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客户端北京4月22日电(张旭)“炒原油亏起来可能要倒贴了”，20日-21日，国际油价史诗级的暴跌比之前的石油价格战还刺激。

美油跌至个位数，白菜价是原油的8倍

20日，国际油价大跌，美国WTI原油期货5月合约因21日到期结算价暴跌超300%至-37.63美元/桶，创下历史首次负值纪录。21日，国际油价再次闪崩，而且崩的是主力合约，“似乎在试探海底有多深？”

21日，美国WTI原油期货主力合约一度暴跌近65%，最低报6.47美元/桶，创1988年以来新低，最终收于13.15美元/桶，跌幅为35.63%；布伦特原油期货主力合约一度暴跌超30%，最低报17.51美元/桶，创2004年以来新低，收盘时跌幅收窄至23.74%，报19.50美元/桶，未能收复20美元关口。

WTI原油期货06主力合约走势。数据来源：同花顺

换月到6月WTI原油期货主力合约的投资者本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一劫”。原油暴跌的段子也活跃了起来，有人网上称，“一觉醒来欠了银行几十万”，“因做多原油期货爆仓，手中房子急需出手”，更有让人不忍直视段子对白，如：

原油：活得没有自尊啊，简直就是白菜价……

白菜：你也敢跟我比(一脸不屑)？

原油：那我跟水比总可以吧？

水：老兄，我也比你贵好不？

国际原油通常以桶来概述，以世界平均比重阿拉伯34度轻质原油为基准计算，每桶原油容积约等于159升，每吨原油为7.33桶。

按照1桶原油=159升=6.47美元换算，1桶原油=45.78元人民币(汇率1美元=7.0752元人民币)， 1吨原油=7.33桶=47.43美元=335.58元人民币。

而北京新发地市场21日大白菜均价为2.7元/公斤，每吨大白菜则为2700元；普通瓶装矿泉水一般是1瓶0.55升，按2元/瓶计算，1桶矿泉水(159升)=578元人民币。大白菜和矿泉水的价格都明显比原油贵。

国际油价为何暴跌？

——需求锐减，油太多没地方放了

由于WTI原油期货5月合约21日到期，20日不再是交易最为活跃的合约，因此负油价并不能准确反映当前油价。但21日主力合约的暴跌引发了市场的担心。

隆众资讯副总经理闫建涛向记者表示，当前影响油价的最主要因素不是生产成本，而是库存。疫情引发了基础设施和交通物流不畅等问题，原油很难外输或储存。

疫情不断蔓延，导致全球石油需求急剧缩减。国际能源署(IEA)预测今年全球石油需求创纪录地减少每日930万桶，其中4月需求减少2900万桶/日，跌至1995年以来最低水平。

多位业内专家指出，原油的需求和供应在短期内弹性很小，尽管储备原油可以一定程度上稳定市场，但全球储油设备正在迅速被填满。“全球石油最大储存容量约为68亿桶，其中近60%如今已被填满。”

21日，全球最大的独立石油储存公司Royal Vopak NV称，疫情造成油市供应过剩，贸易商储存原油和精炼燃料的空间几乎用尽。

不少投资者在2008年金融危机原油处于极低价格时，租用油轮储存原油，只要油价上涨幅度超过租用成本就可以获利。然而目前已有1.6亿桶石油储存在世界各地的邮轮上，若油价无法回升，实物交割后，投资人要承担运输和邮轮仓储费用。

图为2月5日，福州加油站的工作人员。中新社记者 王东明 摄

为何美油跌得更厉害，甚至出现负值？

——仓储成本过高，生产商宁愿倒贴着卖

“WTI原油期货价格是北美地区的一个价格，历来就比布伦特油价低”，有行业分析人士表示，美国WTI原油相对来说是比较美国本土化的一个交割油品，跌得更惨，主要受当地库存的影响，还与交割机制有关。

WTI原油期货主要是实物交割，除了利用管道和储罐进行交割外，期转现(EFP)也是WTI交割中常见的方式，但并不包含现金交割。而布伦特原油期货到期结算形式比较灵活，大部分为按最后交易日之后一天的布伦特指数价格进行现金结算，或可选择期转现(实物交割)的形式了结手中头寸。

“多头拿货后额外需要支付寻找储罐资源以及处理手头原油现货的成本付出。这就是负油价存在的根本原因。”南华期货能化分析师顾双飞称。

Rystad能源公司称，美国俄克拉荷马州库欣(WTI原油期货交割地点)库存可容纳8000万桶石油，今年2月时储存量不到一半。但现在库欣的空闲储存量仅剩2100万桶，预计5月就将填满。

这些数字意味着，贸易商很快就没有足够空间来储存原油了。如果不平掉WTI原油期货5月多头合约，交割时收到原油现货已很难去库欣找到储油空间。

“受疫情影响，在美国、加拿大的石油内陆产区，生产出来的原油运不出去，库容不够或仓储成本过高，生产商宁愿倒贴着卖，负油价就出现了。停产关井代价高昂，关闭油井的代价高于亏着钱生产，只能是两害相权取其轻。”闫建涛说。

油价都负值了，不卖不行吗？中国石油大学教授高新伟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石油是危化品，它不像牛奶、啤酒，多余的可以倒掉。如果不贴钱让贸易商拉走，储存不当会容易引发安全事故或引发污染，造成的赔偿要比贴37美元的价格还要高，因此不卖是不行的。

油价后续何去何从

——布伦特原油会不会跌至个位数？

全球65%以上的实货原油、下游油品都是挂靠布伦特体系定价，布伦特原油是全球最为广泛的原油定价基准。

WTI原油期货盘中跌至6.47美元/桶后，布伦特原油也跌破18美元/桶关口，已有人开始担心布伦特原油会不会跌至个位数。

伦敦布伦特原油期货日K线图。数据来源：同花顺。

此前，欧佩克+历史性减产协议达成后，花旗全球大宗商品主管Ed Morse在一份致客户的报告中写道：“现在想要阻止3月中旬至5月底期间超10亿桶的超大规模库存增加，想要阻止现货价格跌至个位数，已经太迟了。”

欧佩克+减产行动将5月1日开启。据外媒22日报道，阿联酋能源部长表示，只要欧佩克+协议开始执行，油价会企稳，对于欧佩克成员国恢复对欧佩克+的信任抱有信心。

渣打大宗商品业务主管Paul Horsnell认为，原油勘探企业上周关闭了美国13%的钻探能力，虽然美国的减产步伐正在加快，但速度还不够快，不足以避免存储量达到最大水平。

高盛认为，在油价剧烈波动的影响下，受到惊吓的多头可能会选择退出；负油价的影响将延续，令多头在6月到7月合约展期方面受到影响；过剩原油仍未解决，将继续在未来几周冲击存储能力。