的版图。
1257年,为了进一步孤立南宋,蒙古名将兀良哈台从云南攻入了越南。蒙古军队最初势如破竹,很快就攻破了越南陈朝的首都升龙(河内)。当时越南国王陈太宗一度想投靠南宋。但随着战争的持续推进,蒙古人逐渐感到不适。
陈朝
越南是热带季风性气候,全年高温,热带雨林密布,瘴气未开。古人进入其森林之中,往往就是中毒生病。因此,中国古代的王朝想要征服越南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气候问题。而蒙古人擅长草原、平原作战,对于越南的原始森林则难以发挥优势。
战争进行到了十二日,陈朝的军队首次击败了蒙古军。蒙古军撤退到了归化寨,又遭到了当地蛮族人袭击。眼见死伤惨重,兀良哈台只能撤出越南。但陈朝担心蒙古再次侵犯,于是在战争结束后主动请求。于是,两国在1258年签订协议,越南对蒙古称臣纳贡,成为藩属国。
兀良合台
一般而言,中原王朝和藩属国仅仅是封贡关系罢了。自古以来,中国对周边的藩属国都只是册封、赏赐,而不会干涉其内部事务。但蒙古帝国兴起于草原,他们认为藩属国就是附庸国,其地位和国内分封的诸王差不多,必须要其国王入朝觐见、子弟入质、统计户口、缴纳税赋、出兵役、修建驿道等,这就等于实际控制了。历史上的高昌回鹘、东辽等附属国就是通过这样的措施而彻底变成了蒙古的一部分,最终被“削藩”。
从1262年开始,忽必烈就向越南派遣了达鲁花赤,也监督越南,并督促越南赶紧实现以上的“义务”。陈朝不敢公开反对,只能一拖再拖。1277年,越南国王陈光昺去世,其子陈晃即位。忽必烈立即派遣使者进入越南,指责陈朝不履行藩属国的“六事”,并要求陈晃入朝觐见。陈晃担心有去无回,因而托故不行。
越南的热带雨林
1281年,忽必烈对陈晃失去了耐心,于是设置安南宣慰司,并改立陈遗爱为安南国王。当时,元朝正大规模对占城发动了战争,忽必烈要求越南出粮,但陈晃借口国小民贫,仅仅提供少量的粮食来回应。
1284年,忽必烈再次派遣皇子脱欢、大将李恒出征占城,要求假道安南,并催产陈晃出粮。陈晃拒绝,并出兵阻止元朝军队入境,于是蒙元和越南的第二次战争爆发。元军最初也是势如破竹,先是击溃了陈朝的10万大军,随后占领其首都,陈晃败走。此时,进攻占城的元朝军队因为进攻占城失败而选择向越南发动进攻,元朝军队在越南实现了汇合,声势大增。
然而,就在元朝军队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越南各地的援军不断汇集。当时正是春季,气温在不断回升,许多蒙古人和汉人都因为不适应当地炎热的气候而病倒了。于是皇子脱欢只能下令大军撤退。在撤退的过程中,越南军民不断在森林之中围追堵截,打起了游击战,导致元军损失惨重,连大将李恒也中箭而死。
第二次出征越南失败后,忽必烈恼羞成怒,扬言报复。1287年,忽必烈取消了第三次远征日本的计划,将主要的精力放在南征越南上。他继续以皇子脱欢未主将,征发江淮、江西、湖广三省的蒙古军、汉军共7万人,兵分三路对越南发动了进攻。而张文虎带领水师从海上给元军提供粮草补给。
元军进入越南后,越南军队假装而退,诱敌深入。很快,元朝再次占据了越南首都,并“焚烧国内寺宇,开挖祖先坟墓,虏杀民家老少,摧破百姓产业,诸残负行,无所不为”。
由于越南百姓则实行了坚壁清野的政策,导致元军在越南很难找到粮食,只能希望张文虎的粮食早点运到。但张文虎的水师在海上遇到了阻劫,只能将粮食丢弃在海中,退守海南岛。这下,元军彻底失去了粮食补给。这时候,元军又由于天气炎热而疾病蔓延。
这时候,脱欢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绝境。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陈晃就假装向元朝投降,但暗中却下令军队包围元军。陈晃的诈降成功麻痹了脱欢,当他认为到中计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水路和陆路都已经被完全截断。最终,元朝军队被围追堵截,全军覆没。
第三次远征失败后,忽必烈大怒,下令脱欢改镇扬州,终身不许入觐。而越南则在此请求,继续称臣纳贡。1290年,陈晃去世,其子陈昑即位。1293年,忽必烈又让刘国杰等带领大军对越南发动第四次战争。但战争还未发动,忽必烈就去世了,元成宗铁穆耳鉴于南征空耗国力、朝野发对意见很大,于是停止了战争。
此后,越南就固定成为了中原王朝的藩属国了。从北宋到清朝,四个朝代都对越南发动战争,但是最终都是以失败告终。明朝虽然胜利一时,并一度在越南设省,但最终还是在越南人的抵抗下被迫放弃。可见,想要征服一个民族意识已经觉醒的地方是多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